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哥哥落榜
哥哥高中的学业从他背着书包回家的那天起结束了。无聊的哥哥常和一群一般大的孩子打球或者耍牌玩，父母也从不过问。直到有一天父亲回家的第一件事就问:“大娃子呢?人到哪儿起了？”“谁知道呢？反正你们爷父们，从早到晚都不着家，一天到黑的不知道在哪里野哩。”母亲不情愿地回答着。“张家的老二考上学了。不知道我们的那活先人考到那里了？”“中午来了，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这会子，看把你急的。”母亲不急不慢的应和着父亲“应该考上了吧，富贵娃儿比张老二强多了。上次富贵娃不是还挣了个什么钱来着……就那个五块钱的？我们买了铝锅子的那个钱”，“就那个奖学金”“对，对着哩。就那会，张家都眼红了好几天。说他们老二就没挣上。这回张老二考上了，富贵娃肯定没问题。”
父母交流着各自的看法，相互安慰着，焦急地等待着哥哥的到来。快到晌午的时候哥哥来了，进门就嚷嚷着“热死了热死了”，脱着衣服顺手舀了一勺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父亲见哥哥进了屋急切地问:“富贵富贵，考到哪里了？给老子说说。”哥哥没有答应，父亲又问:“富贵娃，你听见了没有？考到哪里了？”“还不知道呢，”哥哥怯怯地说。“人家张家老二都取上那个啥通知书了，你咋还不知道呢？”“爹，那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有啥了不起。不就考了个学嘛。”“到底考上了没有？”父亲追问着，哥哥见瞒不过父亲强辩着“题太难了，就差了那木两分。”……
房间里一阵沉默，哥哥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恼了父亲。
母亲端了饭来，父亲气狠狠地说:“吃，吃，一天就知道个吃。”饭碗一推出去了。
哥哥松了一口气，呼噜着吃完饭也遛得不见了踪影。
父亲生了几天闷气倒也想通了“不就是考个学，吃个公家饭嘛，像老二吃上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命享受，早早地死了，命里有五升，强如起五更。命该如此就如此。”“看来富贵娃就那个造化。上学不是上学的料，干活要来腿不来的，能干个啥桑？”父亲思?着“不行了，叫大女婿说卡跟上他们干工程起。学上个手艺，用手艺吃饭比种庄稼强多了。”“对着哩，是这么个理儿，想好了就叫女婿问起”母亲附和着。
事情基本定了，收完庄稼哥哥跟着大姐夫他们走了，临走时母亲嘱咐了好几遍“起了自己照管好自己，有啥事问你姐夫。吃得了快些吃饱，说得来操心，不了着了凉了。”哥哥嫌母亲婆烦，不耐烦地嚷嚷“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大的娃娃一遍又一遍地说啥着哩。”
哥哥走了父亲不放心，拉了从油坊分下的十斤清油、两坨箩麻渣来找工头“照顾卡我们的那个娃子，刚从学里出来，啥也干不来。你瞭着叫干上个轻松一点的活儿，能行了学下个手艺。”工头收了东西不好说啥，应付着“行哩行哩，你说了就得给你照顾卡，旦是别人家的，哪里有挣钱不受苦的道理？”
父亲满心欢喜，等待着富贵娃挣钱回家。
可那几年偏偏工头投入大，效益不怎么样，干活的工资都拖着不发，但哥哥的手艺却学下来啦，“我富贵娃儿是瓦工了”父亲逢人就夸，那份喜悦比拾了个金元宝都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