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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忆Ⅱ

翌日,全班同学为晴子的即将离去而搞了一场欢送会。但我并没有去参加,我不想在那种氛围下与晴子见面,那样只会让我徒添伤悲。

再者我在班级里深交的同学本就不多。同性朋友只有五六个,异性朋友一个都没有。相反晴子在学校是个人缘超好的女生,高一到高三所有的年级里都有着很多要好的同性朋友。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她异性缘不好。她经常也会收到很多高年级与同年级男生的告白信,对于其他男生向晴子的告白让我也很是羡慕。

因为我也算是一个对晴子抱有爱慕之心的男生之一。每当看到晴子拒绝其他男生告白时斩钉截铁的态度,让我不由的心生胆怯。我羡慕的是其他人能够大胆的递出告白信,我却连将这份情感表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从小学起我就是一个无法融入集体的存在,在班里我渐渐成为了同学孤立的对象。然而这种目光也渐渐的影响到了周围的人,致使我在学校里没有一个朋友。

我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低,低到连老师有时都会忘记我。就连偶然翘课都无人察觉。

因此以后的每天我只能过着和书本为伴的日子,和同学之间几乎也没有共同的话题。久而久之所有的同学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有些人会误以为我有自闭症,有些则认为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为此我连续转了好几所学校。

直到初中时期晴子编排到我所在的班级,我灰暗的学校生活中亮起了一盏明灯。她是第一个注意到我存在的人,也是第一个主动找我说话的人。她就像是太阳会照亮我灰暗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我被她拯救了...

她将我从孤寂的世界拉了出来。她从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躲避着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她慢慢的成为了互相吐露心声的好朋友。

一直到高中我能够渐渐的融入在集体中,也交到了几个很值得深交的朋友,还加入足球社。这些全都是因为晴子,是她把我拉入班级这个大家庭中。虽然朋友不多,但以前那种漠视我的目光似乎在我身边消失了。

欢送会结束后,也就是离晴子离开还有三天的时间。在那后我和晴子集体翘课了,第一天我们在便利店买了一大堆零食坐在店内消磨了一整天。第二天我们去了图书馆,中间我们都没有聊过有关去外太空的话题,晴子觉得那样的话就太煞气氛了。...最后一天我们又去了溜冰场,临别时晴子说道,她不希望有人来为她送别,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欢快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在晴子离开的那天我只是站在远处望着黎明曙光号远去.....

2050年4月冬天已经过了,那天的春光温暖温煦深深的勾起了我的睡意,我索性趴在桌子上打起哈欠。接连的几天我经常都在犯困,上课时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对老师讲的课丝毫没有听进去。因此下课只能借同学的笔记来抄。

自从晴子离开后,我自始至终都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身心像是颓废了一样,提起不起精神。每当转头望着晴子离去后空无一人的空位总会产生一种人走茶凉的孤悲感。

在那之后我们只是仅凭着没有任何声音的生硬短信在维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这几千万人的城市里想要见到的人,想要说话的人除了晴子以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她在遥远的星之彼端。

当天我宛如一个消失了灵魂的空壳坐在皎月号上,呆呆的望着那座巨塔。尽管经历了严寒它仍然矗立在云的那端。望着那座巨塔,我心生起了一种想去哪里看看的冲动,它似乎和我今后的生活有着紧密的联系。也许是因为晴子是在那里离开的吧!也或许是因为它是能够连接我和晴子联系的维一纽带吧!

回到家中做完功课后,我与1G的重量抗争着从书桌前的木椅上站起身子来。背贴在床侧的墙壁上,顺着墙壁滑下坐在了木地板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下意识的滑动着,翻阅着晴子和我的短信聊天记录。

“你好阿帆:”

“我是晴子哦!我收到你的短信了,没有乱码。”

“好可惜啊,我真的好想吃松饼和烤薄饼呢。”

“这样吧!这次我记在账面上了,以后在一一清算哦!”

