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分粮搬家
至于蟋蟀哪个里面的叫声好听,我无法判断。任凭哥哥说好了,我只知道不管是葫芦碗儿里的,还是麦秆笼子里的蟋蟀三天后都死了。哥哥和我都有点不舒服,死了就死了吧!我们自我安慰着,扔了那个被太阳晒的歪瓜裂枣的葫芦碗儿重新又开始了先前的生活。
打场的事儿渐渐地接近尾声,场上的麦粒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大人们便在队长的安排下套着长长的马队,拉着一车车的粮食交公粮去了。
骡马车辆走了,场上的小山显得瘦小了很多。
“开会啦!开会啦!”……队长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村子里一家一人集中在生产队办公室的门前。我家临时住在生产队的房间里,全家都能随时知道队里的事儿。“要分粮了”,“不知道我们能分多少?”“应该不会少,今半年我们加的工分不少了。”母亲和二姐议论着,“等一会工分一公布就知道了”,母亲和二姐焦急地等着。
队长宣布了开会的事项,会计开始念各家的工分。人们一边听一边议论纷纷,“别吵吵了,会计公布完,谁家有疑问单独找会计再算,没意见明天到场上分粮!”会计一家一户的念着,念完了,有的人嘟哝着回家了,也有的就找会计重新核算去了。
听爹说我家的工分是最多的,母亲和二姐开心地笑着!
第二天真是个好日子。艳艳高照,空气格外清新。母亲收拾好昨晚缝好的粮袋,父亲把架子车的轱辘打的饱饱的,就等分粮了!
队长让女人们打扫干净场皮,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调好了秤分粮真实开始啦!
“钟有粮306斤”会计念着,出纳和挑下的后生称着并一斗一斗地抬到扫干净的地方倒下去,谁家的粮分好谁家的孩子、大人就手忙脚乱的装起来。“钟有余384斤”、“李兰香197斤”……“钟有金561斤”,会计的话还没有结束人们就叫唤开了“他们家凭什么这么多?”“会计,念错了吧?”……各种声音质询着,“吵什么吵?你问问你们自己?你们睡懒觉的时候,人家在干什么?”队长骂着“这一会子料,有脸说人家分的多了,早组啥着来。”队长的一顿遣摆,很多人闭上了嘴,还有几个一边嘟哝着一边装自家的粮食去了。
我们高兴地装着,父亲拉着车子一袋袋往车上放。粮食自然是要放到新家中去的,毕竟队上住的地方不能长久,何况新家闲置了一段时间已经可以住人了。
粮到了新院子,人就得跟着去住,不然谁放心呀!分完粮,母亲和二姐就把东西收拾好随手拉了过去。东西不多无非就是盖的被子、铺的毡和席子,再加上锅碗瓢盆和几样旧家具而已。
新房的炕母亲早已烧晾干了,东西简单一铺就完成了。不过母亲和二姐还是整整收拾了半日子,这里拽拽那里抻抻,扫扫擦擦的也真够忙的。
搬家的日子父亲是找人算过的。那一天虽说父亲没有大操大办,可也请了不少人:大姐和大姐夫来啦、二叔和二婶他们全家来啦、小叔来啦、生叔来啦、国爷和二爷爷也来啦……三叔一家和吴琴却不见人。小叔说新婶婶走娘家了,三叔一家?父亲摇摇头也就作罢。
来了一个说是道士的人,在院子里咕嘟哇势地念着,不时摇一摇手中的铃铛,脚下还时不时地踩几个十字步。大人们说走的是阴阳八卦,拜的是八方神灵,敬的是家族先人,保的是全家大小,祝的是大吉大利……
道士做完了道场活动,来的人就围坐在一起,开始一边闲谝一边吃喝划拳,家里顿时热闹非凡。
那一天父亲听着人们的夸奖,“你瞭人家的房子盖的多攒劲,白处白,红处红……”“尤其是乃个庄门,那叫个气派,五个大字红油漆一刷,看起来就是靓活!”“这一次钟有金村子上耍了人了,牛!真牛!”……父亲在众人的吹捧声中不知不觉地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