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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捉鳖

这日泗水河畔颇为热闹,一大早官府就已经戒严,码头的船只来往都受到影响,来来往往不是武侯就是卫兵。江中逐渐驶来一艘小船,郡守大人亲自前往迎接。两边的医师早就枕戈待旦,待到船刚靠岸就立刻蜂拥而上。

离得老远,就看见船上抬下来个黑衣少年,腿脚流着血,躺在担架软搭拉上。岸上的少年赶紧高喊着上前道:“姬明兄如何,可还撑得住?为兄来迟了,让贤弟受委屈了。”

黑衣少年半天才虚弱地说道:“胡兄切莫如此,此次被贼人偷袭,多亏胡兄及时发现,否则还不知被绑到齐鲁何地呢?”少年说完,就有百姓反应过来。原来是麒麟子被绑架,这些可恶的贼人,就该被打死。人群中发出愤怒地声音。姬氏少年在江东人心中,现在可以说是少年成名的代表。

父亲远征,母亲带着幼妹艰难度日,直到小儿子回来,这才有所改观。少年学成归来,献财富之业于乡人,用来报答乡人对母亲的照顾,此事早就风靡江东,成为孝子的典范。

如此已经颇为难得,更令人骄傲的是,此子虽然获得贵族爵位,可从不骄傲不可一世。对待路过行乞者,都是彬彬有礼。听闻在泗水中挖到巨额宝藏,丝毫不放在心上,立马用来赈灾,已经证实,难民有十几万人。这可不是一般人做的到了,百家生佛,万民爱戴的事情,一时让江东之人引为自豪。

人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等良善之人,尽然招来劫匪,何能不让人气愤。人们时刻注视着船舱,等着看看劫匪是谁。

“胡兄,在此多谢。此次为兄经历危险,全靠胡兄脱险,改日登门拜访......”青衣俊美少年高声说道,人群中已经有少女露出好奇神色,微红着脸抬头张望。实在是少年太过于俊美,让人不得不想多瞅几眼。

“两位无须客气,且回去好好休息,改日再细谈......”胡风说完在前引导,众多卫士踏着脚步开出一条道路出来。白衣少年握着躺着的黑衣少年,目光晶莹,跟着担架随着众人一路同进马车,然后缓缓往王城行去。

后面的劫匪已经被人群丢的不成人样,都是地上的石子,砸的满脸是血,一瘸一拐。两个卫士丝毫不在意,拖着双臂就往马车上囚笼里扔去。

车队到达楚王城南门外,胡风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劫匪已经被带到,冷着脸走到套着头的黑衣人面前,远远地对着人群喊道:

“诸位乡人,我两位贤弟昨晚被人劫持,姬明贤弟腿部被箭射穿,到现在还不能行走。我楚白兄弟现在还一脸惶恐。此事皆是这等匪徒造成。今日我就在此,让这些贼人记住,得罪我妖狐,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胡风说着怒火升起,勒着脖子喊道。

待到人群安静,缓缓恢复情绪,走到劫匪面前,心平气和地说道:“楚兄仁慈,可不代表我仁慈。既然捅伤我贤弟小腿,那么你也别要了。”

似乎是说给好友听,又好像对自己自言自语交代,围观百姓在不远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话刚收完,胡公子轻轻拔出随身佩刀,单面开锋,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类似梦中唐刀。右手轻轻举起,对着阳光稍稍看看,颇为满意。寒光在眼睛划过,一刀捅进劫匪左腿,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劫匪跪在地上,嘴里唔唔唔的声音。

胡风示意卫士把劫匪提起来,从怀中拿出锦袙,慢慢擦拭刀面残留的血迹,偶尔靠近鼻子嫌弃地闻着,转头说道:“在这王城中,就都给我老实点,惹到我,那可是会死得很惨的。”

