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神山及以南广袤南方大地归宗派界,以青神宗为首的各大宗派,如道家文始派,武当山,佛家大小禅寺,儒家观月,逐日两书院及各山野散修门派划地而镇,设立以青神宗宗主“东帝陶望舒”为盟主的“武林同盟”,共建执法堂,各宗派执牛耳者轮换做执法长老,维持各地平衡。这里天高地厚景细腻,刀爽剑朗人开阔,是为江湖。
我辈江湖人,人人为己活!
此地人有强弱之别,而无贵贱之分,人有贫富之差,而都可开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江湖,一生为自己的江湖拼斗,又共同组成这个大江湖。
大江湖没有王法,只尊弱肉强食,没有人定铁律,只信适者生存。这里恩怨仇恨如此分明,儿女情长何等洒脱,剑客可求乞丐分酒同桌饮,富翁贫农可一屋听评书。也有慢慢形成的江湖规矩:遇见灾难强大的人就该挑起这片天,至强者死在弱者前面,而在和平时代,弱者也可向至强者问剑,脾气再坏的强者也不会留下败者的性命。这里强者会保护弱者变强的资格,而弱者会慢慢成为强者,为下一辈护道!
江湖里,人人可变强,人人有机会领略山巅风景,人人可为东帝!
正如东帝大人一人一剑面对朝廷那千军万马时曾对那位御驾亲征的真龙说:
我辈江湖人,人人如龙!岂容尔等践踏!
“好!”四周喝彩声皆响,此起彼伏。南方大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酒楼里,一个说书先生有些激动的语调,振奋了所有听客,他们或微笑,或握拳,坐地的人有的倒下干脆倒下看天花板,坐椅的人有的起身挥臂,厅堂里一片混乱。
“老头有些口力。”一声高呼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只看最开始高喊“黄白之物少不了你”的汉子随手扔出几颗铜钱,稳稳地落入说书人身前桌上的大陶碗中,引起几声唏嘘和喝彩。熟客向身边不明就里的客人解释:“这是说书人的规矩,每天只收满一碗‘口水钱’。”
接着又有数人赏钱,或铜钱或碎银,皆有几分手力。
说书先生笑着看了一会后小敲惊堂木,继续道:“老朽本是那南宫王朝的一介穷书生,少时即中秀才,盼了半生要做那扶龙之臭虫而不得,不惑后心冷南游,寻到了如此一片桃花源世界。”
话刚至此,便被一从二楼传来的年轻问询声打断:
“敢问先生桃源何知,何解?可是那郁郁不得志后的闺怨?”
被打断的说书先生也不恼,微微抬头,声音醇和,“这位公子问得好,老朽对此早有答案在心:有酒有客有春天,新开一面。无羁无臭无忠骨,畅所欲言!”
“好!”众人再呼。只听得楼底口脚步声响起,两个年轻的身影从阴影里走了下来。走在前面的是一鸢肩公子,舞象弱冠之年,齿编贝,唇激朱,长发落肩,一身风流气。右佩美玉,左搭长剑,却弃锦绣,新裁白纻衣合体,笑容和煦,如同着了一身春天。
他鼓着掌缓缓下楼,站定后对说书先生作揖,赞道:“先生所言大善。”
一楼有性情跳脱者起身高呼:“公子好模子,胜过几多俏娘子哩。”
公子听了笑眯了眼,转身望向说话之人,伸出大拇指赞道:“兄台好眼力。”
那人却不答,似有难言之隐。男子疑惑,只说:“兄台尽可畅所欲言,我辈人该如此。”
那汉子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那个......公子莫恼,方才我说的是您身后的那位公子!”
众人这才看向那后站定之人,若说前面公子清秀,后面之人便实在可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身锦衣却不戴不佩,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螓首膏发,自然娥眉,如美妇人,又有书气,萧萧肃肃,爽朗淸举,恍若一神仙。
众人见者靡不啧啧,心里称奇后又轰然大笑,好一出闹剧。
那后来人好看的眉头微皱,说话人把此收在眼底一惊,他突然想到了此人可能是那扈从家仆,自己这无意之举可能犯了些禁忌,正要告罪将那因果揽下,只见那前者公子也笑了出来,似乎笑得更明朗了些,他再次向汉子竖起大拇指:“兄台真真好眼力,哈哈哈......”
说着他把身后的美男子拉到身边,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好......”
“剑侍。”身边人插话,声音十分清冷。
“兄弟,”他似乎没听见旁边人的声音,“他叫小花。
听了这个介绍,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一直没有什么明显表情的剑侍都扯了扯嘴角,这种翩翩公子叫小花?荒唐感之后众人心里似乎又生出几分认同,似乎确是那种屈指芳菲近的美男子。
见当事人没否定,众人也不敢再多言。
公子把周围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转头有些得意地对身边人笑道:“你看,大家都喜欢你这个名字。”
剑侍只翻了个白眼,连话也是不想说的。
显然这也确不是个一般的主仆关系。
公子得了个没趣也不尴尬,再度看向先生:“多谢先生解惑,小子该请先生喝酒。”
话音落下,身边“小花”便从袖中滑出一块银锭,随手扔出,那银锭瞬间飞到了刚才说话汉子的面前,就离了几拳的距离,男子瞳孔瞬间放大,正要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那银锭却转了弯,径直落在了堂中央桌上的大碗里,轻轻打了个旋转便稳稳停定。
众人低声惊呼,汉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第一反应就是那主人要找茬于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就见那公子瞪了一眼身边人,抬脚向他走来。
走近时一作揖,却是告罪:“我家小弟顽劣,还往兄台见谅。”说着他向身边人伸出一只手,可半晌没得反应,他转过身看向小花,却见他对他瞪着眼。
从小一起的长大的他知道小花是在说:谁是你弟了,我俩谁大还说不一定呢。
他马上瞪了回去,意思是你犯了错就是我大,快,给钱!
小花转过头去。
公子有些尴尬,他感觉自己面子受损了,要找回颜面来,背对众人的公子把手伸到了他跟前,脸上露出了一丝......讨好。
小花对这个没出息的主人又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滑出了一锭银子。
他快速接过手,转身就换了个风轻云淡的表情,把银子交给那位汉子,作揖道:“这就当是给兄台的赔罪了。”
那汉子却是不敢接,忙回礼。
那公子摆手,只是说:“不如兄台再帮忙给我哥俩空个位置?”
那汉子一男一女坐了一桌,那坐着的女子听此话后忙起身,拉过她家汉子和她同坐,向那公子示意做请的手势,同时也按住了汉子要还银子的手。
公子一笑,对她作揖,便拉着面无表情的小花坐下。
坐下后对那一直等待着的说书先生点头感谢,示意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