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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贾琏成亲(二)

这中国传统婚礼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个部分。

纳采: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问名:男方家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纳吉:男方将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后,在祖庙进行占卜。卜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纳征:亦称纳币,即男方家以聘礼送给女方家。请期:男家择定婚期,备礼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亲迎:新郎亲至女家迎娶。

贾琏的主母虽然是刑夫人,但是一方面贾琏从小养在二房贾政这里,另一方面这场婚事也是王夫人极力想撮合而成的。因此,这场婚礼的主事人却是王夫人。

从请媒人纳采到如今的准备纳征,都是王夫人一手操办的。

这一日,贾珠在屋内读书,一小厮走了进来说道:“珠大爷,琏二爷打发人来请你去吃酒。”

贾珠闻言,转头问道:“哦?可说所为何事?”

“回珠大爷的话,未曾说所为何事。”

“好吧,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厮走了之后,贾珠唤烟儿进来,换了一身衣服后,就出了院子,往贾琏的住处走去。

此时的贾琏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带几个小厮守在院外,等着贾珠。

见到贾珠的身影,贾琏眼睛一亮,赶忙迎了上去,搓着手,笑嘻嘻地说道:“珠大哥,你来了,小弟我已经备好酒菜了,就在里面候着呢。”

贾珠望着贾琏,说道:“我说琏老二,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客气啊?今天请我吃酒,所为何事啊?”

贾琏平日里和贾珠确实尿不到一壶,贾琏喜欢听戏斗曲,最烦的就是贾珠那种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因此和贾珠完全不是同路人,也说不到一块去。

贾琏面色有点尴尬,说道:“珠大哥,我们先吃饭,再慢慢聊。”

饭桌上,贾琏连续敬了贾珠好几杯酒,就是没说正事,弄得贾珠很毛躁,他可没有那么多闲功夫陪贾琏在这儿胡闹。

当贾琏准备敬贾珠第五杯酒的时候,贾珠将杯子放下,忍不住说道:“琏二老,你有事就说,没必要搞这些虚的。”

贾琏有点尴尬,搓了搓手,说道:“太太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不知道珠大哥可知道此事?”

贾珠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对方是太太本家的一个小姐。”

贾琏听后,神色凝重而焦急地继续说道:“珠大哥,我听人说,这王家姑娘性子泼辣,心窄好妒,厉害得很,可不是一个善茬。珠大哥,你能不能跟太太说道说道,我们换一个人。”

贾珠听后,不禁有点奇怪地说道:“你是从哪得知这些的?未出阁姑娘的清誉可不是随便说的。”

贾琏张口正准备说,然后又活生生地忍住了,只是说道:“我是听一个朋友说的,八九不离十是的真的。珠大哥,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如娶得?以后日子没法过了。”

毕竟贾琏这样的豪门公子,幻想的生活可是三妻四妾,群美环绕,要是娶一个善妒的正妻,说不定纳一个妾都要折腾,这可不是他要的生活。

贾珠开口说道:“琏老二,这王家和我们贾家可是世交,如今这门亲事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不是想退就能退的,这不仅扫了王家和太太的面子,这对两家的情谊也是极大不利的。况且,这未出阁的姑娘的性子怎样,外人怎么会知道,我猜八成是有人搬弄是非,妖言惑众。这样,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过几日我要帮你去王家纳征请期,我带你一起去瞧瞧,看看这个王家小姐到底如何?”

贾琏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如此甚好,那我小弟我谢谢珠大哥了。”

贾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琏老二,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兄弟,有事情可以直说,不必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自家兄弟,这般岂不是生份了。”

贾琏连连点头说是。

“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没有,那我就走了。”

贾琏忙站起来说道:“珠大哥不再喝两杯?怎么能这样就走?”

贾珠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就这样吧,我那边还有事情,改天再一起喝两杯吧。”

贾琏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恭送珠大哥了。”

果然,没过几日,王夫人就将贾珠喊去,说起了让贾珠代表荣国府到王家去下聘请期,这事贾珠作为贾家嫡长孙自然是责无旁贷,于是欣然领命前往。

第二日贾珠就坐着马车,贾琏乔装打扮成一小厮模样,跟在贾珠身边,后面则是几大车聘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王家赶去。

到了王家之后,接待贾珠的是同辈王家子侄王仁。

王仁算是王家子弟当中通晓事故之人,待人接物,颇有章程。

王仁将贾珠请入厅中喝茶,聘礼交接之事自有随行而来的管事与王府管事去做,自不必说。

“舅舅舅妈如今可在府中?来之前,家母叮嘱要拜见一番的。”

“老爷这些时日一直在外办差,并不在府中,只有太太在府中。”

接着又遣一丫鬟,说道:“荣国府的珠大公子来了,你去通报一下太太。”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丫鬟回来说道:“太太说了,珠大爷是自家的亲侄儿,不必太见外,直接进去便是。”

王仁听后,对贾珠拱手说道:“那小弟我在此候着,珠大哥若是有什么事,派人来吩咐即可。”

贾珠起身,对王仁拱了拱说道:“王兄客气了。”然后转身取了一个精美的小木箱,递到贾琏手中,对王仁说道:“多日未曾见过舅母了,准备了一些小玩意,讨舅母一个乐。”

