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被罗奥拉到厨房的角落,罗奥一把把她按在墙壁上:“你难道就不会去怀疑他到底是谁吗?你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式杀死那个那了那把仿制匕首的男的吗?赤心咒!下三流的巫师才会用的咒语!”罗奥失控了。
“那你怀疑他什么呢?最终统领的奸细?你可是没看到,真正杀了那个人的,是乔!”珍奋力转身,反手将罗奥按在桌子上:“你昏迷了我可没有,如果他当时咒语施展成功了,最终统领至少会失去她的行刑者,一整个行刑者团队!你我都清楚,受到他的恩惠的时候,我们的瞳孔!”
“都变成了蓝色。”罗奥冷静了下来。
珍松了手,拉起罗奥把她的衣服给整理好,然后接着整理自己的:“刚刚你的举动实在是太失态了。”
“你说,他真的能够重新点燃圣火吗?”罗奥毫不在意她的仪容仪表了,因为对于现在来说,随时都可以迎来死亡,“最终统领对我们派出了行刑者,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什么了。珍·玛丽·让,我们会死吗?”
“……可能会吧,莉莉和米菲会在前面给我们开路的。”珍犹豫了一下,她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做任何善意的谎言了,能够直接面对死亡,至少也要能够做好心里准备。
“莱恩,他会等我吗?”罗奥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会的,神明庇佑。”珍还是忍不下心,将罗奥抱在怀里。
“咳咳。”查理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她们身后,手里拎着黑蛇和猎,“昨天我们还处在紧张的防卫状态,今天你们两个可以简单的伤感一下。但是你们也该知道,派出行刑者就证明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昨天张岩施展的那个意识魔法用尽了最后的蓝色光芒,但好在这艘船已经能够自己航行。那个复杂的魔法不但给船体施加了防卫,还使得它更快更轻。查理也是没有想到张岩临时编排的魔法能够让地图一直维持着,这倒是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浪费。
“我明白了。”珍从柜子里拿出食盐,围绕着黑蛇和猎画了一个圈,然后点燃一根蜡烛放在平底锅下面。罗奥递给她一柄银勺。珍借了过来,放在平底锅里,蜡烛的火焰突然暴涨,瞬间又平静了下来。珍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沾上被炼化的银水走了过去,然后按在黑蛇和猎的天灵盖上,咒语也随之而来。
查理看着旁边站着的罗奥,想了想对她说:“你去帮乔。”
“嗯。”罗奥答应着,正准备走的时候,查理又提醒道:“他没有蓝色的瞳孔。”
罗奥停下了脚步,回头凝重的看着查理,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知道了。”
“别急着动手,监视就好了。”查理说着,点燃了一直雪茄。
而同时,珍也结束了她的魔法,在破解了那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庇护魔法之后,即便这片海域有着强烈的干扰因素也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太大的困扰。但她也明白,一切都来自张岩。确切的说,是张岩所带来的恩惠。
“他们已经抵达纽约了,但整个纽约市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守护着,所以他们还没有进城。”珍站到查理的面前,微微弯腰说道。
“还有,我找不到乔,所以我也无法判定……”珍还是将结果说了出来。但她也注意到了查理泡好了三杯红茶,却只是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小口。查理有个习惯,永远都只喜欢独自一人品尝美味,就连长老也基本上从未邀请他共同进餐。
“……只是太久了,练习一下而已。”查理解释道。
“在这片海域无法形成联系。”珍原本以为查理并不会再关注这个问题了,毕竟这片海域的诡异,大家都已经明了。但查理还是以泡茶的方式提醒了她。
“噢,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泡茶而已。”查理又喝了一口,然后翘起二郎腿看着珍,“说说吧。”
“是。”珍顺着查理的目光,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我已经能够肯定那个孩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他继承了前长老的天赋。”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查理笃定道,“但他依旧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是的,没有完全的准备,残缺的仪式,他就那么完成了那些强大的魔法,甚至是古老的魔法……我有一个猜想。”珍回忆道在那片灵魂领域所发生的事情,又联系了随之发生的事情,猜想着。
“说。”查理
“他会不会是来自神使的继承?”珍问道。
“如果这就是你的猜想,那么,珍·玛丽·让,你就有些让我失望了。”查理放下茶杯,“神明从来不会让我们得到真正的力量。即便昨天你亲眼见证了那种无尽的魔力,并不能说明什么。当一个人与生俱来就受到神明的召唤,那么,在这千万年间,并不是没有那种庞大魔力的存在。就好比,那个沼泽女巫,金。”
“……明白了。”珍犹豫了一下,还是沉默了。
但她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猜想。毕竟昨天她所经历过的很有可能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次见证的事实了。对于巫师而言,拥有无尽的魔力,不单单是神明的恩赐,更是一种力量的继承。她清楚查理的否定的依据,因为整个皇家巫师团的力量都来自于古老的继承,而继承的源泉来自神使而非神明。
可就在这时候,船身剧烈的晃荡了一下,珍差点没坐稳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反倒是查理,依旧平静的看着另外两盏茶。罗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喊到:“管家先生,您必须到夹板上来看一下。”
查理缓慢的起身,但还是犹豫着看了看那两杯茶,最终还是带着珍和罗奥走出了餐厅。
“差点就以为他能看见我们两个了。”温柔的女声,“你不喝一口么?”
