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和军事联盟合署开会。三年来战场上接连失利的打击,使会场气氛显得格外沉重,大家象打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今天他们主要是讨论一个让人窝囊的议题:投降!这是长老提出来的。
“我绝不投降!”岩尘首先打开会议的沉默。
飞行族族长焱帝天惨然而笑说:“我的族人绝大多数已经战死,我会追随他们,投入地核神的怀抱!”
新接替冈答任滑行族族长赫连悲愤的说:“我也想去找老族长,但是他命令我们活下去!”
…………
大部分族长和长老,都表示支持岩尘的想法!
长老说:“小道说过,文明的生存是一种偶然,这种偶然机会,其中就包括投降!”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活着并不比死亡快乐!我们不能忘记,地下文明今天走到了生死关头,需要我们负重前行!”
虽然长老在他们心中神一样的存在,但是面对渺渺茫茫的投降之路,与其受人凌辱而活,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小道说:“大家也不用因为投降而沮丧,人类历史上,也有许多忍辱负重,最后取得胜利的战例。春秋时期,越国打不过强大的吴国,越国王勾践向吴国王夫差投降,受尽凌辱,他虐来顺受,每天早晨舔一口猪胆,以告诫自己不要忘记复仇,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共二十年的准备,最后终于打败吴国,这是我们人类有名的“卧薪尝胆”的故事!”
“投降还能反抗吗?”
“自已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
“人类就是没信用!”
“打败就是打败,还耍阴谋!”
………
小道已经适应这种文明鸿沟的争论,他说:“我讲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大家,投降也是文明延续下去的一个选择!”
“我再讲一个伟大的民族如何生存的故事:犹太民族,一个近3000年的古老民族,历史上被十几个不同民族占领统治过,其中三次几乎被灭族,但他们都一次次顽强地生存下来,甚至1100年前被奥斯漫帝消灭,残余分散在世界各国流浪!”
“其中流浪在德国的人口只占0.25%,他们制建了股票市场,用一张纸掠夺了别人国家的财富,20万人让八千万日尓曼人为他们打工,因此遭到德国的清洗,他们流浪到美国,一个早期由海盗、冒险家和掠夺者,靠屠杀印第安原住民,掠夺他们的土地而创建起来的国家!犹太人找到了他们的土壤,他们利用在德国的那一套,在这个国家建立起股票、期货、纳斯达克等等虚拟市场,并利用强大的军事实力,感迫利诱世界其他弱小国家,让一张叫“美元”的纸,诳骗世人,成为交易通用货币,他们笼聚了大量的财富,并在幕后控制了这个国家。”
“在二战前期倒卖军火,后因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才被迫直接参加战争,让美成为世界第一号强国!并借尸还魂,利用美国的实力,在国土丢失1100多年后,掠夺了别人的土地,又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以色列。”
“他们的脚步并不止于此,而是有更大的计划“大犹太复国主义”,有了自己操控的第一强国做后盾,以色列到处侵略扩张土地,肆意屠杀巴勒斯坦人,占领叙利亚的戈兰高地。他们还支持库尔德独立,在扰太人历史演化过程中,库尔德人多数有犹太血统,3000多万人口和庞大的土地,一旦库尔德成功独立,以色列再以联盟甚至合并成大犹太国,犹太民族就能够成为世界举足轻重的国家,实现大犹太复兴!”
“危机面前,一个族群的生存,要尽量去尝试各种机会,包括面对强敌,要学会弯腰!”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对于一个十几万年前的和平世界,他们只是在近5年战争中看到死亡,浸透的是血的生存哲学,却不包含投降。
小道理解他们一时间很难去接受,沉思片刻,说:“要不我们增加一个临时计划:逃亡!”
“逃亡?我们已经围困在诺安,怎么逃?再说,凭他们的科技侦察技术,逃到哪都会被发现!”
“嗯,逃亡可以增加生存的偶然性!如果能逃出诺安,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考虑!”长老若有所思的说。
“长老,是什么地?”大家眼睛焕亮的齐声问道。
“很久以前,我去寻回记忆体,曾经去路过一个地方,离这里有五六千公里。从弯河一直向北,经过灰岩,那是一些疏松的火山岩,随时都有崩塌坠落,很危险!从灰岩的一些狭小空间往上攀登300多公里,有一个很接近地表的山体空间!”
大家一听地面,脸上流出失望神色:“长老,那是一个冻空间!”
“不是,那是一座活火山,空间温度虽然偏低,却因为岩浆流动导致地磁异常,是一个乱磁地带,地磁定位不了!生活条件是比较辛苦,大家既然要逃亡,就要学会去适应!“
“好,我们可以分成二个计划:投降和逃亡,大家自由选择,借此增加地下文明的生有机会!”小道说。
“我选择逃亡!”岩尘不加思索直接回答!
