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武馆,几乎都是由家族势力把控,为首的三家分别叫做罗氏武馆、大刀院和琅缳楼。
这三家武馆,分别对应着盘踞百泉县的罗家、关家和曹家。
想要收入高,加入这三家准没错。
钱逍去罗氏武馆中逛了一圈,发现里面的武师最差也是内力境,就连先天境界的高手,也有三位之多。
稍加考量之后,他反而打消了进入这三家武馆的想法,作为百泉县内的顶尖势力,三家武馆的实力太强,强到他这个内力境扔进去,连个水花都砸不起来,更别说让人刮目相看了。退一步讲,就算他顺利进去罗氏武馆,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名气的武师,也很难从这些老武师手中抢人,收不到弟子,他就只能去喝西北风,别说月入五十两,到时候怕是连房租,都要另想办法。
放弃进入三大武馆的想法后,他将目光放在了镇南,大型武馆都靠近萧关,镇南泷州方向,竞争反而没有这么激烈,仅有的三五个武馆中,武师也是以内息境为主,他这个内力境已经算是高手了。
稍加挑选,他就来到一个叫“铭扬道场”的武馆门口。
扣了扣门,一个胡子发白,带着发冠,看上去有些显老的武师,打开了大门。
“请问你是……?”
钱逍道:“在下钱逍,今日刚到百泉,想在前辈的武馆谋个差事!”
那武师沉吟了片刻,心有顾虑的道:“钱少侠,铭扬道场只是小武馆,在百泉没什么名望,城北随便一家武馆拿出来,都比铭扬道场强,只有穷苦人家的孩子,才愿意来我们道场习武,恐怕会耽搁少侠的生计。”
钱逍并不在意,解释道:“城北的武馆虽好,但武师的数量多实力强,就算侥幸进去,也很难和先天高手争夺弟子。钱某自认有那么几分本事,教徒弟的本事不敢和先天高手比,但未必比那些普通武师的弟子馆差,也不愿去大武馆看人脸色,更不愿被那些武师呼来喝去,所以才到南边来,希望在前辈这儿某个差事。”
听了这话,那武师沉默片刻,将大门打开,道:“请少侠入门详谈。”
进了院子,钱逍扫了四周一眼,发现铭扬道场虽然没有名气,但设施环境颇为不错,院中的地板都是青石打磨,坚固耐磨,院中有石山和松木,院落的一角有池塘,塘中养着不少鲤鱼。
院子的环境不错,院中的弟子,数目却非常少,只有五位。
钱逍扫了那五人一眼,四男一女,年纪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没有武人的气质,反而有些唯唯诺诺的,和那些农民有些相似。
两人走过大院,进入房中,那武师道:“铭扬道场弟子不多,名气也仅仅局限在最近的两条街,这两条街上居住的基本都是农户,连商贩都很少见,弟子非常难收,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道场中现在只有五位弟子,三个在我门下,两个在我女儿门下,如果你打算要收徒,只能自己去找,能不能收到徒弟全看你的本事。收入的话老夫也不瞒你,只能勉强糊口,附近的人都穷,有钱的早就搬到城北去了,道场有时候连银子都收不到,只能收些粮食米面,野味树果……”
钱逍愣了愣,感觉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大唐尚武,他原以为铭扬道场坐落镇南,同行少竞争小,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环境。
摸了摸衣兜里的千两银票,他突然又有了底气,徒弟身上收不到钱,他还可以凭借丹药赚钱。丹药其实比收徒赚钱多了,类似小培元丹这样的丹药,每一枚都能轻松卖出十两银子以上的价格,但凡是有点名气的老丹师,随便炼上一炉丹药就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
这行来钱可比收徒快多了,唯一的隐患是,丹药这种东西很容易引起大势力的注意,若是百泉三家知道他炼丹师的身份,极有可能会上门找麻烦。炼丹师的身份一旦暴露,对方随手扔个“供奉”或者“客卿”类的职位过来,下一步就是找借口限制他的人生自由,并且以低价购买丹药,这些都是江湖上常见的手段,在双方武力差距悬殊的时候,他很难拒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钱逍行走江湖一直用的是郎中身份,而不是炼丹师的身份,只有当他突破到先天之境后,有了不弱的自保能力,才敢亮出炼丹师这块的招牌。
………………
铭扬道场现有的两位武师是父女关系,老武师名为辛成,是内力境高手,年轻女武师名为辛睦月,内功还停留在内息境。
钱逍已经和辛成打过照面,见辛睦月在教导弟子,就没过去打招呼。
虽然加入了铭扬道场,但弟子这个问题,依旧需要他亲自去找,然而铭扬道场这个招牌并不好用,他在附近的酒馆、客栈和公告栏上都发布了告贴,然而两天时间过去,别说前来拜师的,连问情况的都一个没有。收徒这件事他并不是很上心,但这样惨淡的情况,依旧让他有些头大,好歹头上挂着武师的招牌,一个徒弟都收不到,也实在太寒碜了些。
大唐并不像后世,在这个消息极度闭塞的年代,钱逍也不玩不出什么广告轰炸,网上收徒这种骚操作,就这般又过了数日,他连房子都买好了,依旧一个徒弟没有的时候,辛睦月找上门了。
“睦月姑娘,宅子刚买还未进行打扫,有事就在门口说吧。”
钱逍并不愿意让她进去,主要还是丹炉这种东西,并不方便让外人看见。
辛睦月也不计较:“钱武师,睦月上门是想告诉你,光凭发布告贴的话,是收不到弟子的。”
钱逍心里早有预料,点头道:“钱某已经在另想办法,不知道姑娘有何指点?”
辛睦月道:“指点倒不敢当,这次上门,只是想和钱武师讨论下收徒一事,铭扬道场在百泉虽然没有什么名声,但这几十年间,弟子从未低于五人,钱武师可有想过为什么?”
钱逍拱手:“还望指点。”
辛睦月道:“很简单,萧关是军事重镇,百泉民风彪悍,打架斗殴时有发生。钱武师初来百泉没有名气,当然收不到弟子,但若是能在镇南街上露两手,摆平两个内息境的家伙,自然会有弟子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