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身份证、驾照、社保卡、银行卡，所有这些你们的个人信息全部都会被抹去，就好像你们从来不曾存在过，然后，”列西擦了擦球杆，理了理自己的衬衫袖口，“我会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比如一个通缉犯？或者一个贩毒分子？总之会比现在的你们糟很多。”
两人面面相觑。一直没说话的一人，看起来显然更紧张，这时才开口说：“这怎么可能做到，你别吓唬人了。”
列西笑了，重又俯下身，这次他瞄准了一个黑球：“随便给你们哪个保险公司或者银行打个电话看看，你们的账户还在不在？哦，”列西皱了皱眉，侧脸看了看他们，“如果你们的手机还没被停机销号的话。”
那人一打电话马上变了脸色，把袋子扔在台球桌上，几沓纸币散在桌面上：“你把钱收回去，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们扯平了。”
“不，我们才没有扯平。因为我还知道你们前几年就因为受贿被革了职，现在只是受我爸的指使来这里装腔作势。假扮警察可以入刑的，你们现在在我爸和我这里两头都想捞钱，觉得还有人能保住你们吗？”
列西看都没看桌上的钱：“你们以为靠拿那些学生的前途就可以勒索我、控制我因为觉得我不过是一个被我爸保护着的富家子弟，只要听令于他因为我一无是处。”
“列先生，求您了，我们也是被您父亲所逼迫，我们有孩子，我们也无路可走……”两人此时早已没了刚进来时的气势汹汹。
“不，你们有路可走，”列西理了理台球桌上的钱，重新装回袋子，送回到他们怀里，“我知道你们要和我爸汇报我的行踪，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可以告诉他，什么不可以，然后我要你们定期给我汇报我爸的行踪，我要知道除了他的那些走狗，他还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一字不差，明白了？“
————
“我们来恭喜我们的楚昊嘉，顺利完成第一篇采访并成功发表，还是今天的头条推送！”
听到组长公布的好消息，楚昊嘉在一片掌声中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
“要继续努力哦，看好你！”
楚昊嘉点点头，随手编辑了一条消息报喜，却一时有些犹豫，到底应该先发给谁。而就在这时，办公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xx报社。”
“恭喜你。”是列西的声音，“今天的午饭就不打扰你迎接大家的赞美了，如果现在和楚大记者约今天的下午茶庆祝一下，还来得及么？”
“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下午茶不能继续迎接大家的赞美呢？”
“这我早就安排好了，我当然是请你们整个部门喝下午茶，两点半会以你的名义准时送来。”
楚昊嘉听了有些失落，原来列西口中的请客下午茶，不过是以她的名义请整个部门同事喝下午茶，然后他买单罢了。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当你默认了，下午见。”
楚昊嘉挂了电话，闷闷不乐地点开网页，看着全城那些精美可口的下午茶，恨不得能把他吃破产方能解忧。
不过买单的可是列西，吃破产这件事和他可能从来没什么关系。
而电话线的另一头，列西握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嘴角微微扬起，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昊嘉你可真厉害啊，我当年实习的时候每天就排排版，连写篇完整报道的机会都没有。”
“昊嘉以后肯定是我们这里的中流砥柱了……”
如列西所料，和同事们的这顿午饭几乎全过程都是围绕着楚昊嘉这次成功上头条推送，而且很多临时加入这个饭局的同事，平时与楚昊嘉也并不熟悉。楚昊嘉一开始还能礼节性和大家聊聊天，后来索性一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些什么。
“未来的中流砥柱，今天有机会享受半天假期吗？”楚昊嘉猛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列西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单手插袋，慢慢踱步到众人面前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和楚昊嘉一起吃饭的都是新媒体工作者，大家对于列西这样的话题人物自然不会不知道。部门主任忙率先站起来打招呼：“列先生，这么巧，也来这里吃饭吗？”
这里只是一家购物中心里再普通不过的日料餐厅，中午的各种定食套餐使这里成为了白领工作餐聚集地。现在更是人声鼎沸的高峰用餐期，门外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位。店里店员则穿梭在人流之中，显得有些拥挤。
任谁都不会想到，堂堂列西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列西走到楚昊嘉身边，接着说：“谢谢各位这段时间对昊嘉的照顾，下午的下午茶我来请，条件是，下午的楚昊嘉，能不能借我？”
列西转而看向部门主任。
部门主任忙不迭点头：“这没问题，昊嘉这段时间也辛苦，休个半天假，合情合理！”
“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楚昊嘉在一片起哄声中离席，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落荒而逃。
列西的这次邀约，是以什么身份？
朋友？
还是只是认识的人？
又或者有更多？
楚昊嘉把自己锁进隔间，做了一个深呼吸。
罢了，门外那个男人和自己纠缠了大半辈子，也不过如此，自己又在担心紧张什么呢？楚昊嘉正准备重新推门而出，却听到外面有人经过。
“我说呢，这楚昊嘉打扮得土里土气，不过有点咪咪小的才华，还净写些没人看的东西怎么就得势了。原来是背后有大佬撑腰，也不知道看上她什么了？”
“你说这堂堂列氏少董，什么女人没见过啊，不是他的前任还是个什么国家的公主么，又美又有头脑的那种，而且最近报纸上还爆出来有个天才女大学生，列西还英雄救美，这怎么现在轮得到楚昊嘉啊？”
“可能是身边美女太多了，难得换换口味咯？指不定多久就被一脚蹬了，然后就从我们这里卷铺盖走人了呗！”
如果换作以前，楚昊嘉一定会觉得自己的专业受到了侮辱而冲出去和她们理论一番，但这一次，楚昊嘉却等她们都离开，才悠闲自得地走出洗手间。
她楚昊嘉早就过了还要在意这些闲言碎语的年纪了。相反，就像这个周一整个部门都换了全新电脑时一样，她第一次还觉得有一种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