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续传大陆?!哥,别玩了!我家里还有百亿家产等我继承呢!”顾阅声音高昂,激动的声线中埋着满当当的惊恐和慌张。
谢邀被他过激的态度吓了一跳。
顾阅有些崩溃,双手成爪,薅着寸头,眼睛猩红,仿若困兽。
“兄台,兄台?顾阅?”
顾阅似乎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谢邀,满面泪珠。他明天高三,打算好好学习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顾阅这副样子给了谢邀极大的震撼,一向没心没肺的谢邀不禁有些疑惑,离家,会如斯痛苦吗?
这问刚浮现在谢邀脑海里,船家就习惯性的高声吆喝着。
“后生们!到了!半粒青子!”
林黎扔了一粒青子,先行下船,后面二人亦步亦趋。
摆渡人掂量着手里的青子,看着后生们远去的身影,朗声到:“哈哈……后生们,常来玩啊!”
过了丹水,就是时山,陆门之地。
五门之下皆有居民,受五门照拂。
谢邀一来,居民们便纷纷与其打着招呼。一时间谢邀那存不住事的脑袋便把刚才的问题抛之脑后。
顾阅赘在末尾,抹了抹脸。强迫自己接受现在这副光景。
看着周围人的衣饰,顾阅还是觉得鼻头酸楚。
大庭广众之下,只得打量这座只见零星建筑从山脚到山顶,是山不见一草一木,真特么奇怪。
没多长时间,又到一处渡船口。
只见一对夫妻迎风而立,夫妻旁边还站着一个青衣少年。
“伯父,伯母。”谢邀与林黎皆拱手行礼。
顾阅微微弯腰之后才觉得不对,有不想改,便直直的站在一旁。
陆父见顾阅,袖中指尖微动,随即微微皱眉,眼睛看向林黎。
林黎答:“半路所遇,他言,家住京市,想着此番路途遥远,没准能路过,就带上了。”
陆父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陆母轻摇其衣袖,“儿孙自有儿孙福。”
随即,开口便是对几人的叮嘱。且还从陆父身后包袱里拿出六双黑靴分了下去,嘱咐一定要把其余两双明显小很多的靴子带到苏叶,唐酒手上。
本想着谢邀爱跑跳,费鞋,便多做了一双,且谢邀和顾阅身高差不多,如今正好。
看着顾阅两袖清风,衣服也是谢邀常穿的样式,又将要和自家儿子一道,也没甚见外。
剔透白玉子各赠与一份,还多有两份让青衣少年揣着,给唐伈淡和苏叶。
来这之前,顾阅也是个大爷,没成想有一天衣服都要别人恩惠,能做的只有连声道谢了。
上了船,过逐水,至羭次山,唐家相门地界。
船上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顾阅看着眼前之人一副书生打扮,刚才在岸上还是板着脸,一副正经严肃样,现在却眉眼温润,嘴角含笑,一副如沐春风的的模样,特别是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在水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这变脸速度,可以!
“你好,我叫顾阅!请问您怎么称呼。”
一些不经意的习惯总是提醒着别人与他的不同,比如顾阅现在准备和陆空青握手的姿态!
顾阅等了一会儿,没见陆空青回应,顿时醒悟过来,尴尬的笑了一声,“抱歉,我们那边,这般打招呼,我一时没改过来,望见谅!”
“倒是陆某孤陋寡闻了,还望顾兄莫见怪才是!我姓陆,名语苏。字,溪乾。”
“幸会,幸会。”
谢邀闲的无聊,手里抓着几枚陆伯父给的白玉子,上下抛跩,陆语苏的目光马上便聚集于此。
“谢儿啊,你要是不喜欢这玉子,给我呗。”
见陆语苏盯着白玉子的样儿。谢邀大笑出声,顾阅不知为何,但是耳边飘荡着这爽朗的笑声,心中也不由的释然很多。也随着轻笑出声。
陆语苏听着这笑声也不恼,笑着说到:“谢儿啊,几日不见,我这龟壳……”不知何时,陆语苏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龟壳。
谢邀连忙讨扰,还把手中的白玉子献上,陆语苏才收了龟壳。
“唔...看相貌你与我年纪相仿,不知到底几何?”
“快十七了。”
陆空青闻言,沉吟了一下,“哦?你倒是比我我还小上一些。”
顾阅看陆语苏很厉害的样子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刚才我听闻谢邀叫你陆大哥,若你不嫌弃,我和谢邀一样如何?”
