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柔和温暖的太阳,缓缓自海平面升起,羽化帝国都城广场早已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人立在广场外围的看客席,正中心的比赛场地却空无一人。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今天是羽化帝国三年一度的才人大会,几乎都城内能来的都来了。仅仅看客就有十万之多,更别说还没算维护治安的军队,以及参赛者。能容纳数十万的场地,恐怕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家。
每年的才人大会都会有人提前预定座位,晚了的话再高的价钱也买不到。因此也有部分人提前预定座位,等几乎无座之后,再以高价卖出。官府每年也公道,仅仅对座位收取费用,站着的一律不收。
看客席最高的位置坐着两个人,那里视角最好,能看到场地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主持大赛的最高裁判人,左边的是四十多岁的男子,满脸络腮胡子,身披银色铠甲。袁潭刑部侍郎,代表的是帝国兵部,礼部、刑部、户部、吏部、工部、中间的是一个鹤发童颜胡子发白的老头,据说是夫子学院的院长。已经有一百多岁,外人皆称呼老夫子,在朝廷和民间的声望都很高。夫子学院每年都招收大量的学员,上至官府子女,下至寒门子弟。即使那些太师元帅见了,都是必恭必进。他们的部下多多少少,都师从夫子学院,也是新生军的主力来源。最右边的席位还空着,不远处身着七彩琉璃裙的妩媚女子,姗姗来迟。窈窕美妙的身段在走路间风吹柳摆,让周围的男人大吞口水。即使刑部侍郎袁潭,也脸色涨红。五音阁梦非雨,帝国无数男人视之为女神。多少富家子弟为一堵此女容颜,一掷千金,可惜没有一人见过。五音阁不同于青楼,以才艺起家,底蕴丝毫不下于青楼那哗哗的真金白银。
青楼是官场富家子弟的风流场所,家规与国法都有规定,官不入青少不进楼。也就是当官的家属,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禁止子女进入青楼,认为那个地方很污秽会消磨人的斗志。五音阁截然不同,是上流人士的高雅场所,以诗词歌赋相互交流,也是人人相互吹捧得地方。
“你这小娃娃每年都是最后到,要是还这样,下届怕是见不到老夫喽!”他们两个认识多年,自然是能开一些玩笑话。
“夫子说笑了,你还年轻着呢!你这红润的皮肤我都羡慕的紧。”梦非雨自来熟地坐了下去,瞧着袁潭:“你是刑部的?面生的紧呐,李老头怎么没来?”
袁潭面色很不自然,他可是仅此于尚书的正三品官员,梦非雨竟然不认识他。“在下袁潭,隶属于刑部侍郎正三品,由于尚书年迈耳聋眼瞎,我才前来。”
“怪不得!”梦非雨心中有些意外,她和李尚书有交情才敢叫李老头。侍郎隶属尚书下属,竟然直接说耳聋眼瞎,太不把刑部老大放在眼里,这种品性官做不久。他能来这里主持,只因为六部今年轮到了刑部,看来刑部缺顶梁柱。
“啪!”老夫子拿起拐杖照着袁潭脖子打下,“耳聋眼瞎?你这小子是不是说我老糊涂了!”
“老家伙你真以为我不敢?”袁潭当即站了起来,瞪着铜铃大眼手握向剑炳,看其样子极有可能闹怒之下做出可怕的事情。
“铿锵!”
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袁潭还没有反应过来,脖颈后背肚子,均架着明晃晃的兵器。
“刑部真的是没人了,这种不知道尊师重道的人,也能来主持才人大会。”说话的正是新任礼部尚书周定,同样出自夫子学院:“夫子受惊了。”
“不妨不妨!不过是顽劣孩子。”老夫子不紧不慢抚着胡须:“此事可大可小,袁什么来着?你老老实实坐下,老夫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给李尚书三分薄面。”
“周定!你礼部也想来趟这趟混水?”袁潭目光转向偷袭他的人,年龄和他相仿,只不过对方已经做到了尚书的位置。
“有什么不敢?第一你目无长辈当罚,第二欲对夫子不利当罚,第三见了上品官员直呼其名讳,当罚。来人把袁潭就地帐棍二十!”
“你敢试试我让你人头……嗷!”袁潭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礼部的人按在地上,刀鞘重重砸在屁股上。
“根据当朝律法,凡是对裁判人不利的先斩后奏,不问缘由给我拿下。”不知不知谁叫了一声,观众席各个部门的军队都赶了过来,北方最先到的是身披银铠的刑部人马,其后是维护都城治安的黄色铠甲的破虏军。
“大胆!”周定同样拔剑相抗衡,周围的刑部人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只是到了眼前全都没动。眼前的人官职都比他们大,根本无权处置,只得将自家上司救下。
袁潭捂着屁股怨恨地瞪着礼部尚书:“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绑到大牢,所有刑法都尝试一遍,再上报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从四面八方赶向裁判席,为了确保比赛安全,他们被派到各个角落,哪想到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出了乱子,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谁敢在才人大会闹翻天了!”
“城防军干什么吃的,这么大动静看不见。”
“澹台运恒,说话给我小心点,怎么不说你家的护卫军,三千人还那么近啥都不干。”
“你们两个多少年了,还这个德行吵死算了。”
“有没有知道那边情况的?”数十名维护治安的文武官员,集体向事发点跑去。
“根据部下来报,是刑部袁潭跟礼部尚书周正打了起来。”
“啥?他们两个打?内阁学士你们说说看咱们还去不去。”
“当然得去!”
“必须去!”
“不然没法跟皇上交差。”
才人大会,本来这些当官的可以安心玩几天,哪想到昨天就接到圣旨,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不论文武,均得以身作则维护才人大会安全。
“你们这些人啊,比赛还没开始就自己开始表演,真够厉害的!”清脆的话音落下,十六七岁的女孩从人群中挤出。
“礼部尚书周定见过公主!”
“刑部侍郎袁潭见过公主!”
“都护府将军澹台运恒见过公主!”
“翰林院掌院许名见过公主。”
……
“瓶儿咬着嘴唇,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官员。“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就不知道拦一下。过了这几天,你们就是被人打死我都不管。咦,这里还有空座!”瓶儿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身后的异样才说:“别跪着啦,该干嘛干嘛去。”
“是公主!”众人异口同声,撒丫子走的比来的时候还快。对于朝廷各派系的争斗往来一久,说到底是她几个哥哥明争暗斗,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小公主你也来了,怎么没看见三殿下?”平时小公主就爱缠着萧天,奇怪的是今天她竟然一个人。
“梦非雨见过公主!”
瓶儿看都没看梦非雨,不耐烦道:“夫子快宣布开始啊!我可是一大早就起床,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