“怎么逃出去?”佗山族族长法觉问道。
“这个不是问题,钻地族在地幔层留有许多秘密通道网,稍为打通我们就可以逃离诺安!”
会议通过二个文明生存方案,一个公开的《投降生存计划》,另一个《静度空间逃亡计划》是绝秘计划,主要是地下战争力量和科学家构成,并按比例分配姓别,携带生存资料和医学及科技文明!
长老打开敌方通话:五天后投降!
………
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去,小道拉着诺安的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脸腮!
他没有参加以上二个计划,他知道自己是第三个绝秘的计划:携带长老的文明和地下世界的历史单独逃亡,逃亡地:人类社会,因为只有那里才最安全!
可是诺安尚在昏迷之中,女儿还这么小,他怎么忍心离开!一时间思绪万千……
“我会保护她们的!她们在投降区生活,比去一个陌生世界更安全!”长老准备进入诺安的虚空间,重复成功机率渺茫,但又尚有一丝希望的意识劫狱!
“长老,你想用自己去担保诺安地区的安全,这个想法大冒险了!”
“小道,我活了39亿年,这个筹码已经足够大了,记忆体不存在了,我就是归隐派活着的记忆体!放心吧,我死不了!”
“长老,对你的研究过程,将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你将会受到人间最残酷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甚至会被无数次解剖,研究你的大脑冥力区间!”
长老突然沉默了一阵子,惊讶的说:“小道,你能感知未来?!”
“没有啊!我只是根据逻辑去推理,应该也只是一种直觉!”
长老兴奋地说:“好,你保持这种直觉,我进入你的冥力区间,指挥30亿个族人,跟着你的直觉走,去虚空间寻找诺安!”
小道立即冥坐,瞬间进入忘我境界。
长老说:“小道,虚空间本质是“无“界,我们的肉眼错觉,以为它只是人大脑的一个空隙,小到可以忽略,当你进入以后,你会发现它是一个宏宇宙,比现实“物”界的宇宙更加浩瀚,所以,你只能凝聚冥力,跟着感觉走!”
………
诺安已经完全进入冥定状态,心里静宓得比黑暗还要静,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她悬浮在无尽的黑暗中,身体披着一层洁白神圣的光晕,象一位漂浮在夜空中的神的使者,以纯洁的心灵,在劝服黑暗打开光明之门!
突然,黑暗中一个绿泡泡漂到她的跟前,这个绿泡泡很异常,不象以前那些绿泡泡那么随意、那么漫无目的!
黑暗中,又有绿泡泡飞过来,和第一个绿泡泡捻串在一起,渐渐的膨胀成一个大泡泡,小道闪着银光的影子在泡泡中出现!
“诺安,诺安!”小道发现自己呼喊声,连自已都听不见!
这时,长老带着一大群的绿泡泡碌碌续续来了,在诺安圣洁光晕下面编织成一只巨爪,把诺安托在手心,急速向上飞去!
小道感觉自己象似己经超光速飞行了!然而,黑暗中,一只巨手托起诺安,却一直象静止状态一样!
速度还在加速,每个绿泡泡似乎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细丝,小道越来越焦虑!
“长老说,虚空间是一个宏宇宙,这么漫无目的的飞,何时才是尽头?”
“肯定不行!那么,监狱之门在哪里呢?”
突然他想到宏一法师说过的一句禅语:“人从哪里来,总归那里去!”
“与其努力尝试打开别人心之门,莫若打开自己心灵之门!”
“对,我能进得来,自然出得去!“
他心理密念:“回去!”
黑暗象被人一刀劈开,小道醒过来。
原来,门就在身边,只是我们愿不愿意去发现!??????????
他全身大汗淋淋,整个人几乎虚脱。他?顾不上这些,赶紧看一下诺安,见她额头也是渗满汗水,雪白的肌肤也是汗水连珠,却依然双眼紧闭,安详的睡着!
小道失望地瘫在地上。
“长老,怎么会这样?我们失败了!”
“小道,是否成功?我也无法判断。植物人的意识劫狱,本来就是一种希望渺茫的行为,我们已经为这种渺茫尽力了!能不能越狱,主要还是靠她自己!”
“可是长老,你不是找回她的听力碎片吗?”
“那个只是一种偶然!人的大脑有几百亿个神经元细胞,每个细胞都储存有大量的信息,相同记忆功能的神经元细胞又组合成记忆碎片,碎片再串连成记忆区间,一套古老的逻辑联系每个区间构成才意识,对各种反应做出逻辑判断!”
