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大人,你好。“阿米娅说道。
“不不不,你可是罗德岛尊贵的领袖,我只是罗德岛里的一个普通干员,怎么好意思接下大人这个称谓。阿米娅小姐,直呼我的名字即可,叫我银灰好了。”银灰颔首致敬后,盯着阿米娅海蓝色的眼睛说道,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愁色。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和阿米娅聊得正欢呢,你来这干嘛。“凯尔希不屑地说道。
“哼。”银灰干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凯尔希小姐,你可别自做多情了。我来这是找阿米娅小姐——罗德岛的领袖来聊聊天的,不是来找你的。’
“一派胡言!“凯尔希怒声道。
“哦,难道凯尔希小姐是吃醋了吗?真有意思呢。”银灰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全然不把凯尔希愤怒的声音放在耳朵里。
“你!——”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互相退一步好不好嘛。”阿米娅看着气势汹汹的两人,生怕冲突升级,便急忙从中调停道。
话音刚落,对峙的两人便别过头去,不再理睬对方。
“我可是看在阿米娅的头上才原谅你的,下次阿米娅不在的话,看我不狠狠揍扁你这狂妄自大的家伙。”凯尔希瞪了银灰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行行,下次真想和我切磋的话,我可奉陪到底。不过,能目睹一脸凯尔希小姐战斗时的芳容,这辈子也值了。对了,奉劝你一句,和我切磋的时候,可不要穿今天这样的衣服,又露肩又露大腿什么的,容易——”银灰说到这便打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上下蠕动的喉结前忽地多出了一根锋利无比的针头,在璀璨的灯光下,闪出刺眼的寒光。
“凯尔希!别这样!”阿米娅惊恐地叫道。
“你别管。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凯尔希扭头对着阿米娅说道。接着又愤然拧头回去,碧眼正对银灰那狭长的灰眼,左手按住他的左肩,右手紧握注射器,锋利的针头直抵银灰颤动的喉结。
“别这样啊,凯尔希医生。怪吓人的。”银灰干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哼哼哼……狂妄自大的银灰大人怎么会害怕呢。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凯尔希冷笑着。
“别别别。”银灰轻声叫道,因为喉结处微微的刺痛,告诉他针头已经刺进了他皮肤的表层。
“凯尔希!“阿米娅觉得此时再不出手,说不定真会酿成一场大祸,于是阿米娅趁着凯尔希回头看她的时候,闪电般向前大迈一步,疾风般夺走了凯尔希紧握着我的注射器。
“阿米娅……“凯尔希惊诧地看着她,语气中夹着埋怨,气愤与不解。
“凯尔希……求你冷静点好吗?凯尔希。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银灰计较好吗?求你了,凯尔希……“阿米娅缩着身子,双手并拢,做出祈祷的样子,垂着眉头,一对水汪汪的澄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凯尔希,语气低低的,柔柔的,祈求的语气裹着每一个字,像春日的雨点一样打在凯尔希怒火蔓延的心。这样娇柔的脸庞,这样湿润的眼睛,这样柔细的头发,这样灵巧的身子,正可怜地哀求着凯尔希,凯尔希看着一眼后,心里的怒火便瞬间消失。凯尔希呆呆地站在那里,似招致雷电以至燃起熊熊大火的大树,忽地被一场春雨浇灭的模样。
阿米娅看着愣在那不动的凯尔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缓了一会儿后,她才眨了下眼睛,柔柔地说道:“谢谢你,凯尔希,我刚才真的吓坏了。你原谅我吧。“说完,她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凯尔希目光楚楚地看着眼前娇小的少女,心里忽地像被针扎了般刺痛。她慢慢弯下腰,本想伸出手保证眼前的少女,但不知为何,她伸出去的手,只是悬在半空中,僵在那里,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阿米娅忽地抬起头,怔怔地看了凯尔希几秒钟,接着伸出双手,往前一扑,紧紧地抱住了她,娇柔地谢道:“谢谢呐,凯尔希,你对我真好。”
凯尔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只是默默地弯着腰让她紧抱着,心里酸酸的,所有想说的话全部溶解在心里,忏悔,欣喜,恋爱,痛惜……等等情感混杂,勾芡,缠绕。
站在一旁,从悬崖边上救回来的银灰,脸上红的一半,白的一半。他想走,看不惯这些女孩子的情感表达,在她的眼里,阿米娅与凯尔希此时的行为,无疑是过了点,缺乏冷静的思维。但无论无何,刚才惊险的一幕,算是躲过去了。尽管他觉得就算阿米娅不出手,凯尔希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她真的起了杀心。可,这毕竟也只是马后炮的推测,要是自己真的在刚才就玩完了,那不免有些……
……看来,还真是要对阿米娅和……凯尔希表示感谢。谢凯尔希大小姐的不杀之恩,阿米娅小姐的及时相救。
