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玉箫一头雾水,招手唤来了年儿,“走吧。”
“年儿的脚还有伤……”示禾极力反对,“你怎么能让她走那么远的路?”
“年儿。”阿哑依旧看着他,抬起嗓子叫了一声。
彼时,年儿已经从远处慢慢的走过来了,对着示禾与阿哑行了一礼道:“公子,阿哑公子。公子,我已经没事了,已经好些了,可以走路的。”
她抬起脚腕轻轻示意。
“不行……”示禾还想说什么,被阿哑一把搂过了脖颈,脸蛋埋在男人的衣服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那冷冽的嗓音轻轻道:“就容我一次……行不行?”
他的声音很低很柔,像秋天第一场的落雨。
示禾埋在他宽大的衣服里,嗅着他身上残留的冷香和血腥气,后知后觉的想:啊,他还是个伤者……
也不知怎么的,眼眶慢慢就红了。
玉箫识趣,拉着年儿早早走了,留阿哑与示禾独处。
阿哑觉着怀里的人一直安静,心里也落了几分没底,手指抬起他的脸来,却见那张文雅秀丽的脸蛋上竟还残留着些许泪痕。
他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这,这你别哭啊……要不,我把年儿叫回来?”
示禾摇摇头,响亮的嗤了声鼻子。
阿哑就笑了。
他一个没忍住,揉了揉那羞窘的人儿的发顶:“你怎么还这么害羞。”
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
“你……你说什么?”示禾声音发颤,看着沉默的阿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阿哑沉默良久,最终艰难的开口,“其实,其实这也是顾公爷与我说的……”
“放你妈的狗屁。”顾示禾说。
夜色真美啊,月光温柔而寂静,不远处有蛙鸣。
怎么他就栽到这人手里了呢?
阿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示禾没有反应,又叹了一口气。
“说话,叹什么气。”
“鹤山,有些事……不知道会比较幸福。”阿哑知道已经瞒不住他的秘密,但他依旧想要挣扎一下,“能陪你走这一路我很开心,也并不奢望再有别的东西。只要能看见你,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示禾心中,一个被他使劲忽略的猜想越来越清晰。他没有回应阿哑模棱两可的话,只是哑声道:“我问你,颦颜的死,你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阿哑像是完全心知肚明他口中的“颦颜”是谁一般,摇头道:“我可以与你说实话,这件事非常蹊跷,其中官司我全然不知。但,”他眼眸深邃的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顾颦颜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单纯天真……”
“你住口。”示禾想起紫藤花架下苍白的女人,毫无生气的一张脸,眼就慢慢红了,“我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会比我清楚?”
他的颦颜,是他看着长大的!她性情直率热情,纵使有些小脾气,也不过是女孩子的骄矜。
他以为,这辈子他浑浑噩噩,只要能见证颦颜幸福就好了……
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