“你不要心急,就是这次劫狱成功,诺安也需要时间去处理意识归位,不然会出现意识紊乱!再等几天看看吧!”
事到如今,小道只好舒缓心中的焦虑和担忧。
劫狱持续了三天,他也累了,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起身后正在陪安儿玩耍,这时情报站阿买提发来急电:“第四批从倒挂锋逃离的人,被发现了!”
小道马上意识到,该走了!
他紧紧抱住女儿:“安儿,爸爸要出去办事了,你要听老爷爷的话,还有,要陪妈妈,帮她捶捶全身,经常磨察妈妈的身体!”
战火中的安儿,早已经习惯了离别,她两只乌溜的大眼睛望着爸爸,似乎察觉爸爸这次和以往的离别有所不同,疑惑的问:“爸爸,你要去久久吗?”
小道忍不住滴下了泪,前途是一个未知,又怎么会有约定的时间?只是男人的崇高使命感,象一把无坚不摧的刀,无情地刮断所有的留念!
“爸爸会回来的,会和安儿还有妈一起玩!”
安儿疑惑的点了点头!
小道对长老说:“我走了!”
“去吧!安儿和诺安我会用生命去保护!”
小道趴下去,亲了亲诺安:“诺安,你一定回来,安儿很孤独!我去把事情处理好,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一个笑容的你!”
小道一手搂过安儿,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
一会,他果断起身,穿起作战服,背起了背包,里面是他当年的旧物:一套16岁穿的衣服,一个冥学院指环,还有一些碎屑物件!
临出门回头看了一眼,迎面安儿一双天真无邪的眼,正在依依不舍的凝望着小道!
小道两道热泪夺眶而出,赶紧转过头,不敢正视,出门而去,身后传来安儿凄苦的声音:“爸爸………!“
小道不敢有一刻停留,他害怕这种眷恋会磨尽自己的意志!
岩树屋门关上,小道骑上穿梭艇,飞驰向倒挂峰。
倒挂峰周围空间,敌人水滴艇正在聚集!
小道直接进入大门,下了艇,和阿买提拥抱一下,两个钻地族人带着他进入倒挂峰密道,乘坐滑行电梯,向地表奔去………
阿买提望着小道消失在观察站顶端,拔通了长老的通话:“长老,小道已经安全进入地表密道!我们冥想者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阿买提,不要做傻事,回来吧!”
“情报站已经被武装包围,三批共90万人已经逃离,为了保护他们,这条密道必须炸毁!”
“可是………”
“长老,冥想者,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我们集体选择终结冥修!”
“阿买提,愿冥力和你同在!”
…………
电梯门打开,小道进入顶层哨站,一间简陋的小屋子。
“小道先生,一恍十年了,前面的路你要自己走!”
他们居然是当年救自己的钻地族人!
小道张开怀抱,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好兄弟,一切安好!”
通话响起:“到哨站吗?”是阿买提的声音。
“到了!”
“封了!”
“是!”
一道断龙闸放下,电梯通道周围迅速涌出岩浆,填塞住整条通道空间!
“你们干什么?”小道惊讶又恐慌地问道。
“密道已经被发现,阿买提长老命令封死所有出口!
突然,脚下一阵剧烈的颤动,小屋岩体暴裂!
小道在恍动中赶忙问:“怎么回事?”
“炸毁倒挂峰,阿买提和冥想者们殉道了!”
这是地下和地表的唯一隐密通道,炸毁意味着切断了联系!
这时,“轰隆隆”隐约可听见,倒挂峰坠落了!小道跪在地上,嘶声嚎哭:“诺安,安儿!”
………
长老看着无比震悍的场面,感受大地的咆哮,默默地拿起记忆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上早已风化的修道袍,化成一阵尘埃飞散!
她也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站起来,只是冥力保护了她的走路功能!
图辛巴赶紧过去扶她,被她拒绝!她踉踉跄跄适应了很久,终于站直了身子!
“图辛巴,防护服!”
安儿用奇怪的眼光盯着这位从未见她起身行走的“爷爷”!“爷爷”是个错的称呼,其实身边人也都以为长老是男的!长老并不在乎,所以一直没人去纠正这种错误!
“安儿,爷爷要出去了,照顾好妈妈!”
“图辛巴,保护好安儿和诺安!”
………
空荡荡的岩树屋,最亲的人都离开了,安儿感到孤独无助,趴在妈妈身上,使劲摇晃着妈妈,哭喊道:“妈妈,妈妈,安儿害怕,妈妈,起来,快起来陪伴安儿!”
一抹泪水从诺安紧闭的眼线流向眼角,汇成一颗泪珠儿,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