“到时你可得把钱包装鼓喽!”

2050年4月29日7点30分。

“你好阿帆:”

“我是晴子哦!我收到你的短信了,依然没有乱码哦!”

“拿到亚军也很不错呢!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冠军哦!”

“替我像队员们说声抱歉,不能够和他们一起站在赛场上了。”

2050年4月26日10点25分。

片刻后,我仰起头望着窗外。那座巨塔竟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它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以前我好像从未感觉到从这里还能够看到那座巨塔。也可能是以前看到过,只是从没有在意过吧!

我对那里产生了浓浓的憧憬,仿佛晴子就在塔那端。

是不是走近那里就能更接近晴子...离晴子更近呢?

我呢喃着......

夜色深邃寂静,周围的建筑、槐花树以及远处的山丘都消失在了夜幕中。大厦内的灯光也随着时间一层接一层的熄灭。唯有那座高塔散发着五彩光辉耸入云端。深深的勾起了我想要前往那里的决心。

它周身的彩光一闪一闪的,我仿佛感受到那是晴子发给我求救的信号。她在漆黑的外太空站中痛苦的挣扎着,她被禁锢在没有感情寄托,没有回忆的宇宙中,她呻吟着想让我解开束缚着她的心灵枷锁。

我要前往那里......

这次换我来拯救你......

我要像晴子当年拯救我那样,将她从黑暗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我内心发出了独白......

2050年5月联合国突然暂停了人口太空外迁计划,距离下次迁移没有人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开始。我唯一能见到晴子的希望破灭了,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几率我当时却坚信不宜,认定自己很快就会被迁移上去。

晴子的离去在我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永恒创伤,想要愈合这道伤口似乎只有去塔的那边。

我被这样的信念牵引着,那里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我,是我无法抗拒的力量。

我不想只是一味依依不舍的回忆,我想要的是见到晴子时那激动的心情。想要的是她带给我那暧昧的心跳。

我不想再沉溺在虚无缥缈的回忆中,它是虚假的,一触碰就会消失,像雪一样。它不能带给我晴子那发梢传在我手上的体温。

在信念的催促下我想去塔那边的意志更加的坚定,我认定只要能去那里工作就能见到晴子。于是我决定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学习上,我要走到跟接近晴子的地方。我也想踏上星之彼端前往渺茫的宇宙中,因为在哪里有等待着我的人,那里才是我心灵的归宿。

2050年8月1日细雨持续下着我已经有五天没见到过太阳了。黑压压的乌云始终翻滚在头顶,带给人一种窒息感。距离晴子离开已经有一年多的时光了,现在我也步入了高二阶段并且与同学之间的人际关系相处的也越来越好,我交到了很多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其中也包括异性朋友。

然而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觉,经过了快一年时间。晴子滞留给大家的存在感越来越淡薄。在一次学校举办的修学旅行中,全班同学聚集在一起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当我无意间提到晴子的名字时,所有的人被我的话搞的膛目结舌。在场的所有异口同声满脸疑惑的喊了句。

“呃...那个...端木晴子....”

对于他们的麻木我感到了无助,就连之前在学校里和晴子很要好的朋友,她(他)们对端木晴子这个人似乎感到很陌生,像是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似得。

晴子曾经遗留在这里的痕迹,几乎被涂抹的干干净净。不,应该这样说才对,晴子曾经存在于这座城市的痕迹,被岁月冲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我这里残留的回忆了。所有人的记忆像是被大雨冲刷了一番焕然一新。

当天放学雨下的很大,我躲进附近一处候车厅内等待着暴雨的停歇。就在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转过身去顺着声源的方向瞄了一眼,晴子的养母坐在候车厅的木椅上扯着嗓音正讲着电话。

刚好我能打听一下有关晴子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片刻后,我走上前去冲着晴子的养母打了声招呼。

“阿姨您好!”

