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救我出去。”
穿的就算是比一般囚犯要更干净一点,但带着手链脚链,又关在牢里,这样的无论什么人,他穿的再好也不过是个囚犯。
“你在说什么?!”送食的狱卒一愣,用着嘲讽的口气说道:“你个犯人成天在想什么?这次我也就不上报了,胆敢有下次……”
“我不是犯人,你也不是狱卒,是吧?”
狱卒一听,心底一惊,强作镇定地冷笑说:“我不是?那谁能是?”
“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犯人也是轻声冷笑,“我观察你已经很长时间了,你在找什么我不管,但你只要把我救出去,你找什么我定会帮你。”
狱卒沉默些许,“你到底是谁?”
“海军上将,巴耶克·曼森。小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野寺龙良。”
此处是“魔鬼之海”有名的无人岛监狱,鹈鹕岛大监狱。昆岛洪水后,尽管小野寺在洪水中坚持了很长时间,但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被洪水冲走,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监牢中了。
手脚都被锁链锁住,而且可能是因为胸前符文的关系,用不出魔法。
但作为拳师的小野寺,整日的训练上他的力量比一般人要强上很多,再加上在封魔的状况下,力士手甲还能稍微强化下小野寺的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小野寺用蛮力从监牢里逃了出来。
为了不被人发现越狱,小野寺引诱他监牢前的巡逻狱卒进入监牢,偷袭下干掉了狱卒,把狱卒的尸体伪装成自己,本人则假扮狱卒。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寻找可能也被抓进来的伊莲恩和绮莉。
“那我们就算达成共识了。”巴耶克一脸络腮胡,黑胡子里呲出一口黄白色牙,笑道,“你这是东方名字啊,真是少见。”
“你说你是海军上将?有什么证明吗?”小野寺都计划好了,就算面前的这个人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凭自己的手段也能很轻易地除掉他。
“证明?你看我这身,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吧。”
的确,巴耶克穿着一身海军的制服,但很明显,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样,这身制服明显跟高级,排扣和挂穗比一般的制服要华丽的多。
“说不定你这衣服是哪里得到的,可能你就是因为这衣服才坐在这的。”
“不放心?那我就说点对你有用的。”巴耶克坐起身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狱卒吗?因为我曾经就是这的囚犯,这里的狱卒是什么样子我熟悉得很,你没有那种气质。”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进来,还在这一层,这座监狱一共有三层,是根据犯罪的程度划分的,当然还是很人性化的,每一层都分男女监区,如果你是想找人,又找了这么长时间没找到,那你找的就必定是女人了,得去女监区去看看。”
小野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我是在找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又要怎么去女监区?”
“监区大路的尽头是储藏室、厨房和狱卒的休息区,你运气不错,这里的狱卒的习惯都是不互相交流,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了,所以你一直不回休息室也没被发现,但你要想去女监区就必须从那里穿过去,另一头就是女监区。”
小野寺听罢,思考了一下,把钥匙扔给了巴耶克,“钥匙给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巴耶克接过钥匙,“小子,我说了,你得帮我越狱。再跟你说一声,你自己也发现了,因为胸前的这个符文,我们都不能使用魔法,只要在这座监狱里面,现在的我们也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和这里的狱卒正面冲突的。像你这样用蛮力从牢里跑出来的以前也有,但这个监狱的规则就是,凡从牢里出来者,杀无赦。”
“所以……?”
“所以咱们要一起从这里出去啊,只要出去,这个符文就会自然而然解除了。”
小野寺盯着手上的力士手甲,“就如你所说,我先去了。”
“等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我会和你汇合,然后把你们带出去,你们不会知道怎么出去的。”
“明白了。”
“妈的,”小野寺走后,巴耶克长吁了一口气,拳头使劲砸在了墙上,“老子真是除了面对马里奥元帅以外跟谁都没法好好说话啊,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人说话还是第一次,可……,这可能是出去的唯一机会了,马里奥元帅,您可得一定要挺住啊。”
依照巴耶克的说法,小野寺走到了大道的尽头。因为在监狱里看不到外面,根本没办法辨别是白天还是黑天。但作为狱卒们来说,就算是和囚犯一起在监狱里,也会按正常的作息时间来工作。
小野寺见休息室里不少狱卒在睡觉,“现在是晚上吗?”
