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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书迷与球迷(4)

现代足球是华丽浪漫与悲壮激昂的交织,它不仅让我们领略到强队风卷残云、舍我其谁的风采,同时也见证了弱队遇强不弱、“敢把皇帝揪下马”的气势。且不说当年高卢雄鸡被抖搂成“一地鸡毛”,北欧风雪不信邪地将潘帕斯草原茂密的野草掀得七零八乱,亚洲“一身红魔”战胜意大利的赛事,今年南非世界杯风烟乍起,就上演了一幕幕弱队战胜强队的颠覆之战:瑞士1∶0战胜西班牙,墨西哥2∶0力克法国,塞尔维亚1∶0掀翻德国……还有多少颠覆的球赛尚未上演,只是时间而已。我恍然明白,足球的颠覆时代正在到来,颠覆之美也正在足球场上成为一种难得的享受。

《王风·黍离序》:“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国家政权被推翻,这大概是对颠覆最早的解释。古人同样有云:“古之王者,必有史官。其所书为‘史记’,尚也。”这其实是说,所谓的历史实际上是王者的事情,书写的职能部门是官府朝廷。“成者为王败者寇”,说的是书写者在立传的时候的基本思维倾向。也因此,无论是谁,大多都会为了更好的地位而战,从而确定在历史上的地位。而这所谓的正史,其可信度在今天是要大打折扣的。我相信,足球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应该是无所谓“正史”来书写的,国际足联充其量也只是维护足球正常运转的一架机器,而不是权威,所谓的“王者”,同样是历史进程中的一个中转站,不可能有谁去为王者永远地加封冠冕。从这个意义上说,足球本身的滚动是人在带着它转。可以理解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在法国队“滑铁卢”之后要为法国哭泣,这哭泣也或多或少的感染了我们。但令我大惑不解的是,为什么西班牙在一次败北之后,有人要惊呼足球的唯美时代已经结束,言下之意,功利商业下的足球末日已经毫无观感可言。

这实在是足球的悲剧,悲剧的导演并非足球,而是欣赏足球的人的眼珠已经开始变得同足球一样有了功利主义的色彩。历史是胜利者的书写工具,“成则为王败则寇”的弱肉强食成了生物界进化的动力,小小苍蝇战胜了强大的晏狗得以生存,这就是颠覆。

颠覆是要实力的,四年一个轮回,偶然中孕育着必然。意大利被颠覆了,法国被颠覆了,德国也被颠覆了,英格兰两场比赛仅积2分,命悬一线……世界杯在继续,这样的颠覆也在继续,这才好看。永远站在领奖台上拿“奖学金”的,最终是让人不愿看下去,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真的“足球把足球给彻底毁了”。

我们正处在一个颠覆成风的后工业时代,潮来潮去,新陈代谢,时尚流转。现实中,人文理念在颠覆,传统清规在颠覆,审美情趣在颠覆,饮食习惯在颠覆……绿茵场上,足球在颠覆,球迷也在颠覆,“皇帝”落马当是见怪不怪。如果说感性战胜理性,“卑劣”打败崇高,“庸俗”取代理想,是当今足球的魅力所在,那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则是对颠覆意义的深刻诠释。只有在一次次的颠覆中,世界足球才能迈入三分天下有其一的鼎立时代,世界杯才能平添几分谁能走得更远、谁能笑到最后的猜想与秘趣。虽说这种颠覆的解构具有某些英雄悲剧的意味,但在足球场上它带给我们的不是遗憾,恰恰是难得的美感享受。如果在毫无起色的战场上,如果我们的思维总是被某种现象所固化,我们的眼光总是被永远的王者牵住,我们的眼珠将变得呆滞麻木。没有颠覆的世界杯,再好的表演也只能是一场廉价的宴会,除了豪华奢靡外,让人觉得没有品位。