“不了,我还是比较怀念龙岩茶。”干脆的男声回荡在周围。
“好吧。不过我们还要再等等。他们都还活着,我们谁也动不了。”
夹板上,菲力的目光已经从刘琦身上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但刘琦旁边的张岩还是忍不住大声感叹道:“真是奇观诶,姨。菲力·让!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到那里去吗?”
“小心点。”原本刘琦昨天还在感叹张岩长大了,但是到了今天她觉得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刚才的晃动差点没让船给散架了,注意安全。”
“还好吧。”张岩回头看了一眼那面浮在空中的镜子,然后肯定的说道:“放心吧,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这面镜子,上面有非常强的防御魔法。我把整艘船和它连接在了一起,不然刚才进入这片领域的时候,光是空间挤压就能把船击碎。不过意外的是,这片领域的结界相当强。不知道那么镜子承受了多少。”
说着,张岩看到乔走了过来,挥手喊到:“你不用去检查船体吗?”
“不用,已经检查完毕了。但我还得去控制室维修,那些行刑者把那里给破坏了很大一部分。”乔背起一大包工具回应道,“不然我们可怎么回去。”
“那你快去吧。”张岩乐滋滋的笑着,然后凑到刘琦的耳边,小声说道:“小心刚才那个人,他很诡异。”
“我听到了。能说说看吗?”查理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张岩的身后,突然说道。这倒是吓了张岩一跳,但他还是很友好的说:“看在你对我开枪的份上,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
“告诉他吧。”刘琦回过身看着查理。毕竟这个杀死过她的老人从昨天到今天并没有为难她。
查理对于刘琦还活着这件事情一直想不通,毕竟当时的那一击是因为自己失控了,通常来说,是不会存在存活率的。即便这是一个东方的巫女。而关于这一点,刘琦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看手相,掐着指头算,也算不出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死后的人,而是正在当下活着的人。相术不会骗人,命术更不会。
撇开张岩无所谓的样子,查理走开了。当他路过那面镜子的时候,看到上面的一道裂痕和镜子上的反光之后,才看到船正朝着一束巨大的像是龙卷风一样的云团驱使过去。他记得上一次看时间的时候不过才十一点,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所有的光线就已经暗淡,夕阳的光芒就已经笼罩在这片海域之上了。而他看到了那片云海之后,竟然下意识的感到了一丝寒冷。菲力走了过来,也看到了镜子上的那道裂痕,然后又看了看张岩所在的地方,说:“我们进入了某个领域,地图也失去效果了,现在是船自己在动。刚刚的震动应该是碰到了这片领域的结界。”
“乔呢?”查理问道。
“他去控制室修理去了。”菲力说着,也明白了查理的意思,但他还是提议道,“现在咱们还是把可靠的人员集中起来吧,应对突发状况也能集中处理。”
“就这么办吧。”查理认可了,或者说这也是他所考虑到的。他回头看着珍,珍立即说道:“这里的干扰因素远远强于外界,但却是相反的。”
“干扰越强烈,感知也就越强烈。”查理闭上眼又睁开,“不知道我们的船能不能顶过那片风暴。”
菲力立即明白了查理的顾虑,因为那片龙卷风一样的链接着海面的云海,在感知了之后就会发现那里的空气密度和速度就和绞肉机一样。而作为“地图”所使用的这面镜子本身就算得上的一件圣物,长老传承的祝福饰品,古老的血脉,神圣指引,这三样强大的元素碰撞在一起又被施展了古老的魔法,而魔力的来源又属于另外一个古老而不变的最纯净的血脉,组合在最后得到的这面镜子就会自带庇护的效果。而从刚才进入到这片领域的时候所发生的碰撞,如果不是张岩将镜子和船体链接在了一起,估计此刻他们就已经浮在海面上等待着体力耗尽沉入海底了。
但他并不确定这面镜子能否支撑过那片云海。
“我和罗奥会强行运用一个庇护仪式来加强防御。”珍提议道。
“太危险了。”查理有所顾忌,“原本带来的唱诗班是五个人,所以准备的仪式的材料是按照人数而定的。现在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强行使用仪式的效果你们不但会被反噬,甚至还有可能死亡。这对我们这次的目的来说,太冒险了。”
“但是普通的施咒估计也难以抵挡。”菲力考虑到。
“喂!你们快来看,那下面是什么?”张岩大声喊到,而刘琦则是拿起弓箭注入灵力,拉弓对准海面下那片黑色的影子,随时都能发射出去。
因为那片黑色的影子带给她的是极其邪恶和黑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