休息室很大,床铺中间被一个床头柜隔开,而休息室的尽头是一个半掩着的木门,从门缝里看,应该是厨房。
“厨房连着男女两个监区吗?看样子去女监区也不是很难。”小野寺蹑手蹑脚地沿着中间长长的通道走到木门边向里张望。
突然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一把抓住小野寺的胳膊往里拉。
小野寺大惊失色,连忙做好准备打算赶快脱身,但拽着胳膊的人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海瑟姐姐都等多长时间了。”
小野寺不敢说话,一听此言,便顺势随着那人一起走。
那人继续说道:“别那么偷偷摸摸的,女监的姐妹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们那些所谓的哥们儿好多了,不用担心有谁举报你们谈恋爱啊。”
“监狱里是不许恋爱的吗?”小野寺心想。
“等你和海瑟姐姐成了,可得多谢谢我,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多长时间吗?你可慢了整整一天啊!你腰上的绣花飘带从门缝里露出来,可给我激动坏了。等会你自己和姐姐解释吧。”
“我……,是杀了一个正在恋爱中的人吗?”小野寺的内疚感油然而生,“拆散了一对鸳鸯?”
小野寺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不不,这是为了逃出去,况且我也不知道这。”
“怎么了?怎么慢下来了?”那人见小野寺速度慢下来了,回过头来看他,可就在回头的那一刹那,小野寺一个箭步冲到跟前,飞快地从肩膀翻到身后,一掌击中后颈。
“我已经无意下犯了个错误了,也就不能再犯下第二个可能的错误了,你就躺在这儿一会儿吧。”
小野寺必须赶快,女监和男监的面积一样,大的让人怀疑,根本想不到这是在地下三层。
但小野寺的运气不是很好,刚跑过两个十字路口,接下来的转角处迎面就撞见了巡逻的狱卒。
“什么人!”两个女狱卒厉声呵问,“怎么男监的人跑来这边了?谁又谈恋爱了?这样就不怕长官发现?”
提灯往前伸出,昏暗的灯火打在小野寺身上,小野寺连忙压低帽子,慢慢靠近狱卒,想用一样的方法击晕她们。
“绣带?!”光只打在小野寺身上,小野寺的脸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下。“海瑟的男人。你怎么自己进来了,让长官看到怎么办!安不是接你吗?算了,安一个小孩也没心力等你吧。”
一个狱卒过来拽住小野寺的胳膊,拉着小野寺往前走,另一个狱卒跟在后面,把小野寺夹在了中间。
“坏了!”小野寺心叫道,“这样没办法一起干掉了。海瑟谈恋爱这个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啊!”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野寺只能任由着狱卒带着自己走。
“唉,”拉着小野寺的女狱卒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走着的脚步慢了下来,“也不怨海瑟和你,咱们干这活的人,多长时间也出不去监狱,说是狱卒,跟囚犯也没什么两样。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擦出火花,谁都能理解。我在姐妹里面年纪最大,我也有时候有这种冲动。布鲁斯,你既然和海瑟在一起了,就给我负责到底,给我尽你所能把海瑟领出去,你们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了半天,没有回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又走过两个转角,小野寺瞥了一眼,尽头的一间牢房露出微弱的光芒。
“你去吧,海瑟负责这条线,现在应该在那间牢房里。”
小野寺低着头,从狱卒身边走过,沿着昏暗的通道向那间牢房走去,两个狱卒在身后注视着小野寺。
“看来必须要进那间牢房,”就算不回头,小野寺也能感受到两人那如芒的目光,“不看我进去,这两人不会离开的。”
小野寺快步走到那间牢房边上,推门走了进去,回身关上了门。
小野寺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被海瑟认出来,但海瑟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布鲁斯?”
海瑟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这是喜极而泣的声音,“你终于来了,明明说好一天之前见面,怎么晚了这么长时间?算了,来了就好。”
小野寺感受到身后的吹起轻微的风,海瑟要过来抱住小野寺。
小野寺估计好力气,想要突然回身击晕海瑟,但却听身后“噗”的一响,小野寺回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囚犯击倒了海瑟。
“龙良,你到底是来了啊。”囚犯把头发束起,绮莉的面庞从头发中露出。
“绮莉!”小野寺刻意压低了自己吃惊的声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竟然在这!伊莲恩小姐呢?”