银灰走到她们的面前,俯首说道:“凯尔希小姐,阿米娅小姐,我对你们表示深深的谢意。诚然,刚才惊险的一幕,是由我挑起的,我对此表示深沉的歉意。我以谢格拉希瓦艾什家族族长的名义发誓,以后再也不说那些有点亵渎意味的话,如有再犯,我将自愿退出罗德岛,将我名下的喀兰贸易公司充公,无偿为罗德岛服务。”
凯尔希与阿米娅听完银灰的话,先是发了下楞,觉得银灰的话简直是没由来的一阵胡说,两人都“噗呲”一声笑了。
银灰看着两人红润的笑脸,不禁有些囧了,他慌慌张张地站直了身,急速回头瞥了她们一眼后,背对着两人,干咳一声说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在这说不太方便,我们去办公大厅里谈谈吧。”
最后一个音刚触地,银灰就匆忙地离去了。
灯火恢弘的宴厅里,米黄色地毯上,只剩下抱着的两人——凯尔希与阿米娅。突然其来的寂静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她们意思到这点后,同时像触电般松开了手,挤满往后退去。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金黄色的灯光下,两人的脸红红的,像桌上的高脚杯中剩下的红酒。
阿米娅先开口了。
“我们走吧,不然银灰他,就该等急了。”
凯尔希下意识地想回一句:别管他,就让他在那等着!但瞥了一眼阿米娅的脸,微笑时嘴角浅浅的弧度,还是忍住没说,只是说:“好吧。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宴厅的大门,下了楼梯,此时银灰已经坐在沙发上抚摸着他的小宠物——一只灰色的秃鹰。
秃鹰听到脚步声,睁眼一看,看见了熟悉的女人的身影——凯尔希,便吓得把头死死地埋在羽毛里,身子的羽毛颤巍巍地抖着。
“哎呀,灰,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看到那么漂亮的小姐姐,怎么还闭着眼睛呢,真是害羞呢。”
“银灰,你在跟谁说话呢?”阿米娅疑惑地问道。
“哦,是我肩上的这只小秃鹰,我的——”银灰瞥了眼凯尔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他的喉咙顿时就卡住了,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缓了一秒钟后,他才接着说道“宠物,灰。”
“哦,这样啊。”
“好了,走吧,我有许多正经的事要和你们说呢。”银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便往门外走去。
“好的。”阿米娅答道,说完便回头向凯尔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走吧。
就这样,三人一同走在前往罗德岛行政大厅的路上。夜已经很深了,黑沉沉的夜空爽朗清高,像一整块闪烁着斑点星光的黑晶石。黑晶石下,三人前后成三角形的排列,自然是银灰在前,凯尔希与阿米娅在后。
灰白色的行道上,路灯散发的光已经很暗了,似朦胧的一团光雾。
十分钟左右过后,同行的三人便来到了一栋灰白色墙壁的建筑前。
凯尔希走到门前,用虹膜开了锁。只听见啪嗒一声,门开了,三人快步进去,门便“啪嗒”一声关了。
他们来到这栋房子的二楼,开了灯,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自然也照亮了他们的脸。
银灰叫他们坐下后,从白色衬衣的上口袋里掏出一张经过折叠后的纸,把它置于桌面,滑到阿米娅的面前。
“阿米娅,请你打开来看看。”
阿米娅被这紧张的氛围吓出了些冷汗,黏在额头上,手心处些渗出了些汗。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纸,展开后把它平放在桌上。
白色的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字:龙门,是时候来场风暴了。
“这是?”凯尔希睁大了眼睛问道。
“一封信。”
“谁的?“
“不清楚,但送信的人毫无疑问,是切尔诺伯格残留的整合运动成员。“银灰看了凯尔希一眼,说道。
“整合运动?难道是她吗?”阿米娅忽地问道。
“你也知道?”
“是切尔诺伯格整合运动的领导者——塔露拉,对吧。这是凯尔希告诉我的,她说将来作为罗德岛的领袖,当前的环境必定要了解清楚。”说完,阿米娅笑了一声,向凯尔希使了个眼色。
“但是,你怎么知道这封信是她的?还有,你又是从那里得到的?再说了,你怎么肯定这封信的内容是对的,让我如何相信你呢?即便你是罗德岛的一员。”凯尔希冷冷地说道。
“凯尔希……”阿米娅小声道。
“好了,我再说得详细点吧。首先,这封信准确点说并不是我得到的。切城的剿灭作战,你我都知道只是击败了一部分的敌兵,至于他们的领袖——塔露拉,我们因为实力不足,没法将其拿下。为了调查下一次整合运动爆发的地点,我安排了许多线人在切城附近的城邦活动,其中就包括龙门。其中有个线人告诉我,龙门的某人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按照线人的指示,我和那位知道消息的人见了一面。”银灰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灰眼溜了一圈,看了眼凯尔希和阿米娅脸上的表情。凯尔希照例是那副冷冷的脸,倒是阿米娅皱着眉,一副紧张的样子。
银灰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那个人就是企鹅物流的头头——企鹅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