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光是看着她，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晏菲园看他沉默，断定她说中了他的心事，心里更加又气又怨。
沈临川只是在心里面想，真想敲开这个小女人的脑袋，好好看一看，这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她能有这么大的脑回路，能够让她每天想这么多？问题是，还尽是一些胡思乱想。
“被我说中了吧。现在才想到这些吗？是不是想起青溪，心里更难受了？”晏菲园边说，心里边不住地冒着酸醋泡泡，不断地发酵，膨胀，累积，直到她说出这般，如醋坛子一般的话。
沈临川听后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个女人胡思乱想也就罢了，还要胡乱给他编排罪名？他是不是太纵容她、溺爱她了？
沈临川面色不快，任谁看了心里都要颤抖上三抖。
晏菲园看着他冷峻的面庞，顿时心里一阵悲戚，泪水如同断线珠子，哗哗落下来。
晏菲园哭的肝肠寸断，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是沈临川的唯一了，光是这一点，就让她难受得想死。
沈临川看着她的泪脸，心里又气又疼。
沈临川眼眶微红，看着她，“女人，你真傻。”
晏菲园委屈地抽抽鼻子，眼睛圆溜溜地，看他。
“因为爱你，所以不能让她继续有机会伤害你。”他吻她的额头。
“我要是顾及救命之恩，让她伤了你，我才会真的，悔恨一辈子。”他珍视她的鼻尖。
“我不爱她，也不欠她。”他拿起她的手，覆在他的左肩上，“这里的伤，是我为她挡的。她的救命之恩，我还了。”他轻点她的脸颊。
晏菲园摸着他的伤口，面容浮现出心疼，“你是说，你的伤，是为了救青溪？”
沈临川点头，“郎东潮朝她射箭，我替她挡下来了。”
晏菲园心里一阵不舒服，“既然要杀她，为何还要替她挡箭？”
“我要亲手杀她。”沈临川毫不犹豫地说。
晏菲园内心深处砰砰直跳，“为什么？”
“她伤你太深，必须死在我手里，才算替你报仇。”沈临川面色温和平静。
“其实，我不用报仇的。”晏菲园心里开始回温，但是泪水仍旧在掉落。
“不行。我要为你报仇。”沈临川的语气认真得令人心动。
“你，你，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痛？”晏菲园心里一阵愧疚，轻轻抚着他的左肩。
沈临川摇摇头，拿下她的手，“相比箭伤，看见你哭，才更让我痛。”
晏菲园的眼泪唰地如同决堤一般，落得更凶。她抬手擦泪，没想到，泪水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
沈临川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拿起手绢，替她拭泪。
晏菲园一甩手，将手绢扔开。随后捧起沈临川披着的衣裳袖子，将鼻涕眼泪尽数抹在上面。
沈临川无奈地看着她，笑了出声，“多亏我没有洁癖。”
晏菲园赌气似的，一点都没有含糊，将脸上的泪水用他的袖子擦了个干干净净。
沈临川抱着她，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像哄宝宝一样，耐心而温柔。
许久，晏菲园抬起头来，眼睛肿肿的，但不再继续流泪。
“不哭了？”沈临川温柔地问。
晏菲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声音如蚊子一般小声说道，“这次不哭了。”
沈临川轻笑出声，哭笑不得，“什么叫这次不哭了？意思是下次接着哭？”
晏菲园抬眼看了看他，眼神湿漉漉地，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然后点了点头，“恩，下次再哭好了。”
沈临川哭笑不得，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小妻子撒娇耍赖，会这么这么地可爱？可爱到简直是让他把命交出来，他都愿意。
“临川，”晏菲园语气试探，表情稍有纠结，“你在拿剑刺她的时候，心里真的没有一点难过么？”
沈临川沉默不语，片刻后，叹了口气，“还是有的。如果她安分守己，不想着害你，我不至于这么对她。”
“临川，”晏菲园表情有些难过，“青溪她，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觉得青溪比起她对沈临川的爱，一点都不少，甚至比她，还要疯狂。
“当初，你要娶青溪，我心如死灰，只想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晏菲园一想起往事，就止不住心痛。
“可是，青溪她，直到你娶了我，都没有放弃。我想，她是真的爱你。”
晏菲园心里酸溜溜的，陈述着这个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沈临川听着她的话，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波澜，面色如常，挑眉一问，“所以呢？”
“所以，”晏菲园咬着嘴唇，“所以，你如果要怀念她一辈子，我，我，我是不会说什么的。”
她认命似的，说出这么一句来，心里却仿佛割肉一般不舍和堵塞。
“呵。”沈临川轻笑出声，“晏菲园，你给我记住了。”
沈临川靠近她的耳边，引起她不住地战栗，“你给我记住了，除了你，我特么才不在乎谁爱我。我也不会怀念谁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这世上，只有你，晏菲园，必须从身到心，一门心思地爱着我。”
“记住了么？回答我。”沈临川扳过她的脸，眸色沉沉。
晏菲园看着他的眼睛，有如陷入海洋，完全不想挣扎，只想幸福地溺死在其中。
她胡乱地点头，“记，记住了。”
沈临川看着她为他而沉醉，心里颇为满意。
为了她，他怎么样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