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熠轩顿住了,他脸上染上一抹绯红,“瞧着尊上好看,便想一吻芳泽。”
“花言巧语。”我瞪着他,“本尊自然是好看的。”
我愈发觉得自己亏了,转过头道:“本尊可是五界至尊,岂能由二等宵小肆意践踏!”
他似乎很不满我这样说,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灵女大人当真是尊贵的很。”
回了凤九殿,很长一段时间我俩相安无事,我负责养他,他负责做我的灵宠,他也没有再提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情爱爱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几万年,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落在刚飞升为上仙的熠轩眼里,却是无趣的很。
最近五界并不怎么安宁,我虽没有参政,但也晓得一些,只是这些事情天帝都没有和我讲,似乎发生的事还不足以撼动我这个有着最高权利的在上位者。
狐狸跟着我久了,大抵也通一些灵性,瞧着我近几日来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又化作了人形,跑到我跟前。
“灵女大人,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他睁着一双桃花眸,天真无邪的望着我。
我一愣,“什么是心事?”
“灵女大人活了这么久,竟不知心事是什么吗?”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变幻莫测,似乎是嘲讽,又是不可置信。
我回过神来,不冷不淡的反问:“我能有何心事?”
都是活了这么久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心事?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狐狸冷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敷衍很不满意。
我顿了顿,这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近日来五界不太平,恐有大事发生。”
他愣愣的望着我,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亦或是五界不太平是什么意思,我倒也不介意他粗陋寡闻,毕竟他年纪尚小,有些事情不懂得也是正常。
“灵女大人这么厉害,也会担心这些吗?”良久,狐狸认真的盯着我,认真的问。
“担心不是很正常吗?发生战事,生灵涂炭,即使没有危及我的地位,也会伤害许多无辜的生灵。”我看着他。
“没想到灵女大人竟然如此善良。”
“父神从小就教育我善良。”我浅浅笑了一声。
思及父神…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到我都有些记不清。
如今的远古上神只剩下我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我也会应劫而去。
“灵女大人当真活了这么久吗?”狐狸眨着眼睛望着我。
我惯性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呀,也有几万年了吧,我都记不清了。”
“那灵女大人以前的朋友呢?他们去哪里了?”
“羽化了。”我的语气不觉有些悲伤,想到那些人,心里还是会怀念。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也看开了很多,人世间纷纷扰扰,到最后的归宿都是死亡,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波动。
“那……”他卡住了后面的话,只是睁大瞳孔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以后也会羽化的。”
“要怎么样才能不羽化?”他认真的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在我小时候也曾想过,只是那时父神的回答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无法告诉熠轩父神的回答,只能用自己的话讲述与他听:“怎么样都不行,羽化是自然规律,每个人的归宿,不论是佛、神、妖、鬼、魔、人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逃不过。”
“不是可以投胎吗?冥界是用来做什么的?”熠轩执拗的问。
“啊,”我看了他一眼,“冥界是凡人的,我们神仙掌管凡人,但没有人来管我们。”
神仙会不会投胎呢?这个我也不知道,羽化之后,应该就是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了吧。
如果神仙能投胎,那应该叫重生。
熠轩点了点头,又看着头,“可是灵女大人不会羽化,灵女大人是凤凰,凤凰是可以涅槃重生的。”
“谁告诉你的啊?”我打趣的问,“凤凰是有涅槃重生一说,但也不是所有的凤凰都可以涅槃重生,这个是要看机缘的。”
他又道:“像灵女大人这么厉害的凤凰,肯定是可以涅槃重生的。”
“但愿如此。”我收住了话头,没有再同他讨论下去。
狐狸这个年纪,有着该有的青春和懵懂,他对那些未知的充满了好奇,哪里都想去闯一闯,试一试。
我早已过了这个年纪,平日里只是看着他闹腾。
将他留在天界,我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好是坏,只是他不愿意走,我便也不赶他。
我们似乎很少提及这个话题,我没有把他当做魔界熠君的儿子,他便自己也没有,他在我面前很少摆出一副魔界少主的模样。
最近天界的天气变了,在这九重天上,本来一直是晴天的,可这几天却变得灰暗阴沉,似乎要下大雨。
我知这里是不会下雨的,可心里还是害怕会下雨。
九重天下雨,代表五界大乱,是不好的征兆。
我心想,事到如今了,天帝还不愿意告诉我那些事情吗?非得我自己去问他他才肯说吗?
其实,天帝说不说,我都知道。
“这九重天原来也是会下雨的。”熠轩从外面走了进来,感叹了一句。
这几天他时常化作人形,我便也懒得说他,随他去了。
“下雨了吗?”我看着他,心头有一些不安。
“也不是大雨吧,我刚才进来时被淋到了几滴。”熠轩朝我笑了笑,大抵他并不知道下雨意味着什么。
见我没有答话。熠轩又道:“九重天的雨水和凡间的雨水并无不同,都是一样的气味。”
“并无不同吗?”我喃喃道,好似在问自己,又好似在问他。
凡间的雨水是有用的,可九重天上的就不一样了。
下雨意味着生灵涂炭,意味着有大灾大难。
我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我在天界安宁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发生点什么事情了。
“灵女大人,你要出去看看吗?外面来了好多人,那些仙官似乎都对这雨很感兴趣,只是他们每个人面色都有些沉重。”熠轩有些奇怪的说。
他不知道这雨代表什么,只觉得好玩。
“没什么好看的,你在里边待着,别出去了。”我淡淡吩咐道,自己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