然后贾珠就跟着丫鬟往府中内院走去,贾琏低着头捧着小木箱亦步亦趋地跟在贾珠的后面。

穿过百花争妍的庭院,走过弯弯绕绕的游廊,贾珠等人来到了王府主院的门外,贾珠接过贾琏的手中的木箱,对贾琏递了一个眼神,说道:“我前去拜见舅母,你就在此处候着,不可随意走动,冲撞了内眷。”

说完后,贾珠就跟着丫鬟进入园内,来到了一个暖阁之中。

暖阁内,有王子滕之妻王氏,小妾薛氏,以及一众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

贾珠进去之后,对王氏请安,说道:“小侄贾珠拜见舅母。”

王氏赶忙说道:“快别多礼了,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自家亲戚,这就见外了。”

说完后又转头对一旁的人说道:“哎呦呦,你们看看身姿相貌,可真是神仙一样的人了,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想当年,还是一个吃奶的娃娃,这么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那薛氏亦是接着话说道:“可不是嘛,还听人说荣国府这珠大公子书读得也好呢。”

“还是我那妹妹有福气,哪像我们家那小子,整体就知道厮混,也没有一个正形。”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道清脆嘹亮的声音传来,说道:“听说家里来客人了?”

贾珠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心中微微一动,这人不会是王熙凤吧?

话说这王熙凤并不是王子滕的亲生闺女,是其长兄的嫡女,后来长兄病逝,王子滕便将这侄女接入府内抚养长大,一应待遇如王府嫡女一般。

果不其然,王氏和薛氏听到这声音,脸色也扬起笑容,说道:“听,凤丫头来了,每次都是人未到,声先至。”

王氏对贾珠开口说道:“这是你表妹妹,小名凤儿,我们都喊她凤丫头,待会儿你也见一见。”

接着又吩咐身边的丫鬟,说道:“去叫凤丫头进来吧,来的是她姨母家的珠大哥,不碍事的。”

没一会儿,只听一道悦耳的声音的在耳边响起:“哎呦呦,早就听闻姨母家的珠哥哥,是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今日可算能见一见了。”

贾珠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鲜艳,妆容艳丽的年轻女子进入眼帘,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贾珠前身读红楼梦,更多得是关注王熙凤的手段能力,只知道她容貌也是极美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美法,今日一见,算是明白王熙凤与其他金陵十二钗不同的美。

若要说王熙凤的美,贾珠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妖精”。这是贾珠看到王熙凤第一眼,就不禁想到的一个词,这真是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媚而如妖,美而如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风骚如妖。

贾珠在看王熙凤的同时,王熙凤也在打量贾珠,一双灵动的丹凤眼在贾珠身上来回打量,神光溢彩。

王氏开口笑着知道:“怎么样,你这珠哥哥是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吧?”

王熙凤笑脸一扬,说道:“那可不,要不是你们说眼前坐着这个人是姨母家的哥哥,我还真以为是哪一个神仙下凡呢,都忍不住想上去磕几个头了。”

众人闻言不禁大笑,王氏指着王熙凤笑着说道:“平日在我们面前疯言疯语就罢了,今日在你珠哥哥面前,也不收敛收敛,说两句正经话。”

王熙凤轻轻一笑,说道:“怎么没有正经话,这正经话说来就来,小妹凤儿见过珠哥哥。”

贾珠亦是起身回礼道:“妹妹多礼了。”

“不多礼,不多礼,礼仪足了,才能伸手要东西。珠哥哥这第一次见面,可有什么见面礼啊。”

王氏笑着指着王熙凤说道:“你这凤丫头,怎还开口要东西?”

贾珠闻言一愣,接着不禁莞尔一笑,这王熙凤还真不按常理出牌啊。

贾珠伸手拿出放在一边的小木箱,说道:“这东西本来是打算带给舅母的,眼下只能借花献佛先送给妹妹了,舅妈那份等我回府再差人送来一份。”

本来王熙凤伸手要礼物也只是一句玩笑话,给大家逗个乐,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的珠哥哥还真有礼物相赠,一时之间又是惊讶又是惊喜,美目在贾珠身上流转不住。

王熙凤伸手接过小木箱,木箱入手微重,轻轻打开,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容貌,而且纤毫毕现。

王熙凤露出惊讶的神色,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说道:“这是西洋镜?”

众人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这个西洋镜可是价格不菲,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整个王府也只有王氏有一块巴掌大的,就这也要数千两。

王氏看了看王熙凤手中的镜子,说道:“珠哥儿,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贾珠笑着说道:“这西洋镜做工其实并不贵,只是我大周暂时无人可做,镜子都是海商运回来的,数量稀少,导致物以稀为贵,价格高昂。这面镜子是我一个朋友自己做的,所花费的成本也不过几十两而已,远没有上千两之巨。只不过我见这东西稀罕,想着带一面给舅母玩玩。如今恰好遇到凤妹妹,就先给凤妹妹了,回头我再给舅母送一面过来。”

王氏听闻后,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凤儿,还不谢谢你珠哥哥。”

王熙凤喜滋滋地收起镜子,对贾珠说道:“谢谢珠哥哥。”接着凤眸转了一转,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又忍住了。

贾珠看到后,心中大致也可以猜到,她估计看到这西洋镜,打起了做生意的想法。其实这镜子是贾珠自己捣鼓出来的,也准备简化一下流程,做成一门营生,本来还想着交给谁打理,眼下看来,王熙凤还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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