“应该离这儿不远,”绮莉从海瑟身上摸出钥匙,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锁链,“你也用不出魔法吧。”
“是的,应该是咱们身上的这个符文,听人说,符文的作用范围就在监狱里,出去符文就自动消失了。”
“可是要怎么出去……”绮莉的话被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打断了。“果真如此。”
小野寺听来声音非常熟悉,猛地想到,这就是刚刚拉着他的那个女狱卒的声音。
狱卒的身影从旁边闪出,正是刚才那个狱卒,“一句话也不说,你果真不是布鲁斯,布鲁斯也来这边好几次了,你们身形虽然相似,但布鲁斯走路往右边偏,你却是正常的。”
尽管狱卒的出现吓了小野寺一跳,但脸上表情却平静地说:“大人好眼神!但不知狱警大人为何还不动手干掉我这个越狱者。”
“你想死?”
“当然不想,如果我要能帮上您什么,在下定尽我所能。”
小野寺发现了,如果自己被发现了,狱卒为什么不直接揭穿自己,而是和海瑟见面后,自己单独过来,她支开了刚刚和自己在一起的狱卒。
“你倒是挺精明的。”狱卒呵笑道,“那么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没有忘吧。”
“当然没有。”
“那你也明白了,这里的狱卒和囚犯没有区别,你也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呃……,你……想‘越狱’?”
“或者说,……我想赎罪。我除了是这个监区的头目,同时也是这里的‘守墓人’。”短短的一句话,狱卒停顿了好几次。
“守墓人?”
“每隔大约三十年,监狱就会有一场针对狱卒的大清洗活动。我……,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情了。”
“大清洗,是什么意思?”
“让各个监区的狱卒进行决斗,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将带领监区,并负责监视所有囚犯和狱卒。”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已经连续赢了两次决斗了。”狱卒的脸逐渐变成恐惧的表情,“你们能体会到那种感受吗?平日里和自己嬉闹的朋友,惨死在自己的刀下。我只是想活下去啊,但就因为这,我却不得不杀掉他们,我,已经再也担不起这些沉重的罪孽了。”
狱卒的眼泪从眼眶渗出,但突然察觉到小野寺他们,快速地抹去了泪水,直视着小野寺的眼睛。
“所以你才让这个监区弄得并没有那么死气沉沉,这些狱卒们相处跟好姐妹没什么两样。那,为什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绮莉摇摇头,“因为有监视‘守墓人’的存在,并且也没有能证实决斗的证据,是吧?”
狱卒点点头,“没错,贝拉、克拉、丹尼丝,除了这三人应该还有,但海瑟我可以确保不是。但是决斗的证据,我是有的,这一层下面,便是埋骨地,那里囚犯、狱卒的尸体都在那儿”
“所以,你需要我干什么?”
“男监区前段时间来了个囚犯,是海军上将巴耶克·曼森,我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进来,但他一定知道怎么出去。”
“巴耶克!”小野寺兴奋地说,“我已经把他放出来了,只要我找到我的同伴,再去找他,他就能带我们出去。只不过,他只认我,没有我他可不愿意带别人出去。”
“呵,鬼精的小子,我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你还怕我捅刀子不成?”
“凡事小心,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狱卒低头看了看躺着的海瑟,“布鲁斯……,被你杀了吗?”
小野寺被问得措不及防,沉默地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海瑟来这也没多长时间,这两个人是我们一起看着的,一点点走到一起的,……,布鲁斯既然肯去和海瑟相处,也一定不是内鬼。”
一直听着两人的说话的绮莉此时发声了,“龙良,你是怎么‘杀死’布鲁斯的?你身上并没有血腥味。只要杀人,哪怕是不见血,作为血族的我们也能从那人身上闻到血腥味,那是几天前的事?五天之前吗?毕竟五天之后就闻不到了。”
“不,也就三天左右吧。”小野寺见绮莉那激动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杀掉布鲁斯?”
“应该是吧,……,狱警大人您的名字是?”
“叫我斯嘉丽吧。”
“那斯嘉丽大人,您决定怎么做?”
“出去之后,把这里的暴行披露出来,我们也是军人,军人之间的同理心是很可怕的。而且,我还要把海瑟和布鲁斯一并带出去。”
“了解。呃……,您不能解开我们的符文吗?”
“这个符文用的是典狱长特制的墨水,解除也要用相应药水擦掉。这样的‘专享符文’效果范围小,但具有专享性,正是典狱长引以为傲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