背着身子,再次闪过一道寒光,手中刀已经刺在另一只腿上,接着吩咐道:“把他给我挂到城墙顶上,看着鲜血慢慢滴落,这才是美妙的享受。”

胡风再次拔出刀来,擦拭干净,冲着远处的青衣少年举手作揖,微笑示意,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然后缓缓离开,登上马车同去。卫士早已经把人沿着城墙高高的插在顶上,鲜血从小腿滴落在底下的陶盆里,滴滴答答,颇为有节奏,来往行人好奇地问道,然后大骂离开。

城中已经恢复秩序,来来往往都是商贩行人。东街的贵子之间早就疯传此事,一时对胡家少年的迅速,果断狠辣有新的认识。在来往议论的人群中,偶尔闪过几个身影,彼此之间用眼神交流,时而三三两两坐在不远处喝茶,然后喝完迅速离开。

楚王府

“胡兄,这能行吗?别人会去劫持犯人吗?”楚子南问道,王妃在不远处听着,眉头焦急紧蹙。马车一身黑衣,小腿沾满血迹,站在旁边等待答案。

“急什么?这才午时,好戏还在后头呢?都淡定点,马贤弟,伯母如何说?”胡风说着端起旁边茶水,连着喝几口,舒缓一下气息。

“婶子已经答应,泗水学院的夫子也都知晓,就等你的下一步计策......”马车说道,眼睛盯着胡风,看着对方一副成竹在胸。

“不急,等我先抓住这些老鼠再说,不用慌张.....”胡风说着走出中堂,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前院中,卫士早就集合完毕。密密麻麻站在那里,一声不响,连午饭都是就地吃馒头,门口躺着看门的小厮,无所事事地逗着小狗。

“子南,要不要你舅舅出马,母亲始终不放心你姐姐......”妇人缓缓起身,低声对坐于旁边的儿子说道。

“母亲不要着急,我估计很快皇爷爷的旨意就会到了,姐姐没事的,你没听胡兄说吗?绑匪估计还会有后续动作,否则不会拿活人,我估摸着应该是勒索。”楚子南温言对母亲说道,小声地解释道。

“王妃放心,勒索我们还不用怕,这些劫匪顶多要点钱,我最不怕的就是要钱。夫人且宽心,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马车笑着出言安慰,心情轻松,面带微笑地说道。楚子南示意不远处的侍女过来,扶着王妃去休息。

“你跟婶子怎么说的?”楚子南焦急地说道。

“我说,姬明兄受到朝廷召集,临时去充当剿匪参谋,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又问婶子,这次赈灾功劳太大,怕剿匪同僚苛责陷害降罪,是否愿意让出功劳?”马车低着头说道,心中愧疚不已,为自己的撒谎感到无地自容。

“也只能这样了,瞒着一时就算一时吧,也不知胡兄到底是何计策,夫子都在纳闷......”楚子南低头叹气说道。两人一时无话,坐在座位上喝着清茶,愁眉不展。远处胡风不停接待管家的汇报,在阳光下细心地擦着佩刀,神情恬静,如同冬日墙角晒太阳的老叟。

城中某处庭院

院外荒草萋萋,周围都是城中谋生的农人,早出晚归,忙忙碌碌。院中却挤满了人,约摸六十左右,一排排的坐在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前面站着一人,壮汉提着一把大刀,手里拿着啃得稀稀拉拉的鸡块。人群中有人起身,走近轻声说道:“副头领,兄弟们已经确认,大当家没走掉,被抓住了,就挂在城门口,要不要去救他?晚了可能就没命了。”

壮汉停下,扔掉手中的鸡块,把刀插在地上,凶狠地说道:“老子真想宰了那个白衣小子,兄弟们再忍忍,天黑以后再说,肯定有埋伏......”

“那么我等在此,不去营救,回去也没法交代啊?”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说道。

壮汉恼怒地抓抓头发,拔起地上大刀,说道:“我带东街的那些人去,你们在此,哪都不要去。城中虽然放松,谁知道会不会被发现,待到四日后,混在花魁结束再出去......”

