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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阶梯——昏迷

落明阳闭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蓝凌风正哭喊着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便是一片漆黑笼罩着全身,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漆黑的房间,身上被压着无数条链子,让他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呼吸,他只能听见一点声音,有哭声,有笑声,还有一个声音说:

“求生意识很弱,还是尽早做准备吧!”

落明阳觉得自己好累啊,他的眼皮就好像千金重,算了,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吧。也许睡着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明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雪山之中,他只穿着一身病号服但是丝毫感觉不到冷,落明阳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心想:我……这是已经死了吗?正想着,落明阳看到一个背着一个大包裹的登山客路过这里,落明阳跑过去,拦住了那个人,那人抬眼看了看落明阳,惊讶地说:

“小伙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说着那个大叔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给落明阳披上,落明阳虽然感觉不到冷,但还是接下了衣服,对那个大叔说了声谢谢。

就这样,落明阳跟着那位大叔一起往雪山深处走去,到了晚上,大叔点了一堆篝火,落明阳坐在旁边,看着闪烁的火苗,落明阳竟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那个大叔那这两个罐头走过来,坐在落明阳的身边,把其中一个递给了落明阳,落明阳接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位大叔,说:

“您……独身一人来到这是……旅游吗?”

那个大叔摇了摇头,一边咬着罐头,一边对落明阳说:

“我啊,这么跟你说吧,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在一场车祸中都离开了,我的工作也没有了,我不知道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价值,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了。”

落明阳看着平静的大叔,问道:

“那您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那个大叔继续摇摇头,说:

“不瞒你说,我来这是来了结自己的,因为我听传闻说,能走到雪山,就可以进入天堂,那样就可以跟自己爱的人再次相聚了。”

“可这都是传闻不是吗?传闻就是不可信的啊,您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那位大叔笑着说:

“一路走来,我也慢慢的明白了那个传闻的意义,我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一路上看遍了山花秀水,领略了风土人情,突然发现,下半辈子我可以改变一种方式继续跟他们活在一起,我想带着他们,一起看看这个大千世界,一起来到这个雪山之巅,我现在的心里很充实,感受过绝望,经历过绝望,才会更加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小伙子,你的人生或长或短,其实都掌握在你的心里。”

……

蓝凌风时时守在落明阳的身边,突然他想起来落明阳交给他的那个小盒子,蓝凌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U盘,上面还印着一副落日图,蓝凌风知道这个落日就代表着落明阳,他把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文件夹,发现满满的都是视频,视频的名称全部都是“疯子,生日快乐”不一样的是,这些视频是从十九岁开始录得,一直录到了“疯子,一百岁生日快乐”

蓝凌风打开了那个一百岁的视频,就看落明阳,坐在镜头前,静静地坐了好久,才开口说:

“老疯子,你已经一百岁了,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你看看我,依然是这么貌美如花,你一定已经是满脸褶子了吧,羡慕不羡慕我?皮肤还是这么好,仔细算算,我已经离开了八十二年了,哇,现在你那里应该已经发展的特别好了吧,像不像咱们小时候看的电视那样,汽车都可以飞上天了,人们可以跑到月亮上找嫦娥姐姐了,我也想去看看,哎,算了,就由你代劳了吧,多拍点照片知道吗?一百岁了,你也一定儿孙绕膝了吧,念念那个小姑娘还那么喜欢玩游戏吗,你告诉她,年纪大了,就少看电脑,对脑子不好,我不在这么多年,你没有再欺负她吧,小心她老伴儿举着拐杖来抽你这个老不死的,啊……呸呸呸,你今天可是一百岁大寿,不说不吉利的,生日快乐,寿与天齐!”

蓝凌风猛地把电脑合上,擦掉了眼泪,对躺在床上的落明阳说:

“我去你大爷的寿与天齐,落明阳我们一定可以一起活到一百岁的,或者少一点,活到八十岁就可以了,我不贪心。别忘了,我们说过等我们老了,还要带着蓝千念那个嫁不出去的去相亲呢,她只相信你的眼光,你可不能撇下她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每天抽她一顿,反正你不在,也没人给她撑腰了……”

蓝凌风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坐在门口的蓝千念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想着每次蓝凌风欺负自己时,落明阳总能把她护在身后,无论她做错什么,落明阳都会笑着跟她说“没关系”,在她的印象里,落明阳永远都是笑着的,即便身体不舒服,也是强挤着笑容对自己说:

“念念,我没事。”蓝千念不敢进病房去,她害怕看见那个不再笑的二哥,她害怕二哥不再把自己护在身后了。

落明阳还在感受着这位大叔所说的这段话,突然,落明阳又感觉眼前一黑,他听到有哭声传到自己的耳边,他听到了呼喊自己的声音,这一刻,他想活下去,他感觉此刻身上充满了力量,他可以挣开那些锁链,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想活下去,他还有牵挂,有不舍,他不能对自己绝望,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热爱这个世界。

“你怎么又哭了……”

蓝凌风猛地抬头,看见落明阳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错,落明阳醒过来了,还对自己说话了,蓝凌风激动地喊了出来: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天呐,这……太好了!”

门口的蓝千念也听见了病房里的欢呼声,她赶快起身冲了进去,就看见了那个正在冲着自己笑的落明阳,蓝千念擦着眼泪向着落明阳走过去,落明阳张开胳膊,蓝千念一下扑到落明阳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落明阳拍了拍蓝千念的脑袋,说:

“别哭了小哭包儿,二哥没事。”

可是蓝千念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越哭越带劲,蓝凌风也一手搭在落明阳的肩膀上,转过身去,抹掉了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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