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了浔江？”陈礼愣愣，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说的压根不是一码事儿。
“对啊，你真不知道啊。”刘晓菲夸张地举起手机，“新闻里全都是。”
陈礼想起来好像是听宿舍里那几个宅男提过这事儿，只是一带而过，陈礼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小心点就是了。”陈礼一语双关的说道。
他只能暗示到这儿，没准刘晓菲就喜欢这一款。
刘晓菲满脸狐疑的看着陈礼，“行了，那我们先走了。”
“嗯。”
没走两步，刘晓菲又停了下来，和身边的胡杨说了两句话，转身朝陈礼走来。
“怎么了？”陈礼问。
“你刚刚说你要兼职？”
“对啊。”陈礼不置可否。
“我们宿舍的女生有个市场调研的活儿，现在外面风声鹤唳，弄得我们都不敢出去了，要不这样，你替我们去吧，工资全归你，你买点零食给我们就行。”
陈礼耸耸肩，“成交。”
刘晓菲靠过来，打开手机，“你把这个公众号扫一下，再加这个群。”
刘晓菲靠得很近，身上散发出少女的体香，这种雪花膏般的天然香味比几万块钱一瓶的香水有诱惑力的多。
陈礼发现自己脸上烧的慌，心跳加快。
好像忘记一件事了，从入学的第一天起，陈礼就暗暗的在注意着刘晓菲。
仅仅是注意，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毫无尽头的暗恋，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好像快要失去刘晓菲了。
“愣着干啥呀，快扫码呀。”刘晓菲抬头冲着不远处的胡杨挥挥手，意思是就快来了，然后再转过头。
刘晓菲的脖子白皙，白衬衫的领口很低，露出了里面蕾丝边的内衣。
这是精心打扮过的。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喂，你走光了。”陈礼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嗯？”刘晓菲问道。
“我说你走光了，全被我看见了。”陈礼继续补刀。
刘晓菲的脸红的像个苹果，“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想到那么流氓。”她压着嗓子说道，“行了行了，进群了没，我走了，懒得理你。”
陈礼站在原地发愣。
二十年来为什么只能找五小姐做女朋友？
因为陈礼今天才发现，他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调戏了刘晓菲一把，她刚刚反应的语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讲是在撒娇嘛。
看着刘晓菲和胡杨亲亲密密的离开，陈礼稍感失落。
开窍晚的人总是落后于人。
今天才开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的原因。
陈礼叹了一口气，翻开手机，查找浦江新城的交通路线。
浦江新城正是做兼职所要去的那个小区。
校门口有一趟公交车是能够直接抵达的。当他查好资料，再次抬起头时，刘晓菲他们已经走出两百米开外了。
........
浔江穿着浔城而过，把这座城市一分为二。
浔江江面宽阔，江水湍急，从五十米高的浔江大桥上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浔城大学和浦江新城位于江的两边，陈礼坐着817公交车，跨越浔江大桥的时候，一直在揣摩那个跳江女孩的心思。
网上果然已传的沸沸扬扬，陈礼翻看着网上的资料。
这个变态杀手，犯罪手法极其残忍，以18到24岁的女性为作案目标，击杀之后，挖掉了她们的心脏。警方专门抽掉省里的精英成立专案组，来浔城破案，但似乎效果甚微。现在都还没找到罪犯的影子。
那个跳江的女孩应该是听说过传闻的，所以宁死不屈？
但这是生死关头，不到最后一刻，那个女孩哪里来的勇气，从那么高的大桥上一跃而下呢？
陈礼看着车窗外滚滚江水。
从五十米高的大桥上一跃而下，不比挖心好多少。
陈礼很困惑。
………………
公交车下了桥，按照百度地图，第一站便是浦江新城，陈礼下车后，穿过马路便来到了小区的门口。
说是新城，其实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
房子的格局很奇怪，不像是居民区，反倒像是教学楼。半开放式的走廊暴露在视野之内，从楼下便能看到每户人家的房门。
陈礼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便是在小区门口，让来往的居民扫了一下二维码，然后关注个公众号，填写个人资料，便能获得附近某个商场的优惠券。
“干什么的？”
还没等陈礼开工，就听身后有人在吼，回过头去是个方脸的中年男子。陈礼以为是保安，但也没见他穿制服，气势倒像是个警察。
“我是学生，来做兼职的。”陈礼拿出学生证。
中年男人接过陈礼的学生证，瞄了一眼，很快又还了回来，“走吧，今天别干了，过几天再来。”
陈礼愣了愣，“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让你走走就是了，警察做事还要你来教。”
果然是个警察。
陈礼挠挠头，环顾四周，小区里三三两两的站了很多气质和中年男人差不多的男女，要么站在路边，要么就拖着买菜的阿姨在询问，还时不时的在本子上记录。
陈礼在耗下去就显得不识趣了，“哦。”他应了一声，转头又出了小区。
不过他没走。
陈礼沿着小区，绕到了边门。
警察说让自己走就走啊，他又不给钱。
几个孩子在侧门边的草坪上玩耍，年轻的母亲们，一边看着孩子，一边聊天。
这可是最好的目标群体。
陈礼把准备好的二维码拿了出来，走上前去，说明了来意。
年轻妈妈带有警惕，不停地打量陈礼，好在陈礼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而且还有学生证作证明，总算是交流上了。
“对对对，没错，只要扫了码就能领优惠券，满100回80，满300回200，买的越多，回的越多，优惠力度很大啊，只要稍稍填一些资料就行了。”陈礼不停的介绍。
年轻妈妈对卖场里的优惠，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防备归防备，但最终还是一个个都产生了浓厚兴趣。
“除了满赠，还有啥其它的优惠没有？”有人问。
“现在是满赠，你们可以关注公众号啊，会不定期的发布促销信息的，那么大个超市，促销肯定隔三差五就会有的啊。”
妈妈们满意的点头，各自算计着家里还有啥日常用品没操办齐全。
见时机差不多了，陈礼已经完全获得信任了，他这才尝试着问了一句，“小区里发生事情了？怎么突然间多出来那么多警察？”
“呦，你还不知道，昨天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跳江了，就住我们小区，据说是被那个变态狂逼的没法子，所以选择自尽了。”
搞了半天，那个女孩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难怪警察会兴师动众。
“我们也是胆子大，警察都交代了，不要和陌生男人讲话，你看看我们还扫你的二维码，你是不是得多给我们一点优惠。”左手边戴着眼镜的一个微胖母亲笑嘻嘻的说道。
陈礼也笑了，“你看我这个样子，总不见得我就是杀人犯吧。”
陈礼心中却在琢磨，所以说女人都是自作聪明者，一点蝇头小利，就毫无原则了，如果自己真是那个变态杀手，现在已经把这些妈妈们的信息，摸了个底朝天了。
“我们看你也不像。”妈妈们哈哈大笑。
“那个女孩住哪栋楼？”陈礼也就是随口一问。
其中一个妈妈回头抬手一指，“就住那儿啊，三楼。”
陈礼顺着手指望过去，一团白雾一样的东西，正在走廊里飘荡。
陈礼吓了一跳。
那团白雾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竟然变成了一个人的影子，
是个女人的影子，
嗖的一下，
就钻进了一扇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