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严格的按照姬明的嘱咐，大笔的花费银钱，账面也做成亏损模样。在疏通的河流上游，已经搭建起了码头，就在小明山底下。这几日，丁江的船来往，成为首批使用码头的船。米面油粮，鸡鸭鱼肉成船用来，上面平铺着一层冰块。
丁江现在已经是本村的风云人物。那个曾经臭不可闻的小混混，终于走出了自己的人生。不仅仅船队成型，还带着村里的小伙子跑起船运。光是姬明这一家的生意，就忙的脚不沾地。年底村里家家能够闻到肉香味。无人不赞叹小伙子有出息。对此，丁江兄弟等人都不削理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落魄时如同狗屎，辉煌时奉若神明。
姬明曾经详细的跟丁江讲过跑船的生意。如何互通有无，如何锻炼水手。毕竟巨大的利益还是来自海上贸易，海中才是资源丰富的地方。丁海深有同感，走出去，眼光才会展开。在这泗水河里，终究只是个王八。
今日所有认识的伙伴都来到姬明家中，准备午饭后参加什么联欢会。这些大伙都是知道点，听说还找了千芳阁的艺人来出场。贵族肯定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一来全是流民，人山人海，很容易发生危险。二来周围乱哄哄地，还各种味道，没人会喜欢。姬明无所谓，自己不过未成年的少年，失礼也不过一笑了之。
“公子哥哥，我给你的桌椅都擦好了......”郭小宝离得远远地喊道，哥哥大宝站在旁边笑着。
“那哥哥多谢小宝了。”姬明笑着俯身给对方一把糖，黑不溜秋自己实在不喜欢。可小孩子喜欢，妹妹也热衷吃糖。小姑娘喜笑颜开，剥开跟哥哥分享。
“安爷爷，你请。二叔，这边......”姬明拉开桌椅，扶着安爷爷坐下，二叔摸着头，跟着坐下。至于丁江大牛就自己找位置了。这前面第二排，还是无所谓先后。
远处一群老人家走来，姬明冲上前去，扶着年纪最大的一个，让老人家坐上。对方连连推辞，言称这是主位，实在不能僭越。没办法，姬明唤人再拿来一张，在旁边挤出一个位置，让老人家坐下，自己在接着坐下。
其他长者早已经落座，对这个少年默默赞叹。最为年长的老人家，摸着眼泪，感慨不已。姬明始终握着手安慰，丝毫不反感。待到情绪稳定，老人家笑着彼此聊天。闲谈下家里的子孙如何，往年的年成如何？
不久，母亲带着妹妹才到，家里的仆人端着很多小零食。姬明扶着老人家站起来，跟母亲打招呼。待到两人闲聊坐下，方才接着拉起家常。不时，拍着姬明的小手，对姬母感慨，称赞对方生了个好儿子。以后可以享清福，含饴弄孙。妹妹在旁边不时给老人家递送食物。
大约半个时辰，数十丈的舞台前，已经站满了人。人群席地而坐，有人在屁股底下垫上茅草，或者孩子趴在母亲怀里看着。舞台离地一丈有余，众人彼此挨着坐，中间坐在地下，后面站着，或者踩着凳子。姬明侧身望去，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偶尔听到孩子呼唤母亲的声音。料想，小明山，泗水码头还有各处工地，也该是如此盛况。
“咚咚...咚咚......”三声鼓点过后，马车上台。第一次主持，小马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不过看到下面，都是平时的伙伴和管事乡老，也轻松不少。
“大越泗水第一次新年联欢会现在开始，在此我代表泗水学院师生，明山男姬明给大家送来诚挚的节日祝福，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幸福安康。”马车说完，冲着众人举手作揖。心里却在不停地诽谤姬明，这都是什么鬼台词，怎么感觉自己跟个花母一样。
下面响起一片鼓掌声，乡老再三叮嘱，看到好看的曲目就鼓掌。至于是什么，反正鼓掌就对了。一片响亮的掌声，唬的马车一愣一愣，挥着手示意了半天，方才停下。
“多谢诸位父老乡亲的抬爱，同时也感谢大家，这几个月来的辛勤劳作。话就不多说了。首先，上演的是蜜语姑娘特意为众人准备的节目。虽然人没到，但是心意确实十足。接下来请诸位观看节目：请君洗耳，听妾一言。”
姬明莫名其妙地看着马车爆出节目，貌似自己也没听说过有这个环节，难道是临时加上去了？肯定是马贤弟又收了对方好处。姬明瞪着台上的马车，对方视若无睹。
不知不觉背景旁边少女轻音起：
昨夜西风起，妾自登上层楼。昔日红袖添香时，君自逍遥少年依旧。
平生不爱相思，见君挥毫笔墨，才会相思，驱车迎风北去，便得相思疾，一舞无尽解忧愁，方觉相思苦。
......
