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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如燕双飞彩夕阳

屏山小镜空徘徊,凌寒塞,天湖万亩,何处是定栽。

碧莲千顷偷日月,鸳鸯露,秋华已纤,自有轮回间。

——《飞羽》

山城的七八月是个暴躁的季节,动不动气温就到达35度以上。从小生活在云贵高原的我,宜冷不宜热,面对这蒸笼般天气,奔回去家乡避暑就成了不错选择。小薰的父母在昆明打工,每年放暑假小薰都会去找她爸妈,以慰思亲之苦,年年依旧,今年也不会例外。在假期将近的时候,因为小薰以前就跟我说过她每年都会到昆明过暑假,而我哥在昆明打工也已有七八年,所以我就跟我哥说让他在昆明帮我找个假期兼职,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受相思之苦的煎熬了。关于我哥可能在别人心里或许他不优秀,也不见得多有能力,多能挣钱,可在我心里,他却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记得小时候因为家里穷,那时候哥中午的饭钱就一块,一块钱就只能买个面包,面包在那时的农村是很稀罕的东西,哥总是中午一个面包只吃一半,而剩下的一半留着晚上放学时带回家给我,哥还不让告诉爸妈,那时候人小不懂事,也贪吃,哥说啥就是啥,从那以后这事就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哥的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他上初中,住校无法每天再回家,而我也上了小学,面包也不在那么稀罕。现在想想,那面包好像就是我的整个童年。从小到大,哥对于我有啥要求,也从来没有不满足的,除非我的要求太苛刻,太过分。对于现在的独生子女,或许他们得到了更多的爱,可种类却永远都是那么的有限,所谓爱如潮水,适宜养人过溺人。对于我的事,哥依旧是那么雷厉风行,马上兼职就顺利的找到,我只要一到,就可以工作了,在昆明做假期兼职的事我却并没有急着告诉小薰。

火车风风火火的开出了山城,因为我和小薰前后差不多放的假,所以相约一起走就成了顺其自然的事,尽管我骗小薰说我到了曲靖就要下车,曲靖是昆明的上一站,我的家乡,可一路上小薰还是表现的很开心。“你知道吗,以前我去昆明都是一个人,路上都好孤单,现在好了,有你真好”火城刚出山城不久,小薰靠在我肩上说道。“傻丫头,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我问道,“什么感觉啊?”小薰伸手过来握着我的手问道,“一种带着媳妇回家的感觉”我凑到小薰耳边说道,“嘻嘻……”小薰开心的只是低头傻笑。一路上我们嬉戏吵闹,不过还好对面做的也是一对情侣,大家都能相互理解。火车出了山城后,特别到了夜里,冷的不行,而我只穿了个衬衫,小薰就只穿了个白色长裙,夜里小薰像个兔子一样依偎在我怀里,有我搂着,她慢慢的睡着了,而她少女身上散发的特有的体香,却让我神清气爽,直到半夜很累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当我醒来时火车已经行驶了15个小时,再过两个小时火车就到达曲靖了,想着我马上就要下车,两个月见不到,小薰难免变得依依不舍,搂着我的脖子紧紧的靠在我肩上,而我心里却在偷偷的乐。到了曲靖的时候,小薰把我抱得更紧了“大哥,你要不下车该有多好啊?”小薰委屈的嘟着嘴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得不下了”说着我做起身状,要下车,小薰尽管在不舍,最后还是放开了搂着我的手,“哦,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还有要记得吃午饭……”,看着小薰一脸不舍,委屈又关心的表情,我也不忍心在逗她,打断她喋喋不休的关心,搂她回怀里说道“好啦,傻丫头,不逗你啦,其实我叫我哥在昆明帮我找了假期兼职所以……”,说到这,小薰已心领神会,喜出望外,笑容灿烂的像早上的葵花。到了昆明,还是要分离,但知道相见容易,也就不显得那么困难,小薰去找她爸妈,而我去了我哥哪儿。

我哥给我找的兼职,是给人送牛奶,很轻松,而且还有双休日,休息的时候我就和小薰到处去耍,印象最深的是去动物园和名族村。我记得昆明的动物园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动物,也不见得有多繁华,可娱乐设施还是挺丰富的,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我们玩了旋转木马,冲浪,大摆锤,可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我们在玩累了坐下来的休息的时候,旁边有一对头发花白老人,老爷爷在拉二胡,老奶奶再弹琵琶,两人欢快的演奏着,不时的还相互看对方一眼,相视一笑,我和小薰静静的听着他们演奏,竟然异口同声的哼起了同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唱完我们都为相互的默契而发笑,这时旁边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也停下了演奏,我和小薰又不约而同的一起拍手,这时老奶奶笑着说话了“唉……你们现在的年青人就是好”,这是老爷爷也说道“唉……是啊,你们这代人算是赶上好时代了,自由恋爱,社会又在发展,不像我们那会儿”,说完老爷爷老奶奶情绪变得有点低沉,一种沧桑之感爬满脸颊,“看样子,爷爷奶奶你们该是有故事吧”我开口问道,“没事,就是了一些陈年往事”老爷爷回答道,“爷爷你愿不愿给我们讲讲啊,我最喜欢你们那个年代的故事了,小时候常听我爷爷奶奶讲,你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啊”小薰请求道,“你们现在的孩子很少愿意听我们这些老人讲话啦,你这小姑娘倒是个例外,那爷爷就给你们讲讲”老爷爷说道,我和小薰连连点头。

接下来老爷爷指了一下老奶奶说道“其实啊,我和她是半路夫妻,但我们年青的时候的就相识,不仅相识而且还相爱了。年青的时候她是我邻村的,一次我去她们村帮工,遇上了她,她当时担着水从我面前走过的画面这些年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从那之后我就每天早上都跑到她们村去,就为了等着看她出来挑水,后来时间久了,就被她发现了,有一次她挑水的时候故意假装摔了一跤,当时我也没多想,就上去扶了她一把,这一扶就成了一辈子,当时我们彼此都显得很尴尬,然后她给了我一个荷包,就急匆匆的担着空桶走了。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她的心意,可我是一个孤儿,又没家底,怎么去提亲可把我难住了,思前想后我听说去当兵能挣到钱,于是就去当了兵,本想着一两年就能回来,可参加了龙云的军队,当时正好赶上了38年台儿庄战役,结果就在外面辗转了十年,才回到了村里,可当我回来的时候”,说完老爷爷沉默了,这时老奶奶接着说道“当年他悄无声息的走后,我一直不见他来提亲,他走的前三年,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都快踩烂了,我都没有同意,爸妈也那我没有办法,他走的第7年,那时我已经23岁了,不在有人来提亲,我成了老姑娘,我也绝望了,最后不得不同意嫁给同村的一个有钱的老爷做填房,可那老爷一年后就死了,我没生下一儿半女,那老爷的家族还说我是个不祥之人,于是就把我赶回了家,回到家后,我成了别人的笑柄,双亲也整天为了我的事,受尽别人冷眼,被别人戳着脊梁骨,在加上年老体弱,最后得病了,家里又没钱给他们治,最后他们双双先后离开了人世,当时我都想要自尽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回来了,他也不嫌弃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毅然决然的娶了我,然后我们就一直生活到了现在”,说完他们相互对视了很久,眼里充满着无尽的爱意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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