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
仲夏之夜,蛙叫蝈鸣。
戈瑶渊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触摸着身体真实的质感,温热的体表,惊疑不定,又心有余悸。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
她没死,她竟然——重生了!
看着左手腕上那块破旧的限量款名表,就在这六小时前,她遭到了大舅妈的杀害。
她原是帝都医药世家戈家的大女儿。
三年前,一次错信,喝下同父异母的妹妹戈怜娜递过来的一杯奶茶,之后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她已和另一个男人,一个她从来都不敢肖想,和她完全属于两个世界的男人——帝都第一豪门玊氏财团继承人玊北遇,发生了关系。
男人愤恨地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斥责她心思歹毒,“上了床又如何?玊家大门你这辈子都别忘想。”
男人决然离去,她还未从这杂乱无序,头乱如麻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父亲、母亲、妹妹、未婚夫好巧不巧的通通闯了进来。
家人骂她败坏门风,顾念白觉得她肮脏不堪,怒斥她不要脸,父亲痛斥她破坏了戈顾两家几代的联姻契约。
唯独除了妈妈柳桃莲。
当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傻傻的答应了妈妈来到她老家暂避风头,傻得连备战了好久的高考都放弃了。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被人用枕头压着头面,鼻子无法正常呼吸的痛苦无助,即便六小时过去,戈瑶渊还能体会到那般要命的窒息感。
还有临死前,大舅妈那恶毒话语:“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我家依依和婷婷就能去帝都读贵族学校,进入上流社会,将来嫁给豪门做名门太太……”
“死吧!这三年来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是时候做出回报了,反正你贱命一条,还带个拖油瓶,也不会再有人要你,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啊!对了,不是我非要杀你,是你那后妈,我那小姑子要你死,你死了之后可别来找我们,去找你那后妈吧!……”
为什么好好三年过去,柳桃莲突然派人来杀她?
看来自己沦落这般境地,和她柳桃莲也脱不了干系了。
摸了一把辛酸泪,看了眼睡在身侧的漂亮儿子,道:
“小兔崽子,你妈为了你甘愿忍辱偷生,差点命丧黄泉,你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妈。”
是了,在她来到乡下后的第三个月被确诊怀孕,也因怀孕,她彻底断了回家的念头。
而那些本就不待见她的极品亲戚们更是找到了赶人借口,未婚先孕,谁家敢收。
实在可怜,最后被村尾一寡妇给收留。
戈瑶渊无奈叹了口气,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还有儿子在怀,本不想再回去蹚戈家的那淌浑水。
可如今,柳桃莲想要她死,想让她和儿子阴阳两隔,这让她无法再忍。
戈家虽是过气的医药世家,父亲戈昊祖也只是个想靠女儿攀附着顾大世家的庸人。
但她不愿再认命,她要强大,她要超越戈顾两家,凌驾之上,要让欺负她的人喋血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