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宁凡随意的坐在水镜旁边，薇薇安却出现在了大殿中心。
两人目光交错间，情况极其尴尬。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要看您的，您的容貌我刚才也没有看清楚。”
薇薇安低下头，双眼盯着地面，不敢在抬起头来。
对面可是一个超级强悍的存在。
能把人活生生从浮境拉出来，这等力量，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宁凡没去管她的心情，他现在很懵。
自己在这座大殿中，居然能把活着的生灵拉上来？
他目光看向薇薇安的脖颈锁骨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符号，闪耀着淡金色。
那符号既不是物品的形状，也不是宁凡已知的任何种类的文字。
很古怪。
【根据分析，这个符号的意思为“一”或者为“起始”，来源于苏美尔人或者苏美尔人之前更早的文明，后世把这种文字命名为楔形文字。】
零的声音响起。
“这样啊。”
宁凡并没有学过古文字，不是什么考古爱好者，也没有研究古文的老师、同学、亲人之类的。对于古文字的知识基本为空。
不过楔形文字他也听说过。
宁凡移开目光，薇薇安锁骨上的符号便缓缓消失。
“该怎么和她交流呢？”
“要保持神秘感，不能让她知道她比我厉害。还得有神灵的威严和逼格……”
情况有些难办。
他又没见过神灵，怎么知道神灵该如何跟其他人对话？这一行的从业经验他几乎为零。
不过。
所幸这大殿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功能在慢慢复苏。
宁凡刚思考着，青铜古殿的地面忽然颤动起来，浓郁的雾气向四周吹拂，偏偏宁凡周围却笼罩着淡淡的雾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朦胧而威严，连身影都看不真切，更别说容貌了。
而随着殿堂的浓雾散开。
除了那尽头处三条道路依旧不可见之外，整个青铜大殿的全貌展现出来。
头顶是无尽的星河，美轮美奂。
周围是断裂的石柱，显露出沧桑、悠久的厚重感，大殿石阶上，冰冷、沉重的王座接天而起，像是在俯瞰众生。
中心水潭波光粼粼，里面的场景不断变换。
薇薇安不敢抬头，但是却也能感觉四周环境的变化，心中滋味万千。
这里绝对是一处异空间，大殿里充满着对她的排斥感。
能这样诡异的把她拉到异空间中，同时治好她的伤势，给她那种恐怖的力量，对方的强大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居然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位活着的古老存在！
天啦。
就算是亲王大人，也都没有见过这种级别的强者吧？
“不用拘谨，抬起头。”
宁凡盘坐在水潭前，像是一名垂钓的闲者，压低了语气。
薇薇安轻出了一口气。
这位神秘存在好像并不难相处，听这个声音，应该是个和善的老者。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笼罩在浓雾中，无论是容貌还是体型都看不清楚的男人，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庄重又尊敬：“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短短一句话，她在脑海中措辞了几十次，最后以她心中最满意的方式说了出来。
“呃……”
宁凡沉默着。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周边浓雾翻滚，天上星河璀璨。
薇薇安手心冒出了冷汗。
宁凡想了一会，道：“我在尝试一些东西，恰好遇见你呼唤我，所以救了你，你不用为我做什么。”
薇薇安脸上有思索之色。
从刚才开始，她观察着这四周，无论是冰冷的王座还是那些奇异的石柱，虽然充满了神秘威严，但却给人一种尘封许久的感觉。
这里，应该荒芜很久了。
这位古老存在，也应该活了很久很久，可能年纪是她的十倍、百倍。
“那请问您的尝试成功了吗？”薇薇安在度道。
宁凡没有回答。
薇薇安看见大殿的浓雾翻滚开，像是海潮。她能感觉到懒散的坐在水潭边上的身影在笑，虽然看不见容貌，却能体会到那种感觉，让她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丝喜悦。
瞬间，她清醒过来，背心发凉。
好恐怖！
这位古老存在，居然只是无意间流露出一丝情绪，就能影响到她。
“对不起，我不该询问您的意志。”
薇薇安急忙低下头。
宁凡目光落在少女黑色的小洋裙上，“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你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不是吗？”
他没有主动回答少女的问题。
“看来已经成功了。”薇薇安低头，千百种情绪在心中发酵。
“不用这么拘谨。”过了一会，宁凡压着嗓子，不急不缓道：“我们能在这里见面，本来就是缘分……你可以当做认识了一个，嗯……有些奇怪的朋友吧。”
“真的吗？”薇薇安抬起头，露出小虎牙，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闪闪发光，“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这位古老存在，好像挺容易说话啊。
薇薇安心中有股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第一次接触到了某些新奇、古怪、诱惑的事情，并且升起了极其浓郁的兴趣。
她确定了自己处境之后，便放开了心中的戒备与顾虑。
因为反抗、戒备，在对面自己无法抵挡的力量时，并没有丝毫作用，只会让事情向不可控的、恶劣的一方发展。
宁凡坐在水潭旁边，沉默不语。
老实说，这样的姿势坐久了，他感觉很难受，腿麻了。
不过现在又不能起来。
叫什么好呢？
取名真是个艺术活啊……
宁凡叹息一声，四周浓雾又聚合起来，他发现似乎除了那三条道路上的浓雾之外，现在大殿里漂浮的雾气会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动。
“叫我‘雾’就可以了。”想了一会，宁凡随口道。
薇薇安看着眼前这浓雾翻滚下的身影，只觉得眼前这位说的话好高深，相较之下自己显得太low了。
对方说的是东方的通用语。
这种语言基本上每个国家都要学习。
因为东方的觉醒者、人口、资源实在太多，龙城比起北欧第一巨城的不落王城都要宏伟许多，加上三十六郡府，地域辽阔超过3000万平方公里，从来没有一个势力有如此辽阔的面积。
掌握东方的通用语，也成了必修课。
所幸血脉觉醒者通常记忆力和学习能力都要比普通人强大，掌握一门语言，并不困难。
雾。
薇薇安咀嚼着这个字，观测着四周翻滚的浓雾，明白了它的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