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河对岸有汉军!”吴军五千人将翟匡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芦苇当中不断涌出的汉军,仿佛活见鬼了一般。
庀文脸色难看地看着不断击杀着靡下士卒的汉军,心中早已勃然大怒,只见他大手一挥,吼道:“令所有将士撤回北岸,还有!快些将桥梁毁坏,不准汉军过来一卒!”
“是!”亲信闻言,没有丝毫的耽搁便跑到河对岸下达撤退的将令了。
不多时,只见原本分散开的吴军纷纷聚集在了一起,同时朝着桥梁缓慢地移动着,似乎有渡河逃跑的迹象。
见此,温赋不由有些微怒地看着河对岸的吴军军阵,他还以为吴军会与他之前所想的一般将所有的士卒皆一股脑的压上来。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用更小的伤亡打垮这支吴军,可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吴军将领竟也不是泛泛之辈,居然在如此的状况之下还能保持理智,知晓一旦不断地添加兵力,就会成为添油战术,很容易就会被汉军慢慢磨掉所有的兵力。
于是对方便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命令所有已渡河的士卒撤回,这样不仅可以保住大量的士卒,还会使得汉军此次的进攻毫无建树,不仅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还会使得接来下的仗更加的难打。
“危休!”
“在!”
在温赋的召唤之下,危休急忙地来到了温赋的旁边。
“令战车队出动,把桥梁的控制权给我夺下来,切勿放跑一名敌将!”
“诺!”
按照之前的计划,只有等吴军所有主力都渡河之后,战车队才会出动参与到对吴军的围杀当中,虽说起到的仅仅是威胁的作用。
但也足以分散一部分的吴军的注意力了,虽然危休并不清楚温赋为何突然改变的注意,但他还是十分坚定地去执行命令去了。
“轰隆隆!”
随着战车特有的声音响起,几乎所有的吴卒纷纷侧目而视了起来,然而当他们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战车之后,除了普通的吴卒以外,所有的吴军将领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汉军疯了吧?』
“莫慌!此乃战车!但却是数十年之前的兵器,我等不必在意,只需击杀面前的马匹即可!”一名吴军的将领指着不断朝自己奔进的战车大吼了一声。
很快数十名吴军便接成了一道方阵想要挡住战车的推进,但战车上的弩兵早已将手中的弓弩对准了这些吴卒。
随着一道道弩箭的射出,只见大量的吴卒纷纷中箭倒地,而仅剩的一些吴卒在战车开到面前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挥下手中的刀剑,就直接被飞驰的战马踩在了脚下,顿时无数的惨叫声划破了天空,引得临近的不少人头破发麻。
温赋冷眼看着那些吴卒发起无畏的进攻,摇了摇头不由一阵的感叹,方才那吴将所言他也是听到了。
确实战车作为数十年前的古老兵器,世人早就总结出了一堆可以克制的办法,但那也是数十年前而已,如今且看列国哪还有使用战车的情况?若不是此次事出有因,温赋也不想使用战车,毕竟这玩意的缺点实在太多了。
正如方才那名吴将所说,只需要将拉着战车的马匹干掉,那这辆战车也就废了,所有的士卒就不得不下车作为步兵的存在而进行作战。
只不过靠着手中的刀剑是想要在一瞬间干掉拉车的战马是几乎是十分渺茫的事情,终究马匹奔跑的速度比你挥舞刀剑的速度要快上不止一筹,而吴军军中又没有戟兵的存在,因此面对汉军的战车,吴军竟毫无办法。
“稳住!稳住!汉军想要抢夺桥梁!切勿让……”一名指挥着士卒的吴将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只见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捂着脖子,很快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
“众将士听令,给我拿下桥梁,切勿让吴军逃走!”温赋手握一把短刀带着一队汉卒便冲向了桥梁方向。
因为有战车队的辅佐,所以很快驻守在桥梁附近的一支吴军百人队便被击溃,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控制住南岸通往北岸的唯一退路,顿时整个吴军再次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在南岸被汉军包围的一万余吴军,而另一部分则是滞留在北岸的四万多吴卒。
由于桥梁已被汉军控制的原因,南岸的吴军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退往北岸,见此,庀文一面命令南岸的士卒迅速突围,一面命令北岸的吴军发起进攻,想要突破汉军的防御重新打通南岸吴军的退路。
面对北岸吴军与南岸吴军不及伤亡的攻击,温赋便不再纠缠,当即下令将五座桥梁统统凿毁。
随着河流的不断冲刷,只见桥梁的碎片顺着河流流去的方向漂向了远方,至此吴军的反击便逐渐变小了起来,不多时,在大部分拒不投降的将领被斩杀的情况之下,南岸的吴军直接无视了庀文一脸惊怒的表情,遂向汉军放下了武器。
“走!”见南岸己方的部队已向汉军放下了武器,庀文一脸怒气地带着剩余的部队离开了此地,只不过所谓的离开并不是直接撤往揭阳,而是离开汉军弓弩的射程范围,他需要建立一座营寨,准备接下来的作战。
“吼吼吼!”
