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容瑶醒来,已是辰时,洗漱完毕便由小厮引领去了前厅。当站在前厅门口,便看到一身红衣女子早已坐在桌前。
绝美的轮廓,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若如秋波的眼睛,玲珑挺秀的鼻子,还有一抿一抿的朱唇,完全勾勒出秀色可餐画面。
慕容瑶不禁拇指食指摩挲一下,不知怎么的,昨夜知道前辈就是自己梦中那个红衣女子,自己居然不知如何面对她,总感觉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自己心有点堵,还有一点点的疼。
洛溪似乎发觉门口有一缕目光盯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扭过头,便看到慕容瑶站在门口。
今日她身穿紫袍玉带,一支红玉钗将墨发高高绾起固在脑后,留有一半墨发散披背后,斜插一支碧玉簪。脸上略施粉黛,蛾眉皓齿,更映衬出她姣好绝美的容颜。
洛溪不禁抿了抿唇,想不到今日这丫头打扮的如此端庄高雅,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更让人挪不开眼睛。
“阿瑶,早呀,过来吃饭吧。”洛溪笑着对她打招呼。虽然昨日自己联合若兰师侄,赤影丫头还有青儿丫头的话做了猜测,但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能冷场呀。
慕容瑶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走过来坐到了洛溪对面。青儿三人便坐到了另一个桌子上吃饭。
饭桌上,她们二人谁也不说话,气氛着实有些尴尬,让另一旁的青儿三人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吃饭更是小心翼翼。
洛溪往对面时不时抬了抬眸,只见慕容瑶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就是自顾地吃饭。果然是长公主殿下呀,连吃饭都这般矜持优雅。可是同在一个饭桌上不说话,这气氛也是挺奇怪的。
过了一会儿,洛溪实在忍不住了,故作镇定,朝着慕容瑶笑道:“阿瑶,你的衣服我今早洗了,等晾干了便给你送去。”
“嗯。”慕容瑶轻轻发出一个音,没有抬头,还继续手中的动作。慕容瑶表面上一脸镇定,其实内心再看到洛溪第一眼已经慌乱。
她联想到那个梦,实在想不出在梦里自己与洛溪为何要贴这么近,为何现在看到洛溪心会隐隐作痛,为何洛溪不认识自己。
昨夜回到屋内自己问了青衣红衣,她们解释说是因为洛溪曾经受过重伤才导致失忆,自己与洛溪曾经相识细节她们知道的并不清楚。而青儿的回答是,自己与洛溪是很好的朋友,因自己心绞痛与洛溪有关,她们没有敢在自己面前与洛溪相认。
昨夜听完她们的解释,其实自己心中有很多不解之处,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有问题?
等她们吃完饭,便坐着马车去往太守府。青衣红衣在外驾车,青儿跟在一旁,洛溪慕容瑶坐在车内。此时车内气氛怪异,慕容瑶脸上写满冷淡,洛溪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刻钟,青儿拉开车帘,“小姐,太守府到了。”
太守府一众人早早就站在门口迎候大驾,见慕容瑶从马车里出来,赶紧下跪参拜。
慕容瑶由青儿搀扶径直踏进府内,太守起身后,狠狠瞪了洛溪一眼,洛溪也不甘示弱,带着蔑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慕容瑶直接端坐正堂,面若冷霜,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与气质,盯得站在面前的太守不敢抬头。
镇江远离京都,镇江太守不是每日就可以上朝见到长公主殿下的。早就听闻当今殿下是个冷情独断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眼神凌厉的让人不敢对视。
慕容瑶审视了一圈站在面前的人,终于冷冷开口:“你就是镇江太守司马辉吧。”
第一次见当今长公主容颜,司马辉双腿有些发软,“回...回殿下,正是微臣。”
“今日虽是你与本宫初次见面,但是本宫对你略有耳闻。常听京都御史称赞你,说在你的治理下镇江百姓安居乐业,更是形成路不拾遗外户不闭的好风气。本宫一直想找个机会奖赏你一番,奈何事务繁忙总是忘记,近日本宫微服外访,恰巧路过镇江,便来看看你。说吧,你想向本宫讨要什么奖赏?”
