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终于放学了,这堂高数课简直是让我苦不堪言,我困得都精神恍惚了。”何清欢慢腾腾的将桌上凌乱的课本放进书包里,时不时的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又一个长长的哈欠。
林妙妙瞟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替她收拾着书桌,“你还说了,不都怨你,你喜欢画画,填志愿的时候不报艺术系,非要跟着我报一个系。从小到大,你数学就没超过六十分,现在好了吧,马上就要期末了,小心你又得重考。”
何清欢想起上个学期数学考试只有惨不忍睹的五十几分,吓得睡意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手舞足蹈的正经道:“妙妙,作为班里的第一名,俺又是你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你是不是得帮我脱离人生苦海,走上人生巅峰?”
林妙妙早已收拾好了书本,听到这句话,故意的将书包摔在桌上,抱着手臂傲娇道:“要么请我吃明天的早饭,要么一切免谈。”
何清欢鼓起腮帮子,在心里骂道:“奸商”。
晚上九点多,何清欢才回家,她今天是在妙妙家蹭饭的,所以晚了些。不过明天是周末,倒也没什么干系。
何清欢住在一套二手公寓里,公寓又破又旧,偏偏昨夜刮大风,唯一照明的路灯也坏了。在这黑布隆冬的晚上,即使胆子一向很大的何清欢心里也有些发怵。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她这才将钥匙对准了锁孔,刚准备开门,一个人忽然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何清欢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身狂抖如筛,偏偏那人阴冷的呼吸吹在她的后颈处,更让她一阵阵心里发毛。
何清欢吓得脸抽搐起来,手机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鬼哭狼嚎的吼了一嗓子,“救命啊,有鬼啊。”
那人却不偏不动,吓得何清欢重重的踩在他的脚上。只听男人一声闷哼,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一步,何清欢趁机挣脱了束缚,慌忙捡起地上的手机缩在了角落,警惕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很高,却很瘦,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头发长的几乎垂到了胸前。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穿着一件T恤,这还是个正常人吗?该不会是精神病吧?
何清欢被自己脑中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新闻里经常有报道精神病人杀人的事件,那画面简直是惨不忍睹。更何况,精神病人杀人不坐牢!
这可把何清欢给吓坏了,她害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哆哆嗦嗦的报了警。那男人歪着头望着她,何清欢以为他要上前抢走手机,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那男人至始至终都迷茫的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的行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何清欢舒了一口气,她快速的报出自己的地理位置,将大晚上遇见一个神经病的前因后果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五分钟后,穿着制服的警察便赶到了现场,何清欢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个箭步便跑到了带头的警察面前,指着那男人说道:“警察叔叔,我正要开门,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你赶紧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刚真是吓死我了。”
带头警察朝身后的警察使了一个眼色,两名警察立马上前对着那男人说道:“这位先生,我们刚接到这位女士的报警,怀疑你身上藏有危险物品,请配合我们的检查。”
那男人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警察见男人没说话,立马制服了他,另一个警察则趁机搜遍了他的全身,却什么也没搜到。
为了协助调查,除了那个疑似精神病的男人,何清欢也一同带进了警察局。即使她不是凶手,头次坐上警车,身边被一群穿着制服正襟危坐的警察包围,何清欢仍然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
到了警察局,何清欢和那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那个男人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沉默不语。何清欢好奇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曾看过一篇讲一个凶手连续枪杀五人的报道,凶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那几个人欠了他几千块钱耍赖不还,他一气之下便将那五个人杀死。
新闻上,那个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愁眉不展,眼神里却满是怨天尤人的凶气。再看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一身黑装,皮肤却很白,头低的很厉害,似乎想将脑袋低到桌子底下,紧锁着眉毛,眼睛里满是淡淡的忧郁。
这样的人?会是坏人吗?
就在何清欢出神之际,带头警官早已脱下了帽子,整齐的放在了桌子的右前方,他咳嗽了一声这才问道:“你认识这位女士吗?如果不认识,这种行为就是性骚扰,如果这位女士要告你,你可是要坐牢的!”
坐牢?何清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急忙,急忙摆手道:“没那么严重呗?他有可能还是认错人了,用不上坐牢吧?”
何清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警官给打断,“何女士,幸亏你警惕性高即使报警,大晚上的你家那里乌漆嘛黑的,如果真遇上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何清欢吓得噤了声,毕竟这个警官说的倒很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怎知眼前这个男人,就一定不是坏人呢?
警官审问了很久,那个男人都没说一句话,让人怀疑他不是精神病就是一个哑巴。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警官让人将何清欢送回家了,他承诺一定会审问出一个结果,并最快时间给她答复。
洗完澡后,何清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不由得想起晚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衣服,身上满是脏污,却让人心生怜悯,觉得他可怜。
今天在警察局的时候,何清欢还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手腕处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是被什么利器所伤,伤口竟是由一个又一个血窟窿组成,早已流脓发炎,有些伤口竟然发黑,留着红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