回归到体育,同样是球,乒乓球、羽毛球取代了足球,你再看看中国、印度尼西亚等实力强大的国家一统天下的架势,除了给国人增加点自豪感而外,似乎还没有太多的惊喜。这样的赛事,无需多看,只需要看看第二天的报纸就够了。若是偶尔有一天,这样的强大被另外的球队所取代,且慢昏花了眼睛:体育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真不明白,一旦我们的强势项目遇到强大的对手,我们的媒体总是在感叹“狼来了”。狼来了有什么不好的,除了吓唬吓唬小孩之外,最大的好处是与时俱进地提高我们自身的战斗力。全世界从早到晚看你一个人站在领奖台上捧金杯,不出现审美疲劳才怪呢?

还是再来回味今年的世界杯。携2004年欧洲冠军之余威,又有神奇主帅雷哈格尔压阵的希腊队,赛前倍受看好。但这支球队,面对看上去并不可怕的亚洲球队韩国队,却0∶2完败!再比如,明星云集、武装到牙齿的英格兰,碰到的是被戏称为“只知道篮球橄榄球,不知道足球为何物”的美国队,但是,比分居然是1∶1!这样不断出现的意外,让比赛更加精彩。试问,悬念丛生的比赛,不正是人们最想看到的足球吗?你能说这样的比赛不好看?

足球场上,没有永远的大赢家,似乎正在应证那句话:风水轮流转。谁还说得清若干年后,曾经被颠覆的又将会东山再起,迎来新一轮的太阳。

足球的魅力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每个人的感悟也是不同的。他的精神——坚强,信心,拼搏,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在我看来,至少还应该加上这一条:不可预知的颠覆性。足球是圆的,一切皆有可能。

颠覆是一种美,一种震撼、畅然、梦幻般的美,让我们为足球的颠覆击掌喝彩!

有多少风景值得回味

南非世界杯正如火如荼地在南非激情开打,世界仿佛成了足球的海洋。海洋中溅起的朵朵浪花,构成一道道美丽的风景。这个夏天所有的记忆注定是属于南非世界杯的。梦想也好,夙愿也好,有哪些风景值得回味呢?

养眼男女的情色球员。我从不认为足球是暴力的代名词,相反,我更多地把它理解为情色展示的最佳场所。观看世界杯足球比赛,无非是欣赏那些充满激情、具有健硕肌肉和矫健身姿、在绿茵场上恣意驰骋的男人们,喜欢那些能够唤起人们心中激情的男人们。无论是前任英格兰代表队队长的小贝,还是意大利现任国家队队长的卡纳瓦罗,西班牙的“足球神童”托雷斯,巴西职业球员卡卡,巴拉圭天才球员圣克鲁斯,阿根廷的梅西……足球场上的时尚男色球星,早已把足球带入到一个新的时代。一个个情色球员,俘获的岂止是女人的心?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球迷(包括男球迷在内)有多少不是奔着养眼的他们去的?与其是看技术,寻找激情,倒不如说是去寻找心中的“偶像”。他们绝对是女人的头号杀手。看他们,当然是头道风景。

球迷的疯狂与绝望。足球带来激情,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球员进球后瞬间的狂喜。你看,在场地上翻跟头,狂奔,跑出护栏与球迷狂欢拥抱,脱下球衣,从上到下从左至右点四下感谢上帝的恩宠,张开双手……这是球员进球时的狂欢。球迷呢?