陆空青听言脸上并无什么大变化,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点了点头,有说到:“既如此,我便给你一卦,88折!十个白玉子!”
龟壳从袖中滑落到陆语苏手中,只见其轻轻摇起,便想起一阵沉闷的撞击声,这声直击顾阅心中,似乎在告诉顾阅,往昔的一切不再存在。
陆语苏竟是第一次不能领会古钱之意,难得的在父母之外收起笑脸。
一会儿后,林黎余光看见陆空青还准备再摇一次的龟壳,不动声色的出手按下,轻言到:”昨日观星而得,不知其前后,逢即贵。
林黎的占星数,以命补,陆羽苏信得过。
顾阅年轻气盛的年纪,没多久就和二人聊到一块去了,林黎偶尔回谢邀几字,也算是其乐融融了。
说说笑笑,听着船家吟唱的地方韵调,顾阅觉得,万一这场旅途后面爆个彩蛋呢,世事无常,不是吗?
船即将到岸,目中所见的箭竹所生长之地越来越宽阔时,谢邀先行起身眺望。
下船,唐家相门便是到了
四人就看到再渡口便翘首以盼的母女。顾阅本想越过,谁知其余三人停了下来。对着一个温柔似水的妇女拱手行礼。齐声喊伯母。
经过陆家,顾阅懂得一二,一路东拉西扯下来,深知自己已成孤儿的事实。所以,见长辈,礼仪不能少,便跟着他们三人做动作。
有些滑稽,但胜在并无轻浮之意。
只见,妇女声旁的小女孩突然笑出了声,虽然并无恶意但顾阅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顾阅抬头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梳着双丫髻,双丫髻上还别着好看的蝴蝶结,精致的峨眉下一双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小嘴笑开,嘴边的梨涡分外的荡漾。顾阅不禁再心里大呼可爱。
“咳咳……”
夫人轻轻咳嗽,唐伈淡就立即从裂开嘴笑变成了抿嘴轻笑,尽显淑女姿态。
唐酒小声的叫了一声娘,尾音婉转,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谢邀三人人皆暗地里打了一个寒颤。
唐母拉着唐酒微微颔首,就招呼着他们往前面的茶馆走去。
然后唐母拿出了先前放在茶馆这边的黑色食盒。并说到:“伯母给你们备了好菜。”
顾阅看着唐母一颦一笑尽显温柔的样子,觉得肯定做得一手好菜。于是手不禁摸着肚子颇有几分期待。顾阅没有注意到的是,声旁几个人均脸色一僵。
唐母扫过几人神色,便一把拉过顾阅:“今年多了一个谁家儿郎?生的这般俊俏,看着模样也是饿了,来,都别和伯母客气。”说着招呼着其他坐下吃饭。
谢邀直言刚才在时山用过饭的同时还不忘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林黎和陆语苏,说:“你们说是不是?就是顾阅刚才没吃多少,可能是害羞的,哈哈哈。”说着还推了一推顾阅。
其余两人皆往后退半步,连忙应是。
在顾阅还在疑惑之际,唐伈淡也开口:“娘,我刚才已经吃过了,而且女子不宜吃太饱,您说是吗?”
唐母点头,看向顾阅:“看来只有你小子有口福了!”还未等顾阅从众的危机意识觉醒,筷子也被强塞进手里。
食盒打开,四个盘子装着一坨坨黑乎乎的东西,都看不清是何物。还有一盅汤,四人人份的那种大小,漂浮着还有血丝的脑仁。
顾阅铁色铁青正要顶不住时,唐伈淡一个移步到顾阅背后重重一点。
嗯,吐不出来了。嗯,味觉也没了。
唐酒三人就这样看着顾阅,在唐母的热情招呼下,苦笑着吃掉了三分之一的菜,还喝了几口汤。
顾阅听唐母说,这汤很补,是羭次山上的一种外形极其像猿猴但是双臂比猿猴还长,擅长于投掷名为嚣的脑子为主料。
至此之后,顾阅看见温柔的女子做菜,心肝都会一颤。
唐母又给了几人不少白玉子,嘱咐路上小心,并吞吞吐吐的道:“若受不了就回来山脚下住着,伯母杨你们啊!”
几人没让唐母送到下一个渡口,说着体谅唐母走这么远的路,辛苦。
实则几人在渡口一人买了好几个包子,吃得狼吞虎咽的,谢邀嘴里还说着,一日未进食,饿死了。
顾阅白眼翻到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