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之后,萧皇后又体贴的让忆蓉赐座上茶,一举一动,尽显嫡母慈爱,国母风范。
只是,这皇后平时百八十年也不召见长孙栖迟一次,先前他最是荒诞无度的时候,也未见她出面管束,如今,却在这等时候中间,其目的实在诡谲。
长孙栖迟与夏侯婵媛皆心知肚明,面上却未主动开口。
萧皇后索性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太子近来沉稳了许多,前几日陛下给本宫看了你的写的策论,竟比裔儿写的还要好,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夏侯婵媛眉头微不可查的轻拧一下,目光转向了长孙栖迟。
后者端正姿态瞬间垮了下来,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哭着脸道:“还不是父皇逼得,母后,您不知道,这些时日父皇整日命纪太师与夏少师盯着儿臣,儿臣都快被折磨疯了。”
萧皇后不动声色的扫了夏侯婵媛,笑的意味不明:“早就听闻夏少师才名,如今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夏侯婵媛敛下眼眸,不卑不亢的回答:“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萧皇后低眸轻抚着手上纤长尖利,却也华贵异常的护甲:“太子近日在朝堂之上也愈发进益了,昨儿还在与除马崔两个贪官的周尚书在宫内相谈甚欢吧。”
这样,若是说不好,只怕就是私下结党营私的罪名了。
这个萧皇后,当真是个难缠的神深宫妇人。
夏侯婵媛暗骂一声,立即敛容笑道:“周尚书如此刚正不阿之人,殿下敬佩他的为人,便与他多说了两句。”
“是吗?”萧皇后又多看了她两眼,才将矛头再次指向长孙栖迟:“太子,前朝最忌讳结党营私,与朝臣私交太密,即便是太子,若是长此以往,难保你父皇不喜。”
长孙栖迟懒懒的抬头:“多谢母后。”
萧皇后忽而转眸看了忆蓉一眼。
忆蓉心神领会,悄然命宫内伺候的人都下去。
夏侯婵媛心中警铃大作,身子瞬间绷紧,。
长孙栖迟看似散漫的眼眸之中,陡然升起一簇幽光。
萧皇后拖着长长的凤袍,缓缓走下:“太子近日的确是勤奋了诸多,若是本宫未曾想错的话,太子想必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长孙栖迟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母后这是在说什么?”
“如今只有咱们几人,太子何苦在我面前装傻。”萧皇后语气软了下来:“你过去那般荒唐,你父皇早有另选储君的人选,这一点,想必你也很清楚。如今的境况,你在朝中一无人手,二无你父皇的宠爱,你何苦还要强求什么?”
长孙栖迟快速低眸将眸底的冷意快速隐没,未曾抬头。
萧皇后只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继续道:“自古成王败寇,你如今这般劣势,若是不争不抢,想来日后也可做一个闲散王爷,逍遥富贵一生,可若一定要争抢,只怕日后会落个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