我放下手来,还是想不通,试探问道:“你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对不对?”
想起上次的大冒险,心有余悸。
“啊?”他的样子比我的更懵。
“不然你干嘛这么说。”总不能是我梦游吧。
“可可是你昨天先对我说的呀。”像是小孩子幼稚的不甘心。
我摇摇头:“我昨天托梦跟你讲的吗?你是不是傻?”我没有恶意的话,只想随意一点化解这场尴尬。
“哈?”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其实我是想问是不是他睡懵了。
先不论是他睡懵了,还是我睡懵了,但有一点,他真的喜欢我?不是好心泛滥?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确实是跟真的喜欢我一样。
被喜欢的感觉……有点成就感?
我确实是不喜欢他了,因为我遇到了更令我心动的人,有点花心的感觉,但,没法子了。
我在中午空隙的时候,被李和安叫了出来。
皮肤暴露在烈阳下令我很不适应。
“看,给你买的。”她兴奋地说着,我望了眼,整整三大箱。
“给我买的?”我指着自己,觉得莫名其妙。
“是呀,你说你喜欢吃嘛。”她点点头,我好奇看了看箱子上的文字,木瓜!!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的?”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明明就有说过。”千山万水赶过来,额头上的汗珠让她撇嘴得更有理由。
我赶忙接过。
一边回忆呢喃:“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说过,你说过,你说吃多了胸能变大……”
我听着,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这么流氓的话,只有玳子才讲得出口。
她撅着嘴,尽显无辜,大眼睛使劲眨,好了,知道你眼睛大了。
“那我回家了?”她动作坚硬地朝我摆手,扭头离开,我点点头轻“嗯”一声。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就知道造谣!
“哟,大补呀!”
推开门,尖锐的嗓门像唱花脸的。
我的床早已被堆得满满的了,睡觉都有些拥挤,几乎都是兰希见买的,我很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
只能将那三箱水果放玳子床上,有些困难,我踮了踮脚。
“你凭什么放玳哥床上!”
最先怒的,是玳子旁边床上的人,紧接着,成功吸引整个宿舍的目光。
其实,我就想试试,她们对我的隐忍度到了哪里。
那次被打晕后,我似乎很少再与她们发生肢体冲突,有的只是口头上几句痛快话,她们人多嘴杂,我也斗不过。
“没人的床,那当然是属于公共财物呀。”我望着她,表情尽是挑衅。
“你是在找死!”她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扑来将我撕碎。
我未来得及组织下一句话,其他人已经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势,我勉为其难应付。
“难为玳哥对你这么好,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居然这么不尊重她!”
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应深受感动。
“一口一个玳哥,你哥死了,你怎么不去陪葬呀?”
我冷眼望她,说着很是好笑的话。
“李鱼儿,你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就算玳哥养条狗,也比养你好!”
“你活该让全校人唾弃,你活该毁容丑成这个鬼样……”
“如果那天死的是你,真的是皆大欢喜!”
“不是说你从停尸房里爬出的吗?你应该再次钻回去!”
一人的推搡,换来的是其他人的更加放肆。
我该最恨你们哪副面孔?
我望着她们一个个,心里应该有了答案。
“如果被人围殴,记得还手,挑最拽的那个一直揍就好了。”
脑海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很好听,对我而言,尽是安慰。
寡不敌众,我最终还是会失败,我会在反击中晕厥,会在阳光升起时醒来,望着手机,又被偷走了几天的光阴,一定是会这样的。
……
睁开双眼,熟悉的一切。
又到周末了。
我起床洗干净脸又化了妆,其实真没怎么练过,莫名的娴熟,可能是女生与生俱来的技能吧。
那天宿舍,我说了多少恶心的话,我自己都不大愿想起。
如果玳子真有听到,她该有多难过,我该怎么解释。
我的目的是那么的幼稚,我想了好久才明白我并不是单纯的想讨打。
因为懦弱,被欺负,如果是玳子是活着的那个,她们一定会安慰她一定要节哀。
我学着反击了,因为打不过,我依旧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
我该怎么办?练两年散打再谈尊严?
其实那个人是玳子,我不敢有太多不甘,也不敢半点责怪。
我抽了空,去了电子市场,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足够了。
“咚咚。”房门声响起,我吓得赶紧把东西都塞进抽屉,但愿她不会留意到。
我给她开了门,是李和安,很久之前被她吓到后她便成了进我房间唯一一个敲门的人。
“姐姐。”她进门便唤了我一声,表情有些小委屈。
“怎么了?”我故作镇定。
“你有手电筒吗?”她试探的问,我有些惊讶。
“有吗?”她声调不由又低了点。
“你等等。”好像有?
我凭着记忆在房间里寻找着,也没见着,她静静跟在我身后,也没显不耐烦,其实我还是不喜欢她。
“呐!”
他们的旧衣柜李翻着的。
“谢谢姐姐。”她激动得恨不得上来抱住我,我连连避开才躲过。
“那我走了。”有些失落,似乎不影响她的心情。
一个手电筒都买不起了吗?真是越有钱越抠。
夜晚也该冷了,我披上一件薄薄的白色外衣,试图遮住刚刚洗完澡换上的校服,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抬头月高风黑,不知她寻的那座坟,提着大大的黑色袋子,里面东西鼓鼓的,我看不见,但也不见得她停下来休息休息。
她拼命加快的步伐,我只能跟着加快,顾不得太多隐藏。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萤火虫悠然飞舞,我想扭头就跑,但似乎已经晚了。
我只能躲在一个老旧墓碑后面,借着黑暗掩藏自己。
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周围,也没发现我,便蹲了下来,打开那黑色胶带。
是些金银财宝之类的,她点了蜡烛,又点了香,我感到意外,却没有上前。
玳子的墓,很新很新,雨水打过掩不了花的香味。
对不起,我总是不来看你。
我连靠近这片土地的勇气都没有,我真不是在害怕,如果你现在会突然出现,我只会抱着你说对不起,绝不会害怕得后退一步,
可让我自主来看你,我真的没有勇气。
你应在舞台上绽放,不应在地里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