“你是谁!”她一脸疑惑,用观测着可疑分子的目光从头到脚的上下打量着我。

“阿姨,我是海帆,晴子的同学。您忘记了以前我还来过您家里。”

“诶...晴子是谁?”

她表现的非常震惊,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佯装不知。从她的表情中我完全判断不出。如果是真的我觉得她这个人真的会让我作呕吧!假如是装作不知道,我想国内最强的演技派因该就是她了。

“端木晴子,您的女儿啊!”我接着说,虽然我心里很气愤,但不得不强颜欢笑用着笑脸奉迎。

“呃,女儿...我只有个儿子,没女儿啊!”

她回答的相当干脆,完全没有思考,可以说是直接脱口而出吧!对于她的话语,让我产生了一种想冲上去揍她一拳的冲动。她的表情一如既往,丝毫没发生变化。我想着就算是领养条小狗,时间长了多少都会产生感情才对吧!何况晴子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竟然表现的如此毫不知情。

此刻我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是人心不古。只不过了一年的时间而已,真的能够让一个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吗?我内心产生了矛盾。我想逃离这所候车厅,这里让我作呕,让我无法呼吸。

“我说的是您的养女,端木晴子。”我压抑着胸腔的怒火。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是晴子的同学是吧!”

“是的!请问晴子最近有和您联系吗?”

“那个啊!...没有...我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她了。”

“您就一点,都不担心晴子吗?”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从她一脸不屑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的答案。晴子在她眼里,就是人生中的过客而已。以前我只知道晴子的养母对晴子很严厉。但我万万没想到,这种压严厉并不是父母对女儿望子成龙般的严厉,而是一种极度厌恶般的严厉。

她的眼神里没有透露出丝毫作身为人母对儿女的应有的关怀。,在她身上我只看到冷漠。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里让我感到害怕,感到恐惧、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让我感到窒息般的难过。我冒着大雨冲出了候车厅,任由暴雨冲刷着我的身体。

之后我得了严重的感冒,出院时已经是8月3号了。当昨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心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等待着下课铃声的打响!

窗外的花园两侧种有粗大的樱花树,树叶在风儿的召唤下,纷纷扬扬的撒落的满地都是,似乎是在哀肠愁叹。树树愁叹,在这愁叹中都埋藏着一点宁静,一点悲伤,和一点幻想。

当我畅想在幻想的世界中时,下课铃声终于打响了,教室里充满了叹息声和收拾书包窸窸窣窣的声音。

待我提起精神回过神来,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教室,正好撞到了晴子的闺蜜立花知世。她正和同学嬉笑打闹着。

立花和晴子之间有着深厚的交情,可以说到了亲如姐妹的程度吧!我和立花本来是在同一所班级,由于高二时重新编班我们才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立花知世身穿着社团的队服,因该是社团活动刚刚结束吧!

“立花同学。”

“是海帆同学啊!有事吗?”

“嗯,我有点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那你们先走吧!”她对着和她一起同学说道。

“海帆同学,那你稍等一下。”话音刚落她就小跑着,进了社团部的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校服。

“立花同学,端木最近有联系你吗?”

“那个端木...我认识吗?”提到晴子她的语气完全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温柔委婉的语气。而是敌意,我能看出显然是故意装出来的。

“端木晴子,你忘记了吗?”

“哦!我当然没忘,她不是已经走了吗?我为什么和她还要有联系呢?”

“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你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那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事。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我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无情的话呢?晴子可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那种人走了才好呢?我希望她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立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温柔委婉,不管对谁都是和蔼可亲,无论到那里她给人的感觉都是淑女的典范。立花的话彻底惹恼了我,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表情我再也无法容忍。愤怒在情绪的逼迫下到达了极限,我狠狠的打了立花一巴掌。

我的愤怒似乎随着那一巴掌而烟消云散,待我回过意识来,我的愤怒我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

我打了立花...

我竟然出手打了立花同学...

怎么会这样呢...

我呢喃着...