我把第二道魅力的风景给了球迷。足球是阳刚的游戏项目,但在男人们场上奋力拼杀的同时,也需要有些许温柔的因素来加以中和,否则足球的酸碱就不能平衡到一个最佳位置值。发型发带成为风景,嗡嗡的喇叭声音成为了电视球迷的最佳伴奏,也有裸奔者吸引了赛场上下观众眼球。“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用在现场球迷的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有一场比赛是令人难忘的。看看球迷们的疯狂吧。在斯洛伐克与意大利的对阵中,几乎每一分钟都是悲欢两重天。卫冕冠军意大利36年来首次无缘16强,真是天大的耻辱。而在整个比赛中几乎每一次进球都能把双方带入天堂或者走入地狱,更是把球迷的心紧紧牵连。由于进球、换人等因素,英格兰裁判韦伯的实际补时长达6分钟,意大利人几乎在最后一刻翻盘成功!基耶利尼右侧大力掷入边线球被后卫顶到后点,佩佩小禁区角上获得凌空射门的绝佳机会!可惜在后卫的铲球干扰下,佩佩一脚射偏!布冯等人在场边抱头长叹,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确信意大利气数已尽。直到终场哨音响起,斯洛伐克球迷开始疯狂的庆祝。与现场斯洛伐克球迷的狂欢截然相反的是,意大利球迷如同在夏天被暴晒的小花一般,蔫得无精打采。卫冕冠军以小组垫底的成绩耻辱出局,但在最后10分钟,意大利仍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就像一个在水面沉浮求生的人一样,他三次挣扎着将口鼻伸出水面,一度看到了逃出升天的希望,尽管如此,命运仍做出了残酷的宣判,意大利最终沉向了水底,在溺毙前留给世界的三次惊叹,也成为了他们在本届世界杯上的最后回响,留给球迷多少遗憾的泪水!

真是为你疯狂为你绝望,痴痴傻傻为了谁?

教练的无奈与癫狂。球迷疯狂或绝望,教练有时也是很受伤,有时也癫狂。法国,一个让人神往的国家:如黄昏般浪漫,如黎明般感性。法国队闹出内讧,阿内尔卡辱骂多梅内克成为导火索,随后法国队又出现“罢训门”,一时间法国队上下乱成一团。最后一轮小组赛对南非之前,阿内尔卡被法国足协开除,队长埃弗拉等球星均上了黑名单……南非最后一战,法国队小组赛出局,无疑是法国世界杯历史上的一个耻辱之战。看看多梅内克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的无奈,真是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感叹。有人说不知进退的多梅内克,“一生负气成今日”,只能落得个“四海无人对夕阳”的下场。可悲可叹!

同样是教练,阿根廷主帅马拉多纳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小组赛上三连胜,小组第一出现,让这个无所不能的上帝之子展开了丰富的想象。被国际足联评为“20世纪最佳球员”年近50的马大帅哥如今站在绿茵场上运筹帷幄,真是意气风发。这个上帝的宠儿在世界杯镜头上频繁晃动,我们见得最多的是他络腮胡子和一身西装,时而指指点点,而每每球员进球时,老马似乎又寻找到当年世界杯上的自己,紧握双拳往上一勾的标志性POSE,颇有对于喜爱的弟子惺惺相惜的英雄情怀。与弟子握手拥抱,老马把这样的哥们义气演绎得如此精彩。

德国的克林斯曼,韩国的许丁茂,美国的布拉德利,意大利的里皮……幸运的幸运到天,倒霉的倒霉透彻。似乎是冥冥之中生辰八字早已在世界杯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任由上帝安排:绝望或者癫狂,都是演给世人看的。

一个男人的眼泪。从我看球到懂得一点足球知识开始,历届世界杯上都有男人的泪水让我无法释怀。在我看来,这不是导演和演员的杰作,都是发自真心的表白。1990年“坏孩子”英格兰19号加斯科因像孩子一般哭泣,1994年罗伯特巴乔罚失点球丢掉世界杯时隐隐的泪花,1998年法兰西世界杯上英格兰的保罗因斯的罚失点球后的黯然神伤的泪水,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的阿根廷战神巴蒂斯图塔蹲在替补席位哭泣,2006年德国世界杯上右腿受伤下场的小贝掩面哭泣时的悲憾。