听了慕容瑶的话,司马辉松了一口气,有长公主殿下做主,就不信制服不了这张狂的丫头。这般想着,司马辉瞅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洛溪。
洛溪听了慕容瑶的话,心里有些别扭。这丫头昨日还说同我一块解决此事,今日怎么一来就与这太守套近乎?自己倒不怕他们怪罪,关键是怕自己走了,太守会寻景和堂的茬。难不成自己曾经让这丫头厌恨,她要报复自己?
“回殿下,为皇上分忧乃是微臣份内事情,微臣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殿下为微臣做主,杀了这丫头,以报我儿双腿残疾之仇。”说完,目光狠狠瞪了一眼洛溪。
洛溪朝他冷哼一声,“你那混账儿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姑娘,我只不过给他一点教训罢了。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说到底,还是你这当老子的过错。”
“殿下,你听听,这丫头出言不逊,颠倒是非。我儿正值风华正茂,定然有意中的女子去追求,绝非他说的调戏。”
“哼,我已经在镇江打听了,你那混账儿子仰仗是太守之子,平日作威作福,强抢民女,霸占良田,乱收保护费,挑衅兹事,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若有一两个敢站出来说话的人,便打的他人重伤或残废。听说去年便打死一个老伯,你那混账儿子不但没有得到处罚,而且还强抢人家孙女做小妾,害得这丫头咬舌自尽,不知太守可知此事?”洛溪说完还顺便挑了一下眉,一副玩味的口气。
太守听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己的儿子平时做了什么事,自己再清楚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去年打死人这件事,自己特地用了职权压下去,想不到今日竟被这丫头当殿下的面说出来。
“殿下,切勿听这丫头胡言。我儿平日是有些贪玩任性,但绝非大奸大恶之人,还请殿下明察。”
慕容瑶扫过司马辉卑躬样子,又联想到昨夜在景和堂盛气凌人之样,眼神更加冷淡。“你放心,本宫定为爱卿做主。”
听到殿下的话,司马辉吐了一口气,站直身体,对洛溪不屑地轻笑一声。可接下来慕容瑶一句话,让司马辉立刻吓得腿软。
“青衣,你去街上寻百人打听,看刚才前...”‘辈’字还未出口,慕容瑶觉得甚有不妥,便转换了称呼,“看刚才洛溪说的话,是否属实。”
“是,殿下。”青衣领了口谕欲走,却被司马辉止住了。
“殿...殿下...这是做何?万不可相信这丫头的鬼话呀。”若是寻来一百人问,肯定情况属实,到时非但报不了仇,而且自己仕途也完了。
“爱卿这是作甚?本宫这是为你做主,切不可让洛溪冤枉爱卿,污了爱卿美名。”慕容瑶嘲讽之意如此明显,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司马辉吓得一身冷汗,双腿发软,一动不动,任由青衣从身边走过。
洛溪打量了一下慕容瑶,想不到这丫头摆出长公主殿下架势,和之前身着白衣恬静模样,真是大相径庭。长公主殿下架势太冷太凌厉,要是这幅模样,自己万不敢在醉酒时候调戏她呢。不过自己实在好奇,那个敢抛弃长公主殿下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受不了她如此冰冷模样呢?
慕容瑶感受到洛溪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而且还若有所思样子。她今日一身红衣,实在不敢直视她,怕又想起那个梦中情景。
慕容瑶清咳两声,打破屋内安静,“青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听闻爱卿犬子被打成重伤,本宫既然来了,就将他抬出来让本宫瞧一瞧吧。”
司马辉吩咐下人去司马诚房内,不多时,四个小厮便抬过来一担架。司马诚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只不过肩膀被弄骨折,双膝被弄残废,目前只能躺在担架上。
等到了屋内看清洛溪,双目立刻睁大,眼珠因怒气而通红,“爹爹爹,就是她!就是她!”
洛溪低头瞥了他一眼,“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我下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