壮汉说完,坐在地上,门外不时经过卖针头线脑的小贩,偶尔有人侧耳倾听,疑惑这家民宅,怎么今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而且还鬼鬼祟祟。

不远处

“确认了吗?”

“是的,管家,一共三人从城南门口离开进入这里。此外还有九尾和青丘注意到此家人,早晨出去买了很多包子,乔装成小贩路过,然后推进屋内......”

“公子会有奖赏,时刻注意,东街那边人数太少,我再过去盯着点,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说完伏在民居的墙边从孔洞里向外注视,墙上密密麻麻的细小孔。

“卖针头线脑,补陶盆面碗......”门前再次响起叫喊声。

傍晚时分,壮汉从前门离开,往东街而去,一身码头力士装扮,不远处小院走出一个老汉,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两人在街上闲逛,在东街某处民房停下,外面跟踪人员冲着旁边使着颜色。

傍晚,胡风再次接待管家后,然后带着楚子南和马车往外走,侍卫已经列队,郡守带着武侯已经全数赶到。

胡风刷地打开骨扇,轻轻一挥,所有人员迅速前往东南拐角,和南门口。自己登上马车,同行马车一起出发。

楚王城南门口,天黑以后。

“副统领,就我等去救人吗?”

“废话,我们足够了,少废话,跟我来......”

壮汉带着一群黑衣人悄悄摸到城门拐角,此时是交接防务之时,卫兵都到门外去,彼此在不远处喝点米酒。黑衣人迅速沿着台阶往城墙而去,其他人蹲在旁边警戒。

壮汉一路登上城楼,小心翼翼从城墙外把挂着的尸体取下来,旁边黑衣人赶紧背起来,开始往下面跑。壮汉在前面开路,后面扶着的黑衣人小声呼唤着头领。估摸着昏迷了,拿手掀开黑色面罩,眼睛瞬间睁大,惊叫道:“副头领,我们上当了,这不是老大......”

“什么?”壮汉赶紧回身,拉开面纱,只见一四十多岁,面容憔悴的汉子,完全不知道是谁。

“不好,大家快退......”说完准备沿着街道,往南街深处跑。

城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闭,前面架着防御工事,两班守成兵全副武装,严守城门,面无表情,一声不响。

“哈哈哈...不错,不错。此时意识到,是不是已经晚了?在下已经等候多时。”旁边停靠着的马车里传出声音。接着胡风当先走下马车,扇着骨扇,笑眯眯地看着黑衣人。马车,楚子南,郡守大人紧随其后,面前迅速排出两列卫士,架着弩箭盾牌。

大汉目光扫过周围,心中已经凉了,密密麻麻的卫士武侯,一看就是精锐,整日打雁,终究被啄瞎了眼睛,插翅难飞。

“放下武器,提供线索。今日不杀尔等,否则杀无赦......”楚子南高声说道。黑衣人稍作犹豫。

“另外再奖励百两纹银...一千两现银...”马车高声说道。想想姬明所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银子砸不开的口,如果有,那就再加十倍。看到黑衣人互相回头看着,有些动摇,果断加码。

“本官在此承诺,提供线索者,既往不咎......”

壮汉眼看士气就要崩溃,大声喊道:“杀,狗官都是骗子。”叫着带着寥寥几人冲上起来,

嗡嗡,咻咻.......

啊...呀...几人抱着腿倒在地上,壮汉用刀支撑着勉强站着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投降。”

江湖义气,都是屁。出来混,谁不是为了金钱和地位,既然无法逃脱,现在不投降,难道死吗?我们可不是那些傻蛋贵族,整些莫名其妙的气节,什么先祖的荣耀。

片刻,一场本该激烈地厮杀就这么草草结束。不远处管家来报其他人射杀二十多人,剩下全部被擒拿,正带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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