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玄幽坐在冥界寝宫中,悠哉悠哉地吃着虾蟹……
不错,在冥月的地方,吃虾蟹。
为何他还在冥界未回净尘?为何他有虾蟹可吃?
缘由还是要从奈何桥边冥月突然晕倒说起,方将那最后一只夔牛渡去轮回,还不等惩罚钟灵先前的不敬,也未给司徒焱阙这个半路出家的冥界之人一个准确位置,冥月不知怎的一阵脱力,软的和滩烂泥一样倒下去,将他们吓个够呛。花刹袍袖一挥,搂着冥月就回了冥母殿。
待冥医看过后说是冥月肩伤重了些,加之连番使用法术,虚耗过大方致脱力,将肩上的伤包扎了,叮嘱好生休养便是。
花刹让冥月一晕搞的勒令他不准走动,休养伤势。由于冰若是冥月受伤的罪魁祸首,自然被花刹从冥月身边扔了出来,与山玄幽一同住到了这偏殿。
今日不知山玄幽怎的,馋瘾上来浑身不得劲,大清早在房中转来转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冰若叫他吵醒,语气冷冷的,
“你招了虱子了?”
问罢自己觉得很有道理,喃喃自语道:
“也是,山中蚊虫确然多了些。”
山玄幽气的冷笑,
“你是在魔界呆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神仙怕蚊虫这像话么?”
在冰若一脸仍是不可理解的神色中他疾步走到榻前,气急地吼道:
“我这是馋瘾犯了!”
冰若不为所动,一手撑头又闭上眼,
“世上让人犯馋的东西多了,总不能样样尝过,此前飞过东海,那水中虾蟹就甚是肥美。本想捞了吃上一顿鱼嫩蟹肥的美斋,却因司徒那厮未能吃上。如此说来,谁赔我啊?”
他未注意的是,山玄幽听他说罢眼睛都直了,声音却丝毫没有露出马脚,
“若我说,我愿陪你实现这个想法,你去是不去?”
冰若睁开眼看他,狐疑道:
“你是为何?”
山玄幽笑的宛若三月春风,
“己所不欲,何以我要强加于你呢。”
冰若重又闭上眼,看得山玄幽一阵急,冰若翻个身懒懒地嘲笑,
“你这便是在强加于我。”
被人看穿山玄幽也不羞,反是大大方方地过去叫他,颇是循循善诱地说道:
“知己难寻,你该与那司徒好生学学。你我既有同样爱好,何不一同?”
山玄幽说着脑中灵光闪过,凑的离冰若近了,轻声问他一句,
“你许久未畅快地在天上飞一飞了罢?”
冰若的眸子可见地一颤,自被司徒那家伙虏去魔界,成日将他困于那见不得光的洞府,确实许久不曾自由畅快地上天下海过了。
缓缓睁开眼,瞥一眼扒在软塌上的人勾唇,
“可以,不过要加一个人……”
十里黄泉,奈何桥处
钟灵默默地搅拌着锅中的汤水,感受到来自后面的视线,整整一天了,钟灵无视那道视线已经一天。
“噗咚!”
又是重物砸到水中的声音,溅起汤汁飞的到处都是。钟灵的声音满是忍无可忍的愤怒,
“你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倚在桥头的人仍是静静看着她,不急不缓地回答
“冥月让我看着你。”
钟灵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陡然拔高
“本殿有什么好看的!”
她会丢了?跑了?还是自尽了?
况且……
“姐夫的伤是你弄的罢?”
司徒焱阙这才动了动眼睛,认真看她一眼,语气仍是古井无波
“是。”
钟灵眸子瞪大,未料他如此干脆,向前几步与他离的近了些,一字一句说道: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她不知为何花姐没有杀了他,姐夫似乎还帮了他,但是她钟灵就是护短,花刹和冥月任何人都不能动!
司徒焱阙看到她眸子中的怒气,并未让步,反而笑了。钟灵皱眉问
“你笑什么?”
司徒焱阙摇头,直视上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
“你想保护他们。”
肯定的语气让钟灵的声音冷了下去,她有种被人看破心思的羞恼,
“对啊,所以……我现在便杀了你!”
声音蓦然锋利,手上招式已向面前的人袭去。
司徒焱阙偏头闪过,脚步陡转来到她的身后,钟灵几乎没有停顿,反身飞起一脚,速度之快让司徒焱阙不由赞赏。二人就在桥边打起来,一招一式间的法息惊的水中鬼祟一个个惊恐乱颤。平日被钟灵欺负怕了,竟都没有叫出声来。
与花刹凌厉的法力不同,钟灵的招式之间总显得柔和了些。
水可柔媚醉人心,亦可作无形杀人物。
钟灵的法力便是以柔克刚一派,任多刚硬的攻击到她这里总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这种路数在打斗时不会势弱,反而让对手吃亏。
司徒焱阙现下就是这样的感觉,自己虽法力不弱,却丝毫不能居于上风,钟灵将他的攻击皆化解开,却是实实在在地下了狠力反击,打的他很是不舒服。
“我不与女人打架!”
司徒焱阙在一掌挥至她鼻尖时堪堪停下,收起掌劲对她说道。
钟灵输给他更是不甘愿,冷冷哼一声,
“伪君子……”
越看眼前之人越不顺眼,钟灵指着他鼻子怒骂,
“我姐夫那样好看,你伤他时怎的不说怜香惜玉了?伪君子!败类!真不知他们为何非要留着你。”
司徒焱阙忍着笑,半响说了一句,
“姑娘好见地。”
就是不知冥月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这不就有人替他回答了
“小灵儿,你这话可莫要让冥月听了去,他生气可是很恐怖的。”
温温润润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显得虚渺悠远。钟灵听到声音抬头,便见远处飞过来的两人,其中一个蓝衣男子让她眼睛一亮。等他们落地便走上前去,看清来人后惊喜地叫道:
“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