见北岸的吴军退去,无数的汉卒纷纷地欢呼了起来以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而那些已经投降的吴卒则是叹着气,默不作声地看着己方的部队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多时,温赋来到了一处小坡上,朝刘烨抱拳汇报道:“殿下,敌军已被我军打败,俘获了大约一万余吴军,只可惜让吴军的主力逃走了。”
战场上的场景在这处小坡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即便温赋不说,刘烨依旧能看出发生了什么,虽说没有按照原计划一般一举歼灭掉吴军的主力。
但方才的战争好歹也俘获了吴军上万的兵力,这对于汉军来说已经不亚于是一场大胜利了,因此刘烨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在旁宽慰道:
“温兄弟多虑了,吴军迟早会被歼灭,我等又岂要在意这一时?”
听完了刘烨的宽慰,温赋并没有多少安心,毕竟河对岸的吴军可不是一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本想着一口气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看这情况恐怕还需要再多费一番心思了。
不多时,只见一脸喜悦的梁甘走了进来,朝着刘烨抱拳道:“殿下,吴军此次伤亡惨重,因此将士们希望这几日便对渡河发动攻击,乘此机会将揭阳收复回来,不知殿下与温兄弟意下如何?”
说着他将目光放在了温赋的身上,只可惜此刻的温赋正思忖破敌之策,因此并没有听清楚梁甘在说些什么。
“咳咳咳,温兄弟?”刘烨在旁不由提醒了一声。
温赋一脸茫然地看了一眼刘烨,遂才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何事,于是怪不好意思地朝梁甘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对于这些小事,梁甘自然不会在意,于是便将方才的问题再次讲述一遍,听得温赋连连点头:“乘得势之威继续前进确实可行,只可惜这段时日恐怕吴军会加大对我军的监视,进攻一事得需拖延些时日了。”
“确实如此,只是在此期间,我等也需解决渡河的办法才行,若是直接搭桥的话,吴军恐怕会以箭弩阻止我军的行动,这样一来即便桥梁搭建完,我军亦会损失惨重。”梁甘不由皱眉说着。
若是在搭建桥梁的时候使得军队伤亡惨重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吴军占了便宜,本来汉军的人数要就被吴军少上一些,要是这个差距进一步拉大的话,很容易便会使得原本大好的形式逆转过来,这是大伙都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在商议了许久之后,见暂时没有应对吴军的办法,温赋便让梁甘调集士卒砍伐木材准备搭建营寨去了,在这个依旧寒冷的季节里,若是随意驻扎下来的话,很容易就会使得士卒生病而失去战斗力。
在温赋的建议之下,梁甘带着一万多汉卒监督着那万余吴军降卒开始搭建起了营寨,每当有汉卒将木材从远处运来之后,这些吴军降卒便就要在汉卒的监督之下把这些木桩一个个打进地里,同时保证营寨搭建后的坚固度,否则就取消晚上的饭食。
在汉军的威胁之下,几乎所有的吴军士卒都十分的卖力,最终在夜晚的时候,一座简易的营寨便搭建了起来,只不过对此温赋还稍稍有些许不满意,相比之前迎战纪皆时搭建的只需要住人的简易营寨,温赋此刻更需要的是一座可以经得起防御的坚固营寨。
保不准吴军在得知了自己的真实兵力之后就会反应过来强行渡河攻击,这样的话,对宇汉军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虽说今日之战吴军已损失了上万的兵力,但吴军此刻依旧有着四万多的生力军队,比起现在的汉军只多不少。
『或许可以另辟捷径。』
营帐内温赋喝着温酒若有思索地敲打了一下案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