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昨晚去了陈文的办公室?”
“去了……”王志低声叹道。
“当时陈文已经死了?”神下一问道。
“没错…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椅子上,已经被勒死了。”
神下一内心思考着,显然这一句话就让案子更扑朔迷离了……假设王志没有撒谎,张洪也没有作案,那么一定有第四个人到过陈文的办公室,以现在的证据来看。
昨晚进入陈文办公室的人一共三人,不过这点还待定,张洪所言,他到办公室时陈文还活着,那么他肯定是第一个到陈文办公室的人。
如果所有人都没说谎,第二个到陈文办公室的人绝对是凶手,勒死了陈文。
第三个到办公室的人自然是王志了,不过他看到的却是陈文被勒死在了椅子上……
那么按照这种说法,就是第二个人杀人后没有打扫现场,也就需要第四个人来帮他清理证据,又制造了陈文自杀的假象,两者大概不会为一个人,因为凶手的绳子是新的,自带的,也就是一次有预谋的杀人,他没有第一时间打扫现场,那么再回去打扫现场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而且清理现场的那人手法很娴熟,绝对不会犯忘记打扫现场这种低级错误。
如果有人说谎,那可能性就多了去了,首先王志对于陈文是被勒死的这点上,是没有任何理由说谎的。
而且张洪如果是第一个进去,勒死了陈文,第二个进去的是王志,看到了死者被勒死在了椅子上,第三个人处理现场,可以说通。
如果是王志说谎,他说死者被勒死在椅子上的动机不明,张洪和一个不知身份的人进去之后,王志进去,杀了人处理现场,也可以说通。
总之,这件谋杀案如果找不到那神秘的第三人可能会很麻烦。
事实上神下一也就花了几秒钟就思考完了上面的内容,再回到神下一的问话……
“那么你进去是做什么的。”神下一问道。
“我…我进去本想是去找他要账,现在我的小儿子要上学,急需一大笔银两,大儿子最近还进了刑府的监狱,我自己一个月的那点银两根本不够一家子的开销……就想起了张文还欠我很多银两…我就想去要账……”王志颤颤巍巍的说道着。
“你大儿子是……”神下一第一次感觉到了命运的运转,这种人们的命运相互牵连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王润…大人认识吗……说起来也是我管教不严,也是报应啊……”王志哀叹了一声。
命运真的很奇妙,按照这个世界观的词汇那便是‘因果’,王志十几年前没有管教好王润,让其犯下了难以弥补的过错,但王润终究是还了,而王志……也还了。
这是命运吗?是因果吗?说白了不过是神下一的一念之差,就让一个家庭落破了……神下一根本不信什么因果和命运,让他感觉到厌烦的就是自己难以做出判断,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纠结的人,也许在小说里讲的那样,主角们见了恶人就杀,再给自己披上一层善的外皮,说一堆大道理,便是惩恶扬善了,至于杀了他会发生什么,这些不是主角该思考的……
但是神下一不能这么做,他会思考后果,比如杀死一个人到底会牵扯到多少其他的人,就像他送了王润进了监狱,但是导致的后果便是让王润的家庭变得更加困难,王润做错了吗?做错了,但他的家人做错了吗?
世界上的很多事并不是人可以辨别的,神下一想要每一件事的结局都没有人受到伤害,但显然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神下一做不到,谁也做不到,所以这个世界上有了‘刑府’,有了‘法堂’,一切都遵循‘《玄法》’,《玄法》不是人,不会偏心,更没有感情,它是一个标准,一个可以代替‘人’来做出判断的标准,因为人类很难判断是非、对错、善恶,所以需要一个在人类之上的机制,他可以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
谁都难以让每一件事都变得圆满,不是吗……
“不认识,继续说你去陈文办公室的事吧。”神下一面不改色的说道。
“陈文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他上次还对我说怀疑自己的妻儿偷自己的银两,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把银两藏在办公室里了,因为王德学府的办公室是和宿舍是一体的,我…我就去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王志说道。
“嗯……”神下一点了点头,这样他没敢第一时间报案也就可以说清了,“你找到了吗。”
王志叹了口气,“找到了……不过现在也被刑府没收了……”
“陈文的班你带吗?”
“偶尔……”
“那你知道陈小明吗?”
“陈小明……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教室里的孩子就喜欢欺负他,你也看到了,那孩子每天脸上都挂着伤,我们管了也没用……陈文自己对这些事也都当是没看见,我们这些教师…想管也不好插手……”
之后神下一又问了王志一些琐事,便把他带出了刑府,到附近的一个小诊所就给他送了进去,然后让两名刑府的人员在外面暗中守着,他则是和舒平来到了陈小明的家里……
陈小明的家里很落魄,府邸也很小,据说整个府邸也被陈文抵押了出去,要不了多久估计陈小明母子二人就要流浪街头了……
神下一和舒平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陈小明,因为陈文这事,王德学府暂时停了课,所以陈小明今天不用去学府。
神下一还可以清楚的看见陈小明脸上的伤,陈小明一言不发,就走进了屋内,屋内还坐着陈小明的母亲,头上有很多皱纹,脸上还有两道泪痕,而且还有一些淤青……据文案所述,她叫做李婉。
李婉见神下一二人进屋,显得有些不安,她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是?”
“娘,他们是刑府的人,没事的……”陈小明安慰她道,他现在与在学校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刑……刑府的人?不是调查过了吗?”李婉焦虑的说道。
“您先别急,我们就是来问一些事情,毕竟您丈夫的死还有很对疑点。”舒平答道,配合他和善又英俊的脸,给人的靠谱程度可能要高出神下一几个档次。
“有什么好问的,人渣。”陈小明低声说道。
“小明…不要这么说,人已经死了……”李婉哀叹了一口气。
陈小明点了点头,去外面倒了几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