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妮妮把粥糊喝完,才感到身上有了一点力气。
打量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间,墙是泥土墙,看样子夯得很结实,面积约20平米。
一个最简单的木板床,摆放在对面的墙边,床上粗麻布的被面上打了好几个补丁,不过却很干净,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
床单也是粗麻布的,照样也有补丁,洗的很干净,床单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
这些补丁很平整,看的出来,这人手工很好。
床头放了一个木方凳,刚才二宝给江妮妮端来的粥就放在那上面。
木床的对面墙上开了一个窗户,窗户上面糊的窗纸颜色黄旧,有几处破了,微风吹过,纸片悠悠的摆动着。
窗户的下面,摆放着一张小床,就是江妮妮现在睡的床。
这应该是江水生自己亲手做的床,做工粗糙,结构实在太简单,就是在四个木头桩子顶端钉了一个木框,然后把树棍摆放在上头,上面再铺上厚厚的稻草。
江妮妮睡的床单倒是没有补丁,但是床单中间却是麻布拼接而成,想必是大人的床单坏了以后,把坏的剪掉,把没坏的两头拼接起来,妮妮反正还小,用着也还不错。
房间没有柜子,小床的那一头放了几个木箱,下头垫放着石板,应该是拿来放衣物,棉被什么的。
大床的床尾,放了一个木桶,应该是解大小便的。
屋顶则用湖边芦苇打成了厚厚的草苫,铺在屋顶。
江琴不由得有点担心,要是下起雨来,能挡得住吗?湖中应该常有大风,会不会吹掉哇?
地下是泥土地,虽然夯得结实,却是疙疙瘩瘩的。
睡房通往堂屋的是一扇木板门,就连做门的几块木板也是参差不齐。
堂屋在农家也是灶房,门后的左边放着一个大水缸,靠着东边砌了个土灶,上面一口炒菜铁锅。旁边还摆着一个做饭烧水用的铁鼎锅。
这种铁鼎锅是由生铁铸成,锅底是圆锥形的底,锅边有两个耳朵。用两股铁丝拧成麻花状,穿过两边的锅耳做成提梁,便于提拿。
灶台的旁边放着几口大缸,对面放着一个半新不旧的橱柜,紧挨着橱柜的是一个木架子,上头放着切菜的砧板和菜刀。
堂屋的那一厢,是江妮妮奶奶住的房间。
江妮妮奶奶睡的也是一张最简单的木板床,床的对面窗下也同样搭了个简易的木床,是哥哥们睡觉的地方。
走进奶奶的房里,一股屎尿味,很不好闻。
看到他进来,江二宝忙上前拉住妮妮“妹妹你好些了?”
江妮妮刚想回答,奶奶在床上喊了一声,“妮妮”
江妮妮走到奶奶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气色灰暗,盖着一床又旧又硬的棉被。
江奶奶慈祥的眼神看着妮妮,说“嗯,看起来没事儿了,以后要注意安全哟。”
江妮妮道“奶奶,我知道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江奶奶眼里涌出泪花,“好。”
看到这些,江琴对这个家心里有了底,看样子,残疾的父亲,还有瘫痪在床的祖母,加上四个小小的儿女,就是这个家庭贫困的原因所在。
前世,江琴是华夏国著名的画家,也是某大学的教授,每个月的收入很高,所以她从来也不吝于自己的享受。在她看来,辛勤的工作换来丰厚的回报,丰厚的回报带来舒适的享受,这就是生活。
从江奶奶的屋里出来,跨出堂屋门来到前面的院子。
所谓的院子,其实就是一块空坪,坪里除了几块可以用来坐的大石头,几条木凳,一个竹凉椅,就只有一堆破旧的渔网,挂在坪里一根竹竿上,竹竿则搁在两端各用三根竹竿捆扎成三角叉的竹子上。
这个屋子,坐落在山坡上,因为地势较高,站在坪里,就可以望见前面不远处那一望无际蔚蓝的水面。
这水面竟然望不到边,那这是江还是海呢?
风吹过来的空气里没有海的咸腥味儿,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江,一种是湖,应该是很大,江琴暗暗揣测。
古代的空气非常清新,从湖面飘来阵阵凉爽的风。
江琴不由感叹,自己今天早上还在回国的飞机上,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从现代穿到了古代。这么微乎其微的概率,竞然让自己碰上了,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这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朝代,到底古老到什么程度?就看身上穿的衣裳,床上用品,应该还是比较古老的。
”妮妮,妮妮,你别乱走啊,今天爹可说了,要我守着你,你到哪儿去?都要跟哥说一声,知道不?”二宝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妮妮松了一口气,拿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对她说道。
江琴这时才惊觉,他们说的话自己竟然都听得懂,这应该都是来自原主的认知。
“二宝,二宝,”摇摇晃晃的,屋里又走出个小人儿来,这是江家的老四,江四宝,今年才两岁。看到妮妮,又喊了一声“姐姐,”要不是江妮妮病了,平时都是妮妮带他带得多。
看着摇摇晃晃的小家伙,江琴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孙儿,今年都有三岁了。
然而这个才两岁的小家伙却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弟弟。
啊,好难堪,有莫有!现在的江琴好尴尬!
拥有前世的记忆,有时也是一种让人难堪的事情。明明穿越成了一个小孩儿,意识却还停留在前世的大人思维里。以至于不伦不类,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