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州生活这段时间后,钱逍对各方势力越发了解,也逐渐意识到官府并不是没有能力剿匪,龙原府中的庆州皇室供奉院,起码有十多位先天境界的好手,若是官府的人真的下定决心剿匪,天命山庄根本没有做大的机会。
但官府和万药谷这类的江湖门派之间,存在非常严重的竞争关系,各方势力间的龌龊事儿也不少,供奉院明面上的任务是维护州县治安,实际上却对各大宗门暗中打压,天命山庄虽然为祸一方,是典型的江湖败类,庆州供奉院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就是希望各个宗门间拼个你死我活,庆州江湖上的宗门力量减弱,官府对地方的控制就会变强,这恰恰是这些官老爷乐于见到的事儿。
想铲除陈束龙和他背后天命山庄,根本不能指望官府,这些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回到宗门后,钱逍对于内功提升越发渴望,但华池的特殊环境,让他空有一手炼丹的本事,结果半分也发挥不出来。
又硬着头皮呆了半个月,钱逍终于忍不住,动了离开的念头。
也正是这一天,一个名为徐飞的男子,拿着他的腰牌,来到了青莲丹宗。
徐飞的资质很差。
钱逍在丹宗中呆了不短时间,已经知道江湖中,将一个人的内功资质划分为五等,这个划分标准,是根据经脉对于气血的留存度来建立的。
众所周知,内力由人体内的精血二气转化而来,然后经内功心法的淬炼,最终成为一种可被武者操控的能量。经过心法淬炼后的内力,已经完全受人掌控,不存在消散的问题,但在内力生成的过程,也就是使用心法,将气血转化成内力的过程,会有非常严重的损耗,经脉是储存内力的器官,可不是储存精气和血气的器官,未经淬炼的精气和血气,一旦进入经脉就会开始消散,只有当它们转化成内力后,这种损耗才会停止,每个人的内功资质,就是根据损耗的不同来划分好坏。
当年万药谷的长老洪超,就是根据经脉对原始内力,也就是气血的截留程度,来判断各个弟子的资质。
钱逍体内的经脉,能够留住两成的内力,已经是天赋极佳,毕竟这里的两成,是将体内的经脉全部走了一遍,最终才剩下两成,寻常的内功心法,最多也就会用到二分之一的经脉,也就是说他能够转化为内力的气血,并不是两成,而是会在八成以上。
徐飞的资质要差上很多,钱逍将原始内力注入他的经脉后,竟差点感觉不到残留。
他皱了皱眉,将内力的经过的经脉降到一半,这才有了两成左右的残留。
钱逍没有隐瞒,而是决定如实相告:“徐飞,你的资质不好,如果按照万药谷的标准,你这般资质,是没有资格加入门派的。”
只一句话,徐飞的眼睛就红了。
钱逍继续道:“你父亲对我有恩,所以无论你资质如何,我都会教你武功。我曾经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资质只会决定一个人下限,悟性、努力和机缘,才会决定一个人武功的上限。这天下的高手多如牛毛,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上佳的内功天赋,只要足够努力,笨鸟可以先飞,汗水和机缘到了,终究也能有所成就。”
些许的安慰,并没有让徐飞心情好转多少。
他离开柔远镇,就是存着为父报仇的心思,然而资质不好,报仇的希望直接就变得万分渺茫。
江湖,从来都是血腥残酷,这种残酷不光体现在杀戮上,天赋上同样也是如此。
若是将钱逍和徐飞放在一起比较,两人的天赋差了接近四倍,钱逍修炼六个小时,徐飞若是想保持同样的进度,就必须二十四小时不合眼,然而一天总共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一天也不可能变成四十八个小时。
徐飞声音有些沙哑:“资质,能改吗?”
钱逍点头:“虽然很难,但并非不可能。据我所知,顶尖的武道秘籍,都有改善天赋的功效,比如《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就有改善资质,让内功修为加速的效果。少林寺中,也有《易筋经》和《洗髓经》两大神功,皆有让人脱胎换骨的功效……”
话未说完,两人身旁就传来一声噗笑。
净玉和叶情霜两女,不知何时出现在钱逍和徐飞身边,笑着数落道:“小僧虽然常年呆在净天庵里,但这天下的大门大派,出名的神功秘籍,倒都知道几分,却从未听过能让人改善资质的秘籍。你口中的那《九阴真经》,若是真有这般奇效,早就在这江湖上掀起不知多大的风波,名声也被万万人知晓,但小僧为何从未听过?至于你口中能让人脱胎换骨的《易筋经》和《洗髓经》,小僧也是佛门中人,也曾去过几次少林寺,为何从却未听过有这等秘籍?”
徐飞一听,只觉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变得渺茫,人也变得有些消沉。
在场三人皆是武林中人,徐飞的精神变化立刻就被捕捉到,钱逍心里恼怒,当即就反驳道:“净玉老尼,你自己孤陋寡闻,不代表这等秘籍不存在,就你那破烂尼姑庵,里面能有什么秘籍?说不定是少林寺的人看不起你,不愿将真正的秘籍给你观看!”
净玉哈哈大笑,丝毫不将钱逍的嘲讽放在心上。
“少林寺不过三流小寺,整个寺庙只有方丈勉强达到先天,并且还不是我的对手,向来只有我看不起他们的份,就是送那群和尚两个胆子,也不敢看不起我!”
钱逍让这尼姑气得半死,当时就想将《易筋经》和《洗髓经》兑出来,狠狠抽这尼姑的脸,但这两本都是金色评价的内功,并不比《北冥神功》差。说到功法,他老早就动了改修《北冥神功》的念头,奈何拿不出同等价值的秘籍,所以才一直用青木道经凑合,若手上真有金色评价的秘籍,恐怕这时候早就改修北冥神功,去江湖上兴风作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