南非世界杯上最让我感动的一个男人——朝鲜球员郑大世。在同巴西开场朝鲜国歌响起时,他泪如泉涌,那种伴随着抽搐和抖动的面庞敲击着人们的心灵。职业球员的辛酸,突围世界杯预选赛的艰辛,还有此次进军世界杯中承担的国家使命,让他泪流满面。看看本场比赛的精彩画面:第10分钟,郑大世禁区左侧摆脱3人防守后小角度射门,第28分钟,郑大世见血(大腿表皮受伤流血),第55分钟迎麦孔石破天惊的零度角进球,第71分钟,巴西2∶0。即将踢满90分钟时,满场飞奔的郑大世头球摆渡助攻志尹南,志尹南接球后杀入巴西禁区的左侧,带球加速突破了巴西两名防守队员后起左脚抽射,“普天同庆”应声入网,最终的比分就定格在朝鲜1:2,体面地输给了巴西。

男人的眼泪其实应该是世界杯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郑大世以一种男人的眼泪开场,以一个男人的方式作结。亚洲的男人更是难得见到这种坚强温柔于一体的泪水。

……

进入21世纪的足球,一方面我们在抱怨它越来越功利世俗,一方面我们又看到了它在还原体育精神的同时,开始掺杂娱乐的因素:情色,疯狂,绝望,无奈,癫狂,眼泪……没有男人黄健翔的激情解说,似乎有些乏味;没有众多“乌鸦嘴”的瞎说,让人耳根清净安心看球;有了发送短信猜比赛结果的再三鼓动,让人看球亦如在看商展。好在最最难忘的是,有了绿茵场上非洲小鸟的悠闲(6月14日晚22时,世界杯E组日本与喀麦隆队在布隆方丹的自由州体育场两队沉闷的比赛中,一只小鸟场上闲庭信步),让人看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竟是如此不可思议。

春夏秋冬,一年一个轮回,这是自然的轮回规律;四年一个转身,这是足球的黑白规则。够了够了,所有这些,都是在电视直播中现场看到的风景。还有多少风景值得回味呢?请你告诉我,让我们一同积攒起来,趁着世界杯还没有落下帷幕的时候。

有感乌龙球

喜欢体育的人都知道,凡是涉及到进门框的球类比赛,都难免有队员把球打入了自家门框的“乌龙事件”。橄榄球有,曲棍球有,冰球有,篮球也有……然而,在所有的球类比赛中,最让人揪心的仍然是足球中的“乌龙球”。

乌龙球源于英语的“OWNGOAL”一词,意为“自进本方球门的球”。“自摆乌龙”是乌龙球的成语说法,它源于广东的一个民间传说:久旱之时,人们祈求青龙降下甘露,以滋润万物,谁知,青龙未至,乌龙现身,反而给人们带来了灾难。“摆乌龙”引用到足球赛场上,指本方球员误打误撞,将球弄入自家大门,不仅不得分,反而失分,这与民间传说的主旨十分吻合。北京时间6月14日晚,南非世界杯E组首轮的比赛,丹麦队0∶2不敌荷兰队。比赛中,左后卫西蒙鲍尔森的一记乌龙球,让己方形势急转直下。此后,库伊特的补射得分彻底断送了丹麦人的希望。赛后,不少媒体均指出比赛的拐点便是那记乌龙球。连丹麦主帅奥尔森都在抱怨,自己的球队踢得并不逊色。面对实力强大的荷兰,丹麦的防守还算稳固,无奈突如其来的乌龙球完全打乱了部署。

世界足坛的“乌龙史”源远流长。其中最快的一粒乌龙球要追溯到1977年1月3日,在主裁判吹响开场哨之后,剑桥联队球员克鲁斯不假思索的一记大脚球回传门将,正在门前做准备动作的门将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皮球滚进了自己把守的大门,此时比赛仅仅进行了6秒钟。

1978年阿根廷世界杯,当时还是西德国脚的福格茨的一个致命失误葬送了卫冕冠军晋级8强的希望,为此这个“科多巴惨案”的制造者成为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对这个进球,福格茨至今记忆犹新:“在代表德国队的96场比赛中,我一共打进了2个球,一个是8∶0大胜马耳他时进的,另一个就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进的乌龙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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