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做甚?”示禾瞪圆了眼睛,“他们还蒙住了你眼睛?”
阿哑摇头,脸上却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那是为何看不见道路?”
阿哑站起身来,打了个手势。
示禾没有看明白。
于是青年走近他身旁,熟稔地拉过他的手,落在手掌心上的手指炽热有力。
顾示禾耳尖红了红。
阿哑在他手心上写下的是:过道里非常黑。只有他们的人能够走过。
示禾一头雾水:“非常黑是什么意思?你也看不见?”他是听说过武功高强的人一般都有夜视的能力的啊。
阿哑继续写:那种黑暗可以剥夺人的夜视能力。
“这个山穴里有很多条道路?”
阿哑点头。
“那……”示禾突然卡了壳,照阿哑的描述,他们所在的这个山穴,幽深,中间的过道四通八达,且有着让人辩识不出的诡异能力。山穴里有很多匪徒,而他们四个被囚禁在这坚不可摧的底部监狱里。
他们难逃毒手。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轻唤玉箫的年儿,也跟着站起身来,把心里的疑问吐露出去:“那我们是不是逃不出去了?”
黑暗里的青年沉默一阵。奇异的是,即使烛光晦暗,示禾也能感受到,那双清如明月的眼睛透过面具静静地望着他。
他拉过他的手掌:即使出现什么意外,我也会保护你。
示禾抬起头也看向他。
这是我的责任。他写。
示禾收回掌心,低低地应了声好。
“公子!玉箫哥哥醒了!”一旁忽的传来年儿惊喜的呼声。
两人一同转头。
玉箫只觉着眼皮沉重,脖颈以下像被灌了铅。他试着尽全力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只是手指微微弯曲。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失声叫道。
他听见示禾温吞的声音:“我们来柳阳食肆寻你和年儿,却被老板娘兰莺玉一同绑来,囚禁在这山穴里。你身体里灌的麻药量大,先不要动,缓一缓。清醒一下神智。能看清我的脸吗?”
“能……大概看清。”他的确眼神模糊,分辨不大清示禾脸上的神色。
“照料好他。”示禾吩咐年儿。
年儿轻声答应。
示禾绕着这小小的地方走了一圈,灯光幽暗,他打量的有些费力。铁栏沉重地压进山的深处,两根栏杆之间都距离很小,示禾试了试,只能堪堪伸出一条胳臂。往上看,洞穴中部高耸,四周低矮,形成一个完美的拱形。除却四周悬着的蜡烛闪着幽幽的光之外,洞穴晦暗,最外围更是一片漆黑,不知道隐藏着什么鬼怪。依旧有遥远的水声从远处传来,嘀嗒,嘀嗒的声响,声音规律,间隔四五秒,连频率都几乎是一样的。
他们好像置身于暴雨中的孤岛,除却这个小小的围栏圈出的角落,外面一片漆黑,周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侵蚀过来,阴森可怖。如年儿这样的柔弱女流,早已吓破了胆子,已是在强忍着恐惧的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