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看着沈朝暮亲手拉上房门,目光开始由浅变深,盯着那张合起的门板,像看一幅看不清的图画。
他轻瞥了眼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像是极烦躁般的重重合上屏幕,动作中透着一丝凌厉,然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头部微微仰起紧闭着眸子,正对着天花板。
半晌,他才捏了把眉心,站起了身子,随手扯了扯衣领,解开了正数第二颗奶白色的扣子,然后喝了一大口的牛奶,溢满唇齿。
与此同时,沈朝暮飞快的关上房门后,逃也似的跑进洗手间,她把自己反锁在屋内,虚无乏力的靠在洗水台旁,微喘了几声粗气后,打开水龙头,任凭水声充斥全耳,也全然不顾。
她慢慢抬起眸子,对着她的是一面复古方型的镜眶。
镜中人,在沈朝暮看来狼狈至极。
缥缈氤氲的眼底出现一团薄雾,很快她的眼睛开始变的模糊不清。
微肿的红唇是被牙齿生生咬红的,她硬是一滴眼泪也没流下来,因为她答应过母亲,不能流眼泪,就像她当年跪着求沈临一样,结果呢,她母亲还死在了病床上。
沈朝暮把脸埋进水里,足足等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才仰起头部,她拼命的用冷水扑向脸上,像是要冲下什么似的。
本来细腻白皙的小脸,很快有一些泛红,她抽了条毛巾,吸干了冷水。
但总归还是有些不一样,沈朝暮没有再管它,被冲些完的脸,让她的脑子清凉许多,可心底的伤疤却像被倒了酒精一样,撕裂的疼。
逼的她无法呼吸,连动一下都有些牵强。
可她喜欢的那个人,依旧在心上还是不会改变。
这件事,是沈朝暮这辈子坚持过最久的事情,只因为那个人是江之寒。
沈朝暮再出门的时候,江时谨和奶瓶已经坐在了车上,沈朝暮抬头望了眼坐在驾驶位上眼眸低垂的男人,黑色的碎发遮住了半边眼帘,随即她转移了目光,拉开车门,走了进去。
她自觉的坐在了驾驶位的后面,面容恬淡且平静。
“安全带系好”。
沈朝暮刚落坐,就听见耳边传来的低音。
她的指尖猛的僵了一秒,然后迅速的拉起安全带,系在身上。
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僵持,江之寒自从说完那句话之后也没再开口说话,深邃如沟的眸子,正认真的开着车,而沈朝暮则掏出了蓝牙耳机插在耳畔独自听歌,中途的时候却被江时谨偷偷的用小手抠了下来,带在了自己的小耳朵上,一摇一摆的,像个活宝似的。
老宅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不过四十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
她提了许多补品下去,这是她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超市上买来的,去的时候还特意咨询了有名的营养师。
本来还想着过几天再来看看老爷子的,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