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又白昼,带走人间许多愁。
月升又月落,三天时间转眼溜走。
小楼内,初九修炼终告一段落,睁开了眼。
三天修炼,真府内真元增加不少。
他走出了小楼,在废园溪边洗了把脸,向前院走去。
总要吃点东西,虽修行者饮食要求不高,但总不吃饭终是不太好。
他想去楼外楼吃点饭,顺便看看义兄徐陵。
从废园至楼外楼,距离并不远,初九自然选择步行。
穿过盛华坊,来到朱雀大街十字路口时,初九看到了一列车队。
车队两白鹤引路,十几辆大马车,全部是黄金兽所拉,显得尊贵且神秘。
初九问了问旁边看热闹的人,才知道这是重阳宫来神都参加秋浦之会的弟子所乘马车。
虽然他很喜欢重阳暮色,但重阳宫要杀自己,他自然对重阳宫没好感。
望着车队,面色渐冷。
……
就在初九漫步在神都街巷之时,广寒宫深处也有两人相对而立。
一人是广寒圣后,一人是上清之蝉。
晨光洒在大周皇宫阵法元雾上,发生无数折射,云蒸霞蔚,仿佛仙境。
广寒圣后仙颜如梦如幻,北斗星辉在她头顶流动,雪花飘零。
圣人孤独,就像猛兽总是独行。
她望着面前这位鹤发童颜的胖老头,漠无表情说道:“敢闯广寒宫,不看在玉清面上,今天定让你魂飞魄散。”
上清吹胡子道:“太极宫老子又不是没来过,这里对我可没什么神秘感。”
广寒冷声道:“现在这里叫广寒宫,不叫太极宫。”
上清翘着胡子,冷哼一声。
广寒道:“有事快讲。”
上清道:“陛下为青郡主订了一门亲事。”
广寒道:“说来听听。”
上清道:“男方便是初九!”
广寒闻言变色,挑了挑凤眼,道:“如果我没听错,青山让你来为我儿子提亲,想娶我的孙女为妻?”
上清道:“我只管替陛下传话,其他事一概不知!”
广寒沉默片刻,淡淡说道:“如此说来,初九并不是我儿子,如果是的话,青山绝不会做出如此悖逆人伦之事!”
上清道:“我说了,我只管替陛下传话,至于初九是不是你儿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初九是陛下的弟子。”
广寒道:“初九快要死了,最多只能活一年!”
上清闻言,大惊道:“你不是治好他病了吗?”
他到京后,先看了初九,见初九己能修行,以为广寒己为初九治病了,这才按预定计划来皇宫为初九提亲。
广寒道:“他的病,神难治。”她是这片大陆四至圣之一,或许可让这孩子存活时间长些,但那会消耗修为,让她的境界降低,她不会那么做的。
上清怒道:“初九本有三年的寿命,怎么还剩一年?”
广寒道:“如果他真是我儿子,用两年寿命换他能重新修行,他命不该绝,入秋浦空间,找到神龙遗魂续命。如不能的话,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上清终于忍不住,骂道:“我擦你老母!你没本事治,我会带初九去找世尊治,无情无义的老妖婆,哪有你这么对自己儿子的!”
广寒转身道:“今天不要你命,去秋浦见见你的妹子吧。”说完身影慢慢幻化于晨光间。
上清气冲冲的呆立半响,道:“提亲是陛下交待的事,我话己带到。”说完转身化蝉而去。
……
初九并不知道此时,七爷爷己身在广寒宫,为他向广寒圣后提亲。
他只想活着。
他从小对生命就极度渴望,因为死神总是离他几步之远。
他道号九死,有九次差点就被死神抓住了。
看着重阳宫车队驶向远方,初九想起了白泽兽和大马车。
他觉得对不起青儿。
青儿让他把白泽兽带到京都,可他没有带来。
他叹了口气,走向楼外楼。
……
山外青山楼外楼,东湖歌舞几时休。
楼外楼座落在东湖畔,信天江边,环境很美,地方很大。
许多来京参加秋浦会的弟子,都住在这里。
初九正想上楼找徐陵时,被江边石台边的喧闹声吸引。
江边古老石台上,两少年正在比试,台下不少观众。
初九走近一看,发现石台之上,其中一人,正是徐陵。
而另一人,身穿腰宽袖长红袍,袒露右肩,铜面具护住了额头和双眼。
看着此人手中那团飘舞的血色火焰,初九很是惊奇。
他从未见过鬼族,但却也知道,鬼族修炼,不讲真元,而讲鬼火,鬼族都是玩火者。
“这位师兄,和除陵对战的人是谁?”他向旁边观战的一小道士打听。
“据说是西方鬼圣祭剑魂的弟子,也是来参加秋浦之会的。”这名道门弟子小声向初九说道。
鬼族一些部落亲近魔族,而另一些则以人族为盟。
天山祭剑魂,鬼族五大祭者之一,这位鬼族圣人,一直是人族的盟友。
金刚烈焰,是天山祭剑魂一脉的象征。
此异火,刚烈霸气,魔族深为忌惮。
祭剑魂曾与魔族紫月碑主狇伐在阿尔山顶有过一次大战。
据说当时,红焰燎天,金刚烈焰烧遍了几千里的云彩。
“他们为什么比?”
“听说昨天徐陵在楼外楼喝酒时,说了什么话被这人听到,两人约定今日在这里比一场。”
正在这时,初九目光被台上吸引。
只见鬼族少年手掌上的红色火焰,划出一道火线,射向徐陵。
徐陵横剑身前,体内真元激发,长剑散出夺目的白色玄光,挡住了火线。
“这便是纯以真元对鬼火,看谁修为更高了?”看着台上两人,初九慢慢开始为除陵担心。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人这团火焰,是鬼族异火榜上极有名的异火——金刚烈焰,而除陵的剑看起来并非异宝,徐陵很吃亏。
果然,又过了片刻,除陵剑上玄光渐弱,似是抵受不住此人火焰的高温,身体一步一步向后退。
这人见状,鬼火催动更急,只见红光一闪,除陵被逼下了石台。
初九忙跑过去,扶起除陵,问道:“二哥没事吧!”
除陵摇了摇头,道:“没事。”
初九望向台上,只见此人一脸冷傲说道:“人族天才,不过如此!”
初九想了想,翻身跃上石台,抱拳道:“这位兄台,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