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见夏侯婵媛出来了,连忙朝里面告知一声。
长孙煌琰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微笑着看着她:“夏少师,本王已在此恭候多时,还请你务必赏脸,定要与本王一起才好。”
夏侯婵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干笑一声,道:“微臣要回东宫,与殿下应当不顺路。”
长孙煌琰眉头微挑:“你怎知不顺路?再者,本王本就要去宫中的。”
夏侯婵媛暗暗叫苦,却也没有合适的推脱之理:“如此,便多谢煵王殿下了。”
车夫闻言,立刻下来搬来了矮凳,供她上车。
夏侯婵媛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车厢狭小的空间之内,唯有他们两人,气氛难免尴尬。
长孙煌琰却仿佛毫无感觉,淡淡一笑,道:“听闻夏少师医术卓绝,宋夫人的病情如今已经大好了。”
明明这般清雅的笑,夏侯婵媛心中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殿下过誉了,微臣医术浅薄,恐怕难以入殿下的眼。”
长孙煌琰仍旧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先前大皇兄为父皇挡刀,性命垂危之时,便是夏少师涉险采了草药回来,如今又何必自谦。”
夏侯婵媛放置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故作好奇的开口:“此事唯有我和刘御医知晓,不知殿下从何得知?”
长孙煌琰不急不缓的笑着解释:“不过是寻常之事,知晓之人,何止我一人。”
夏侯婵媛微微垂眸,掩下眸内一闪而逝的暗光。
马车之内又是长久的静默,唯有车轮在地上碾压的声音格外清晰。
长孙煌琰静默已久,忽而收了唇角的笑意,道:“本王倒是有一事不大明白,夏少师年纪轻轻,不论是医术还是谋略都不输给任何人,为何偏偏跟在了大皇兄身边?”
夏侯婵媛一听此言,心中便隐约有了几分猜想,模棱两可的答道:“开始,也是想要谋取一个锦绣前程。”
长孙煌琰眸光微闪,颇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少师明知,太子纨绔荒唐之名远扬,父皇也曾一度放弃过他。”
夏侯婵媛忍住心底的异样,笑答:“如今,殿下你不也无法安然的坐在东宫之位上。”
长孙煌琰忽而沉默了一瞬,眸内波光暗涌。
半晌,他才正了面色,肃然道:“夏少师,无论你能否听懂,今日,我便唯有一个意思,我非嫡非长,却有一番雄韬伟略,如今朝中局势也已逐渐明朗,夏少师何不弃暗投明,与我共事?”
夏侯婵媛唇角笑意淡了下去,同样认真的回答:“殿下,明暗一说本就是看个人立场,如今我心向太子,那么太子那一方便是明,你这里就是暗,按照你的说法,我也绝不该弃暗投明才是。”
长孙煌琰噎了一噎,久久的注释着她。
夏侯婵媛心中控制不住的紧张了一阵,尽量坐直了身子,道:“还请殿下停车。”
话已说明,眼下自然没有在继续虚与委蛇的必要。
“马上就要到宫门了,少师忍耐一二。”长孙煌琰却忽而再次扬唇笑了起来,道:“既然你已表明立场,我自不会强求,只是,日后如何谋取,便要各凭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