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高不过五尺,但手上却稳稳当当的拖着装有六人的箩筐。其速度也相当的考究,每一步仿佛都经过了丈量,一样的距离,一样的用时。
“刺啦!”开采矿地的路会有几多平整之地呢?垫底的林黎背部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冷白鲜嫩的背部在满是小石子的地上可劲儿的摩擦,新的血痕覆盖在旧的血痕上,为这座寂静的矿山场增添了些许活力。
林黎眼睛还未睁开,就已经感受到了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然而林黎从小到大的糖都是自己梗着脖子挣来的,这次也不例外。即使后背斑斑血迹里还混杂着嵌入肉里的细锦布料,林黎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快速的打量四周,他,好像在一个洞穴里面?
林黎本想起来,好生打量一下这洞穴。“嘶~”刚想起身的感觉到了手腕的剧烈拉扯,转头一看,他的右手手腕被一根纤细玉钉钉在了石子路里。
疼痛之余,林黎心中还是庆幸的,因为玉钉错开了他的手筋。
躺回去,让右手处于一个相对舒服的状态。左手在腰间摸索,腰带里卡着止血的创伤药。还在!用牙咬开封口的布条,稳稳地把药送到玉钉钉的地方,眼里闪过隐忍的。
药粉围着玉钉铺得满满当当。
随着药瓶落地声响起的还有玉钉折断的声音,伤口更为狰狞了,血不停的滴流着。
林黎像是毫无感受一般,撕下自己残存的衣袍,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全程林黎都未曾哼一声,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若不是额头的大粒大粒的汗珠出卖了身体的疼痛,怕是会认为他没有疼痛系统。
沾着药粉和血迹的左手,轻缓的拨开碎碎的小石子,果不其然,石子下面有一条细小的青铜渠。
血祭?
林黎觉得八九不离十,但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本来平息了一场争论,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被人带到了这里呢?而且自己的后背……
细细小小的青铜渠,歪歪扭扭的安置在小石子下,若不是血液的浸染,怕是会被当作一桩笑话来看待。
林黎虽然被钉得极为血腥,但却没流多少血。
洞穴不是很大,但同时容纳三,四个壮年男子不是问题。都躺着那种。林黎拨弄了一会儿,就到了洞穴壁边上,顿了顿,林黎直接伸出食指沿着青铜渠延伸的方向探区,指尖弯曲的向上探去。
洞壁大概有林黎石子三分之二厚。
林黎蹙眉,强攻是不可能强攻得了。凝神闭眼,感受不到气流。到底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没了长辈,没了同伴。
冷静如斯,也出现了从没有过的慌乱。夜明珠淡淡的光晕下,林黎本就瘦弱的肩膀好像又塌下去几分,看着极为萧条。
林黎想着,要不,就这么死在这里吧。反正自己不人不鬼的不是吗?
本是一下子无了主意的胡思乱想,线下却成了盘旋在心头消散不去的阴影。
林黎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屁股落地的一瞬间,林黎似乎比站直之时还轻快的许多,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还隐隐有了些许笑意,这是往日里在林黎脸上寻不到的快活。
嘴角还残留着笑意的林黎缓缓闭上了眼,许是夜明珠品次太差,掩住了林黎眼角的湿润。
意识涣散之际,林黎仿若听到了谢邀的呼喊声。
“林黎!林黎!花花!你在哪?”
“花花!”
“花花!”
谢邀个混蛋还叫这个名字了?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溃散开来,一丝不流。林黎带着笑意的脸又冷了下来,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眸中现在才又了神采。
“在这。”
循着谢邀的声音,找到声音最大的那个壁面,林黎踹了踹避面。应和到。声线虽然平和但却高冷不起来,不扯着嗓子喊,谢邀八成只能听到自己一声覆一声的花花。
林黎刚应谢邀没多久,着壁面就轰隆隆的缓缓升起。
看着两步外一身厚灰的谢邀,林黎很庆幸自己脑子还在,往后退了些许,要不该和谢邀一个鸟样了。
伸脖子一看,好!左右只有谢邀一人,抬腿,踹!
“都说不要叫这个名字了!”
谢邀被踹了一脚,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衣裳,嬉皮笑脸的道:“小时候用这个名字一叫你,你可高兴了!欸!别别别,我错了!”
看着林黎的手腰间抽出墨玉盘,谢邀识相的秒认错,就差跪下来叫林黎爸爸,只求别打了。
看着谢邀的怂样,林黎气也消了不少,但墨玉盘也没有打算放回去的样子,在手中把玩。然后道:“其他人呢?”
谢邀有一瞬间像卡壳了一般,但又很快恢复道:“这不是先寻你来了嘛。”
林黎眼眸一暗,盯着谢邀的眼睛喃喃道:“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