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介意屠了洛城里所有的百姓……”
话音未落，龙绍泽身形猛地一颤，夜娱也似是无法掩饰地皱了皱眉，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变。
原本洛城的城门理应还在数条街之外，此刻竟突兀地出现在了二人眼前的不远处，而周围的行人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一般，小贩依旧在吆喝，挑夫亦是亦步亦趋地从城门外走进来，路过的女子随意地从地摊上拾起一支珠钏，一切都是那般自然。
“喂……方才那个拐角不是应该还有个糖水铺子吗？”龙绍泽忍不住出声道。
“什么糖水铺子，商老三的肉铺是紧挨着城门的，小哥是不是记岔了？”一个路人似是听到了龙绍泽的话语，有些奇怪地看了龙绍泽一眼。
“我……”
“是我们记错了。”夜娱一脸自然地出言打断了龙绍泽。
路人摇摇头，瞅了一眼绍泽脸颊上的一抹殷红，“小哥你脸上好像受伤了，不远处便有医馆，还是去看一看的好。”
“……多谢关心。”谢别了那位路人，龙绍泽这才发现，那位算命老者的尸体也凭空消失了，仿佛这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
“这片区域消失了。”龙绍泽这下却是意识到了老者的所说恐怕并非虚言，“而且他们的记忆也在同一时间被改写了。”
“本座刚才犯了一个错误。”夜娱目光悠远地看向城门之外，“那个老头恐怕是对刚才那边土地留有记忆的最后一个人，杀了他便等同于这片土地不再存在。”
“什么意思？”龙绍泽并未想通其中的联系，“土地是一直存在于此，又怎么可能和人的记忆相关？”
“呵呵。”夜娱的左手轻轻捏了个决，待到手指发光之时点向绍泽的额头，然而只听到“叮”的一声，夜娱有些惊讶地看向空气中凭空出现又瞬间消失的一层护盾，而龙绍泽则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震得坐在地上。
（恐怕惊动到她了……）
意识到方才自己竟然没有对夜娱设防，龙绍泽当即一脸警惕地看向他。
“本来想让你直接通过幻境来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看来只能本座用语言解释了。”夜娱不着痕迹地收回左手，“举个例子，上古时期有着神魔这样的存在，你知道吗？”
“我从不相信传说里的东西会真实存在。”龙绍泽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你看，像你这般内心坚定的人便是以物证道的体现。不过你要知道，人类的历史虽然是有史官记录，但是倘若历史和历史之间出现了断层，以至于所有人都不再记得神魔，那么神魔在世人眼里便不存在了，哪怕他们曾经真的存在。”夜娱打了个响指，“就像现在的洛城，最后一个铭记这片土地的人消失，那么这片土地便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人能证实它存在过。”说罢夜娱缓缓打开手中的扇子，“这便是所谓的以心证道。”
“天师是做什么的？”龙绍泽冷不丁地出言。
“知晓人事，聆听天命，卜算气运，这便是天师的职责。”似是没有料到龙绍泽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夜娱心有不解倒也据实以告。
“那就对了。”龙绍泽扭头便走，“抱歉了，我从来不信算命的，对于滥杀无辜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倘若遇到了你要找的人，我虽可能护他一分，但不会舍命相救，这就当做你帮我驱赶苍蝇的代价吧。”
“这死孩子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个脾气。”
夜娱愣愣地看着龙绍泽消失的方向，半晌有些无奈地捏了几个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