立花左手捂着脸颊含着泪光离开了,走廊只剩下我呆若木鸡的站在走廊中央。之后几天我都去学校,我害怕碰到立花同学,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直到8月8我收到了晴子发来的短信。在短信中晴子是这样写的。

“阿帆你好.....”

“我是高一的晴子哦!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吧!”

“我加入了,宇宙户外调查队。而且调查队会偶尔经过地球进行资源补充哦!”

看到晴子的短信我极度的亢奋,我很希望这一天能尽快到来,因此我每天都在月历画上时间的休止符,日出日落,每天我都会到移民广厂遥望着天空等待着晴子的归来。

即使每天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但我仍然坚信我们能够相见。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收到晴子的短信后我并没有回信,最近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太过突然了,我需要让自己冷静冷静。

我翘课已经快5天了,对于打立花同学的事,让我惶惶不得终日。在那之后我就想对立花同学道歉,想请求她的原谅,可我始终怕她不接受。翌日早操后,我去了立花所在的班级,我想当着全班的同学郑重的向她道歉,并请求她的原谅。然而立花并不在教室里,教室内的人都说没有见过立花。

随后我找遍了立花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但都没有发现立花的身影。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了立花班级的代课主任钟婷老师。

我才得知立花在前一天已经申请了转学,我向钟婷老师打听了立花的家庭住址后离开了。

懊悔、焦虑、苦恼、种种心绪涌上心头,让我完全不知所错。

早晨的课我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听,下课铃声刚响起,我就拎着以前整理好的书包冲出了教室。

出了校门,我一路狂奔来到东城区的月台,搭上了前往立花同学家的复兴号列车。

下车后我按照从老师那里得来的地址,从一栋栋复式楼中找到立花家。立花家是二层的复式古楼,有着西方建筑浓厚的感触。我走上前去面朝着门邻显示器按响了门铃,然而没有一人出来。

我接着又摁下一次,当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是立花的母亲。

我冲着立花的母亲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先是向她询问立花的转学的事情,立花的母亲对我说,转学是立花自己提出的,她也不清楚原因。随后我就将我的来意和打了立花的事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立花的母亲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微笑的说了句等立花情绪好转些,她会把我的来意告诉立花。

从立花母亲的笑容中我能察觉出,那绝对是真实诚恳的笑容,并不是敷衍或者能够装的出来的。

立花母亲并没有邀请我进入屋子,我们只是站在门外。这显然是立花的意思,她不想见我,还在生我的气。

立花母亲的通情达理,加深了我的愧疚感。中午我又翘掉了下午的课,我站在立花家门外等待着立花。

时光飞逝,我站在门外已等候了三个小时,然而立花并没有踏出屋子半步。立花母亲多次邀请我进屋和立花当面和解,但我拒绝了。在立花没有同意之前,我绝不会踏进立花家一步。我要更坦然的面对我的过错,不想借助立花母亲来获取立花的原谅。因为那样我自己内心无法得到救赎,我依然会活在内心的自责中,它会像一把枷锁束缚我。我是这样认定的。

夕阳已经逐渐沉沦,我的双腿重的像是生长在了原地抬不起来。我再次伸手摁响了门铃,开门的依然是立花的母亲,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先是鞠了一躬,貌似是站的太久,我差点一头扎到在墙壁上。立花的母深深的叹了口气,安慰的说让我先回去,等立花心情平复些她会通知我。

我拖着近乎僵硬的身子转身离去时候,我收到了立花的短信。短信虽只有寥寥一句话,但它却几乎将我的心都刺透了。

“晴子离开难受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这句话撼动了我的心,我似乎进入了立花的内心世界,在这里埋藏的是那个真正的立花。

我此刻才真正的认识到立花,之前在学校说的那些无情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苦楚而打造的面具。

她想借此将自己伪装的更坚强些,她和我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任何苦楚都藏在心里,眼泪伴随着她度过每一个夜晚。她比任何人都珍惜同伴之间的羁绊。

