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江口。
河道两旁,长满了芦苇荡,一望无垠。
晚上,小船停靠在芦苇荡里,几乎无法发现。
在一处芦苇荡旁边,藏着数条小船,白帆水贼正藏在此时。
白帆水贼的二当家,叫陈三梅,是个身材粗壮的女汉子,说起话也是直来直去。
“大姐,这都已经过了子时,怎么还没有动静?”
白江凤抬头望了望月色:“稍安勿躁。”
“要不要派几个人,去前面打探一下。”陈三梅道。
“去的人少了,不够对方栽牙缝,去的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白江凤道。
“得,那就继续等着吧。”陈三梅道。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不光是陈三梅没了耐性,其他的水贼也有些躁动。
“大姐,要不我亲自去探探。”陈三梅跺了跺脚,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白江凤一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听。”
“是行船的声音。”陈三梅道。
片刻后,河面上见到一个黑影,越来越大,正是一条二层客船。
透过月色,隐隐能看到,船上挂着一个彩旗。
“就是这艘船。”白江凤道。
陈三梅压低了声音:“姐妹们,还等什么?登船。”
话音落下,一众水贼开始行动,有的划着小船,有的直接钻进水里,向着二层客船围拢过去。
水面依旧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陈三梅仗着轻功好,第一个跳上了客船的甲板,依旧没有声音,静的可怕。
等到其他水贼登船,陈三梅笔划了一个手势,众水贼开始搜索船舱。
白江凤也上了船,一直在甲板上警戒,免得发生意外。
片刻后,驾驶室响起喧闹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没多久,两个苍头和断了腿的管事,被押到了甲板上。
其中,管事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三梅质问道。
“还用问?肯定是潘月霞暴露了,人也跑了。”白江凤哼道。
“谁让你们开船的?”陈三梅道。
“我们被下了毒,他们说,让我们把船开到广元城,就给我们解药。”苍头惊慌道。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过了三川码头,就走了。”
“该死,咱们被耍了。”陈三梅道。
“为什么这么久才到鹭江口?”白江凤问道。
“是他们吩咐,让缓慢行船,又不可太慢。”
“这群混蛋,是想用这艘船来拖延时间。”陈三梅道。
白江凤脸色十分难看。
“大姐,要不要将船管事弄醒,问问她情况。”
“还有还什么好问的?”
陈三梅应了一声,吩咐道:“把她扔下河,剩下两个废物,抓回水寨当苦力。”
“是,二当家。”
“大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陈三梅道。
“拿地图来。”白江凤道。
有水贼拿来地图,白江凤举着火把,查看地图。
“这里是月亮河,这里是三川码头,如果他们走陆路,有月亮河南北两侧,各有一条路可以通往月亮河。”白江凤道。
“大姐,我走北侧,您走南侧,咱们在陆路设伏,一样能抓住他们。”陈三梅道。
“要设伏的路,不是两条,而是三条。”白江凤摇了摇头:“敌人狡猾,未必不会走水路。”
“还是大姐英明。”
“我带人盘查水路,你去北路埋伏,给水寨法信鸽,让她去南路埋伏。”白江凤道。
“晓得了。”
“我会把哨探散出去,有消息会通知你。”
“是。”
“还有,遇事多思考,莫冲动。”白江凤叮嘱道。
“您就放心吧。”陈三梅应了一声,大手一挥:“小的们,跟我走。”
……
月亮河北侧,官路上。
一辆马车快速前行,旁边有几名护卫。
为首的一人,正是振远镖局的陈谷一。
“镖头,你说白帆水贼的人呢,能找查到咱们行踪吗?”王大丫问道。
“那就看,他们的哨探,有没有本事了。”陈谷一道。
“我估计,他们要是知道,咱们没有去广元城,而是返回北川县,估计肯定会吓一跳。”王二丫道。
“白帆水贼势大,咱们硬闯是自投罗网。”陈谷一道。
“镖头,您说白帆水贼,为何要抓皇甫风,莫非是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王二丫好奇道。
“你知道,皇甫风的赎身银是多少?”陈谷一低声道。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这一次广元城之行的雇主,并不是皇甫风,而是皇甫风背后的百花楼,如果百花楼被劫走了,百花楼肯定会跟振远镖局要人。
“几百两银子?”王二丫道。
“三千两。”陈谷一道。
“这么多!”王大丫惊讶道。
“娘呀,那不就是行走的小银库,难怪白帆水贼要抓他。”王二丫道。
“他要是成了广元城的花魁,身价会更高。”陈谷一道。
“带把的男人多得是,他咋这么值钱!”王二丫道。
“谁让人家长得俊。”
……
月亮河北路。
陈三梅在广元城的必经之路设伏。
“二当家,水寨派人送信了。”一个水贼跑了过来。
“给我。”陈三梅道。
“是口信。”
“说。”
“水寨的哨探,发现三川码头附近,有一行人租了一辆马车,像是一群镖师,护着一位公子哥,疑似振远镖局一行人。”陈三梅道。
“这么说,他们朝咱们北路来了。”陈三梅露出一抹喜色。
“他们是走的北路不假,不过不是朝着广元城的方向,而是返回了北川县。”
“娘的,这群鼠辈。”陈三梅啐了一口,道:“上马,跟老子追。”
“二当家,咱们大部分兄弟都没有马。”
“没马的,再后面支援,记着给大姐发信鸽,告诉她,我定将皇甫风给她追回来!”陈三梅撂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向北川县而去。
她身后,只跟着两骑水贼。
无奈,谁让他们是水贼,整天在水上讨生活,马不多,会骑马的人更少。
……
鹭江口。
当白江凤得知这个消息后,哼了一声:
“这群振远镖局的怂货,居然往回跑了。”
“二当家已经骑马去追了,想来不会放走他们。”水贼亲信道。
“你懂什么,老二追的太急,很容易中了对方的埋伏。”白江凤担忧道。
“那怎么办?”
“我亲自走一遭!”白江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