且观剧目：洛水遗梦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一阵少女的吟诵，只见台上，流水之音四起，犹如山涧清泉流过，宛若洛水澹澹深流。琴曲宁静舒缓中，一白衣少女，轻轻走入场中，翩翩起舞，孤芳自赏。长袖如云，裙摆似波，款款行于水上。少女回眸，纤毫毕现，如同画中仙子，九天神女临凡尘。
水流哗哗，青衣少年缓缓入场，低头吟诵离歌。
神女游于洛水，途遇悲歌少年，一时好奇心起，传音少年几多悲愁？苍然泪下，天地悠悠，拂袖高歌众生苦。只叹神仙离凡尘，自己徒增烦恼忧。
洛神慈悲，现世见人，与君携手，怜悯苍生。君之寿，浅浅止，神女忧，赴瑶池。十年生死，不过两眼茫茫之瞬，归来时，少年此生红线生，只叹仙凡两重天。
百年不过弹指间，少年已成冢中骨。神女落泪种仙草，洛水千载空悠悠。洛神起身，腾云而起，重归洛水。
下面的百姓，已经有妇人低声哭诉。好好地少年人与神女相爱，一起救济世人，只因一时取仙草耽误。十年就已经物是人非，只能落得百年后，一个垂垂老矣，成为冢中枯骨，一个恋恋不舍，重新回归洛水。真是造化弄人，而且两个少女演绎的活灵活现，肝肠寸断。
姬明哭丧着脸，看着舞台剧结束。不时应对母亲与马车的奇怪眼神。心中暗想，我能如何？我就吹了两句洛神赋，赞美一下。而且蜜语姑娘确实如此美丽，谁知道就出现在这里了。百口莫辩的节奏，情字真是麻烦。
这开头第一首舞台剧，就整的姬明心情烦躁，后面压根就听不下去。只能装模作样，坐在那里，不时跟周围的老者闲聊两句。同时无奈地看着母亲，数次都想解释一下。
待到节目结束，天色已经漆黑。人群慢慢疏导散去，安慰着老人家离开，方才跟着母亲妹妹往回走，马车和师兄跟在后面嘀嘀咕咕说着话。
“儿子，你跟娘说，你跟蜜语姑娘如何了？为何别人被气的离开了？”姬母拉着儿子的手说道。妹妹好奇地竖着耳朵听着。
“娘，蜜语姑娘没有生气。只是进京演出，跟我压根没关系，好吗？”姬明挠着脑袋说道。
“还没关系，娘是过来人。那姑娘一看就喜欢你，还有今天这曲目。娘就算再不懂，也能看出来，那两个小姑娘穿的衣服，都是你两平时装扮。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姑娘？”姬母苦口婆心说道，不时给儿子分析这女人的心思。
“娘，真的。我们只是知己。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姬明苦恼地说道。现在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喜欢的是楚王嫡女，而且子白也是喜欢自己。世俗的力量太强大了，母亲铁定不同意。
“怎么就不能像娘想的那样？你未婚，她未嫁，我儿有才，姑娘有貌。多般配的人，娘看挺合适的。”姬母嫌弃的看着儿子，出言反驳说道。
“好了，好了，娘。我现在还小。先不着急？”姬明拉着母亲手。
“你还小？不小了，你妹妹到年就十岁了，虽然是虚的。可你是实岁啊，到年十三了。可以先定下来吗？”姬母笑着说道，心中已经开始琢磨，什么时候抱孙子。姬明赶紧点头称是，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接着挑战老娘耐心了。万一明天给你拍定亲事，那就彻底玩完了。没看到连实岁和虚岁都出来了吗？
母亲让姬明不高兴，他没办法。可他能让马贤弟不高兴啊，慢慢退到母亲后面，等着师兄马贤弟一起，三人并排走着。
“马贤弟，多少钱？分我一半。否则我扣你俸禄。”姬明睁大眼睛，冲着马车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愠怒。
“什么钱？这账上不都是你家钱？”马车出言反驳，疑惑地说道。
“当然是千芳阁蜜语姑娘给你多少钱？否则怎么突然多了一个节目。”姬明生气说道。
“额...哦....姬明兄误会了，没什么的。本来就是安排好的节目。”马车看着姬明上前抓住自己的手，知道混不过去，低头默默伸出一个手指。
“演出，加一成歌舞剧分成。拿下你，全送。姬明兄，从了吧，啊......”马车循循善诱。
“噗嗤...哈哈哈.......不好意思，姬明师弟，我没忍住......”师兄实在是情不自禁。
姬明脸上五颜六色，阴晴不定，再次说道：“所有歌舞剧目，多一成利益，进我妹妹账目？确定？”
马车伸手双手，紧紧地握住姬明点头：“嗯。我办事，你放心。不见兔子不撒鹰。”
“姬明师弟，我总算明白你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的了？臭味相投，一身铜臭味。”蔡瓜笑着说道。
“你闭嘴......”两人一起喊道。
“下次还有，继续加进来，只要多给分成，我这脸，无所谓的，马贤弟果然是我的好管家。”
“那是，姬明兄，放心。下次，就算蜜语姑娘要我把你绑在床上，脱了衣服，只要再给两成，保管没问题。”马车笑着说道。
姬明一愣，好像吃亏的是自己和蜜语。两人一起失身，他倒是赚到钱了。转念一想，这马兄是给自己赚钱的，到底算不算坑自己。
“马兄，你让我缕缕，我有点迷糊。”
“这有什么，总之我肯定不会做亏本买卖......”
“貌似，有点道理.......”
........
蔡瓜看着人走远，方才反应过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用贤弟口中的两个词表达“奇葩。”
“两位奇葩兄，等我一下，我有点怕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