之后的几天里我多次找了立花。也当面的道了歉立花也欣然接受,事后我们来到了附近一家便利店,像是促膝长谈般聊着心事,她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再怎么无情,内心始终都无法变成一个无情的人。

她告诉我说,她转学是因为她受够了人群的冷落,那里让她感到了心灵上的孤独。想逃离被无数冰冷的目光包围的那个地方,她已经无法做到像晴子在时那样。

其实我能够体会立花的心情,她和我很相似,我也对那样的环境厌恶透顶。

2050年12月11日在立花转学不久我也跟着转学了,我们转到了同一所学校。我们之间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是天意吧!它想让我为晴子守护住这唯一的羁绊,不想让晴子再度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成为一个与这座城市完全陌生的存在。我是这样认为的。

当天校放假我跟随父亲来到了他日常工作的地方。中途我收到了晴子发给我的短信。

“高二的阿帆你好!”

“我是高一的晴子哦!”

“我已经通过了调查队的测试哦!成为了调查队的正式队员哦!”

“而且我还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绩呢!”

“距离我么能见面的时间似乎又接近了许多哦!”当时我读完晴子的短信后我欣喜若狂。

我随即编写了一条短信。

“恭喜啊!”

“快一年多没见了”

“我想见你,好像再见你一面...”

我编辑好短信后,犹豫了片刻。随手又按住删除键,将短信逐一清空后又重新编号了另一条短信。

“恭喜啊!”

“只是快有一年没见了,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给我拍张照片呗。”

短信发送出去后,不一会我就收到了晴子的照片,而且还没有出现乱码很清晰。父亲担任的是这座高塔数据结构与编程代码的科长。这座高塔连接着地面与太空站的所有信号传输。父亲工作的地方信号接收相当强。

照片里的晴子外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化了妆一眼看去完全脱离了高中时期的感觉,显得很成熟像是一个早熟少女。原本搭在腰间的长发也剪短了,她仍然穿着高一时期的水手服。穿着白色的水手服坐在曙光号内的她,就像一名海军。

2051年4月7日晴子在短信中这样说到。

“高二的阿帆你好”

“我是高一的晴子哦!”

“时间过得还真快呢!快到让我错把二年当二月。”

“对了,我们队已经在火星徘徊了数月。听慕情舰长说我们估计会到地球进行资源与食物的补充哦!”

“时间大概是在五天后哦!”

“终于要见面了呢,晴子很激动哦!”

收到晴子的短信后,我兴奋的差点在公共场合叫了起来。这是一份超脱了喜悦之外的喜悦,无法言语。亢奋的心情时刻燃烧着我。我迫不及待的跑进父亲日常办公的地方,编写下了一条从没有人编写过的超长短信。

我思前索后的组织着话语,企图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写进短信内。果然写作不是我的特长,就短短开篇的几句话就让我编写了足足十几分钟。我反复的删除重写,最终花了几个小时才完成。随后又检查了语句的通畅性,才摁下了发送键。

从那天起我兴奋的每晚都难以入眠,精力出奇的旺盛....永无止境。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虽然短信里写了很多。但我还是想当面告诉她,我每天都朝着高塔的地方瞭望,翘首期盼着晴子的到来。

风吹云流......每经过一天,我内心的喜悦就加深一层。然而希望是虚假的,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晴子并没有如期归来。

希望的曙光没有降临在我的身上,我等到的是深深的绝望。我再次重新体会到晴子离去时的沉痛打击,它在我心中凿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遗留下了悲痛的创伤。

我背贴着墙面,顺势缓缓的滑下,一种将要化作眼泪的苦楚团团包围了我,我想借着泪水将内心所有的苦楚一口气全都吐露出来。然而,我的眼眶竟像一条干涸已久的河流,挤不出一滴泪水。我内心像是有块犹如铅块一般沉重的巨石,压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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