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今天是安息日,连神都不工作的日子里,我们却还在坚守岗位,这要报上去,指不定弄个什么爱岗敬业的徽章之类?”
说话的男人声音粗嘎,气息沉重,似乎在费力地搬运着什么重物。
他们走在黑暗幽深的水牢内,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灯火,如黄豆般大小。囚禁在里面的人听见响动,迫不及待地聚集上来,纷纷叫嚷着“放我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整个监牢里的人群便躁动起来,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
“快闭嘴!蠢猪们!”阿尔坦皱着眉粗鲁地踹着铁门,大声嚷嚷着:“如果你们想被送到斗兽场里去,我举双手同意!”
话音刚落,嘈杂的叫嚷声戛然而止,人们似乎对他提到的‘斗兽场’三个字,显得十分恐惧,阿尔坦轻哼了一声,示威性地扬了扬手中的皮鞭。
其实斗兽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前身,柯德萨的科学实验室。
集中营内曾有一个神秘的实验室,那是人类闻风丧胆的地方。
是吸血鬼四大家族之一‘辛摩尔’的邪恶产物,他们以创造超越吸血鬼存在的生物为宗旨,不惜牺牲人类来完成其终极愿望。通过各种实验药剂,将人类从普通生命体的碳细胞生物进行多种化学元素合成,从而变成超自然生物的状态,也就是传说中的——怪物,最后把这些邪恶的产物投放于作战当中,从中谋求最大的利益。不过目前正处在和平年代,被制造出的怪物失去了用武之地。辛摩尔家族的人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为娱乐贵族,建造出一个环形斗兽场,将怪物和人类放到一起,看他们相互殊死搏斗,为了提高可看性,通常是将几个人类和一只怪物放到一起,不过纵使这样,人类依然死伤惨重,几乎没有能从斗兽场里活着走出的人。
“别耽误工夫了,阿尔坦!”赛斯吸了吸鼻子,这里的恶臭几乎让他多半分钟都不想停留:“快点把她送进牢里去,我现在迫切地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被唤做阿尔坦的男人看了一眼被他们拖进来的浑身脏兮兮的女人,黑色的头发遮挡住面孔,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她身穿一件绛红色长裙,两条雪白的小腿在空气中裸露着,此时正在毫无防备的沉睡……他不禁咽了口唾沫,才发现嗓子眼里火辣辣的。
他妈的,这娘们看着让人心痒痒!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干那个的?”他的目光从女人的身上移开,落在一脸不耐烦的赛斯身上:“她穿的这么暴露,还喝醉酒晕倒在咱们这的门口,让咱给捡了回来,这不是送上门的么……”对方自然知道阿尔坦是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审视着躺在地上的女人,扯了扯被束缚太紧的领口,鼻尖上都是汗:“也或许是密党的奸细……”
阿尔一脸地不相信:“奸细谁上这儿来啊,哪个不是打算爬上帕特大人的床的,上个月为了这事也死了不少漂亮女人,啧啧,都白瞎了……”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做惋惜状。
“那你想怎么样?”赛斯问。
男人呲牙一笑:“那这不让咱哥俩快活快活?毕竟是干那事呢,又不算咱糟蹋她不是……”
赛斯想了想,随即果断地拒绝:“不行,上头说她是罕见的东方人,要留着拍卖的,兴许能换很多钱。”
“那钱又轮不到咱俩分,跟我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听闻此言,见赛斯的表情略有松动。他心道这事能成,继续怂恿说:“哥们儿,你也有半年没喝新鲜的人血了吧?那些冰冻的库存血,我早就喝腻了,舌头都快忘了人血是什么味儿了……”阿尔坦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神情变得暧昧起来。
他们俩来自同一个地方,风景美如画的科沃斯小镇,那里有这世上最温柔缠绵的风,最清冽彻骨的山泉水,最悠远翠绿的森林。小镇民风淳朴,靠畜牧耕种为生,多年以来自给自足,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因地理位置紧邻荒芜之地,那是一个专属于狼人部落领地,就在一年前,狼人在月圆之夜突袭,毁了他们的田地庄园,生吞了他们的牛羊,绑走了年轻的女人们。孩子、老人、年轻的壮丁,全都被杀光,一夜之间,曾经的科沃斯小镇不复从前,他们从大火冲天的家园里逃了出来,投奔辛摩尔家族,成为了曾经最惧怕的吸血鬼,只为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可事实并不仅仅如此,人类鲜血的味道令他们上瘾,他们开始吃不下任何人类的食物,唯独依靠变质的鲜血延续生命。他们只能在黑夜里行走,身体逐渐地开始发生变化,行动力、敏锐的观察力有所提升,性格却变得嗜血残暴,邪恶且难以控制。被初拥者会继承延续家族血脉,改变其原始性格及能力,导致他们逐渐变成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样子。
“你好像说得有道理……”赛斯喃喃自语,目光落在静静地躺在那里的女人身上,雪白的脸孔上竟是干涸泥泞的痕迹,像一具残破的人偶,任人摆弄宰割。
“就一点,尝尝而已……”他不停地说服自己,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股电流窜入身体,冰凉滑腻的皮肤宛如蛇一般,赛斯翻过女人的手腕,左手拇指捏住的地方正是动脉搏动处,感受到她年轻有力的脉搏,喉咙里不可自制地引发一阵干渴。阿尔坦正笑着看他,好像自己是那个怂恿亚当夏娃偷尝禁果的邪物,有种满足的愉悦感——赛斯的双眸忽然变得血红,青黑色的血管在他肌肤上乍现,逐渐变得尖利的獠牙破开她的肌肤,精准无误地咬在女人手腕的动脉处,像个水蛭一般贪婪地吸食着她新鲜的血液。
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四周的人群变得愈发躁动起来。
“啊……”身下的女人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轻哼,她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蹙着,似乎正在做着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梦中的金发少女跌坐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她捂着剧痛的脖子瑟瑟发抖,鲜红的血液在她指尖泊泊流出,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她面露惊惧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人影,碧绿色的瞳孔映出的是雪白飘纱落地窗,身形高挑的男人身穿黑色的燕尾服,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借着月色,她看清了男人俊美的五官,如同天生雕刻完美的艺术品,令人称羡惊艳,眉眼处更是婉转多情,尤其是望向她时,目光温柔似水,却也神秘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尊贵,可只有她知道,他的手段是如何狠毒,性格是如何偏执且疯狂。他的占有欲极强,不惜将她禁锢住,如同见不得光的鸟儿,被折了翅膀,藏在这金碧辉煌的象牙塔中,断了她渴望飞行的梦想。
“伊芙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鬼魅一般缓缓靠近,暗紫色的眼温情脉脉地望着她。
女人滚烫的鲜血落在雪白的婚纱上,勾勒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
男人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冰冷一吻:“这颗魔种就当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吧,它会让你永远忠诚于我……并且,还有特殊效用哦,这要等聪明的你自己去发现。”
女人张了张嘴,半响,没发出一个音。他目光沉醉地看着她,瞳孔里倒影着女人惨白的脸,惊恐的眼和颤抖的唇,仿佛已深陷名唤爱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亲爱的伊芙尔,我允许你唤我的名。”
“墨菲斯……”
“不,那个专属于你的名,我赐予你喊它的权利。”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独有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眼里是无尽的疼惜和强烈的占有欲。
女人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她颤抖着说出一个单词。
“Berial。”
话音刚落,男人便在她的唇上留下满足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