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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光明

圣光779年,罗克镇

雪落满了街道,堆砌了厚厚一片,世界被漫天白色取代,寒风吹过,呼呼作响,扬起了地面的几片雪花,雪花又零零散散飘落在杳无人烟的街道,远处,被积雪压住的干枯的枝干终于承受不住重量,重重坠落在地。

位于罗克镇中心的圣心教堂门前,大大小小几十个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迎着皑皑白雪,跪在冰冷的地上祈祷,表情虔诚,双手合十,教堂大门上方,竖着一尊精雕的神像,张开六翼,像是怀抱着众生,大门两边,是高耸的尖塔石塔,由古老的青砖石块堆积而成,呈八角形椎体。

突然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教堂门前,身穿红色长袍,头戴红色绒帽,右手持权杖,左手执圣经,这是教廷的红衣主教阿德曼,红衣主教一出现,底下的数十人神色变得更加激动起来,纷纷高呼着主教大人。

此时红衣主教阿德曼举起右手,扬起权杖,嘴里喃喃着咒语,权杖开始发出闪光,光芒照得人们低下了头,身子被光照在地上映出阴影,这时光开始从权杖分离,一点一点剥离出来,可以看到点点的闪光一点一点闪烁到底下人们的身边,最后吸入到他们身体中。

光进入人们的身体后,人们变得更加虔诚,低下了头,跪拜在地,丝毫不顾地面积雪的冰冷,片刻过后,从人们体内又飘出点点白光,向着权杖而来,逐渐被吸入其中。

红衣主教一侧,少年莱特正站立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人群中有一个女人,身体僵硬呆滞,眼神空洞带着死寂,头发肮脏不堪,似乎很多天没清洗过,凌乱地散落在两旁,如野草一般,穿着厚厚的破旧毛衣,满是污垢,散发着一阵的恶臭。

她随着人群一起跪拜在地,只是眼神空洞,只是跟随大家一起双手合十,旁边是她的家人,心疼地看着女人,虔诚地祈求神明救赎。

女人的异常引起了街道两旁站立着的人们的注意。

“那个是丽萨吧?”有人开口说道。

“是的,我认得她,虽然她样子憔悴变化了很多,但是确实是丽萨。”另一人回答。

“怎么回事?为什么丽萨变成了这样,我记得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你们不知道吗?她孩子没了。”

“什么!怎么回事?丽萨的丈夫不久前就死了,当时丽萨肚子里还怀有孩子,据说已经四个月了,我还觉得她丈夫总算是留下了一个种,怎么就没了?”

“都是一个贵族。”这时说话人的声音低了很多。

“当时丽萨怀着孕,经过了一个贵族身边,据说是不小心碰到了下那位贵族,尽管她百般道歉,结果还是被贵族殴打了,孩子也流产了。”说话的人很小声,但是语气也是愤怒的。

“什么!这……”

“有没有人性!”

“你小声点!找死吗?!”

丽萨空洞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是机械得随着人群动作,丈夫没了,现在连孩子也没了,那么活着,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去哪里能找到她的救赎。

因为担心丽萨的状况,所以她的家人将她带来教堂这里,祈愿主教大人能带给她救赎。

“尊敬的红衣主教大人,求求您救救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已经完全失去希望了,求求您带给她点神的启示。”

红衣主教阿德曼来到这个丽萨面前,不顾丽萨凌乱肮脏的头发,将右手按在丽萨的头部,嘴里喃喃着光明咒语。

过了一会,一丝黑色的烟雾从丽萨的头部升起,逐渐凝聚成了黑色的一片,红衣主教阿德曼高举起权杖,更大声地吟唱着咒语,一道光芒亮起,一瞬间将这一片的黑色打碎消融。

丽萨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她望着这束光,眼泪流了下来,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慢慢的哭泣声小了下来,最终恢复了平静,丽萨变得虔诚,跪坐在地,接受着阿德曼的洗礼。

“感谢尊敬的主教大人,感谢尊敬的主教大人。”丽萨的家人充满感激地说道,也和丽萨一起跪在地上,虽然地上是冰冷的雪,但是心却觉得充满了温暖的光。

其他的信众则是更加虔诚地祈祷,权杖吸收到的光芒更加闪耀。

“你看到了吧,莱特,这就是信仰的力量。”红衣主教阿德曼开口说道。

“他们在信仰什么?”莱特问到。

“信仰是去相信我们所从未看见的,而这种信仰的回报,是看见我们所相信的。”红衣主教回答道,手中的权杖发出着光芒。

莱特低着头,思索着,忽然莱特抬起头来,看到六翼天使张开双翼的神像。

“如果有一天,天使也堕落了怎么办?”他问到阿德曼主教。

“最光明的天使也许也会堕落,可是天使总是光明的,因为知道黑暗的痛苦,你才能知晓光明的可贵。”红衣主教阿德曼打开了手中的圣经,喃喃着咒语,更多的光发出。

“这世间有光明无法驱逐的黑暗吗?”莱特看着点点闪光,若有所思地问到。

“不管夜晚多么黑暗,黎明,总是会到来的。”阿德曼主教微笑地看着莱特,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莱特转过身去,看着底下跪拜着的信徒们,默然无语。

不管夜晚多么黑暗,黎明,总是会到来的,只要这么相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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