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西的朱一凡，自在非常，每日里除了去矿场和试验田里转一圈，就是和朱厚照研究荔枝的进展情况。
这一日朱厚照照料完荔枝，兴冲冲又策马来到京西，想着要和朱一凡炫耀荔枝都已经挂果，几日之后就可以采摘了。
刚踏入百户所的大门，就看到朱一凡像做贼一样，在藏着什么东西。
朱厚照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喊着朱一凡的名字道：“老凡啊，本宫的荔枝是要成功了，那杨慎的土豆和地瓜是不是怎么样了？不行的话你就求求本宫，让本宫帮你研究吧。”
朱一凡最后一样东西，实在是没时间藏了，只好把手背在背后心不在焉的道：“朱寿兄大才子啊，研究小小荔枝只是牛刀小试。”
朱厚照感觉这堂内有什么味道，提鼻子闻闻道：“老凡，你刚才偷吃什么好东西了，本宫怎么闻着这味道这么香。”
朱一凡道：“哪有味道，应该是朱寿兄饿了吧，正巧我这里来了一个京城有名的厨子，我这就让他给朱寿兄下碗面条。”
朱厚照脑子里感觉好像这香味以前在哪里闻到过，抬眼紧盯着朱一凡，朱一凡被盯得都是有些心里发毛，往后倒退了几步，手始终是背在身后。
朱厚照看出了毛病，一脸坏笑的向前逼近朱一凡：“老凡啊，少拿面条打发本宫，快把手拿出来让本宫看看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朱一凡嘿嘿笑着道：“看来朱寿兄是饿坏了，我这就亲自给你下面条去。”
说完转身就想跑。
可朱厚照早有预料，就在朱一凡一转身之际一把抢过朱一凡手中的一个大瓷盘，里面竟然是盛了满满一盘子牛肉。
朱厚照看到牛肉，瞬间就回忆起了味道的来源，那是涮牛肉的味道啊。
上次两位国公来时，朱一凡就是用涮牛肉招待的，自己也是吃了几片的。
大明朝人力匮乏，很多时候牛马都是稀缺的畜力，尤其是牛，可以耕地可以拉车代替了很多劳动力，所以每一头牛自打出生就要像人一样要登记在册的。
万一有牛老了或者病的不行了还要由县衙开具专门杀牛文书后才可以宰杀。
而杀牛在村子里会比过年还要热闹，要先由族长在祭天祭祖后，有专门的杀牛人宰杀，宰杀后再有族长亲自把牛肉和下水平均分配给村里人。
虽然上次吃完涮牛肉，余味想想就是回味无穷，但是朱厚照一直怀疑牛肉的来源，就是朱一凡在拿出县衙开具的杀牛文书后，朱厚照也是文书的来源是否正规。
这次朱一凡竟然又有牛肉吃，朱厚照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又有牛死了。
朱厚照把盘子高高端到朱一凡眼皮下，问道：“老凡啊，别告诉本宫碰巧又有牛死了，碰巧又让你遇到买回来了。”
朱一凡惊讶的道：“朱寿兄神人啊，你是怎么全部都猜中的啊，隔壁村有牛失足摔死了，我又碰巧路过，所有我大发慈悲花了大价钱买回来，准备超度了它。”
朱厚照道：“老凡啊，你这点心思骗骗你爷爷和英国公还行，你骗的了本宫吗？快点把刚才藏起来的火锅端出来，给本宫把这牛肉涮上，否则本宫要向戴珊透漏点消息的。”
朱一凡听到戴珊的名字头就疼，慌忙道：“朱寿兄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我早就猜到朱寿兄要来的，所有把火锅都是准备好了就等朱寿兄品尝牛肉了。”
片刻后，就在百户所正堂上，牛肉的香味四溢，引得路过的人都是先驻足闻闻味道，然后咽下口水后再走开。
朱厚照塞了慢慢一嘴牛肉开口道：“老凡啊，这次来本宫不止是夸耀荔枝和吃牛肉，还是有要紧的正事要告诉你的。”
朱一凡心如刀割般看着朱厚照，把所有的牛肉都是揽在自己的胸前，却不给自己吃一口，幽怨的看着朱厚照道：“朱寿兄，有正事应该早说，不该等着把牛肉都吃完再说。”
朱厚照不理朱一凡的怨言，继续道：“就在昨日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的贺寿使者提前到了，而且使者还是鞑靼的宰相苏尼特和小王子最看中的三儿子乌珠穆沁，本宫看着这次鞑靼人是来者不善。”
朱一凡心中一紧，这鞑靼一直是大明朝的头号心腹大患，如果没有鞑靼人的不断骚扰，大明朝就可以腾出许多驻守北疆的人力物力来发展，后期就不会让女真人有机会趁虚而入。
朱厚照又吃了一大块牛肉后放下了筷子道：“朵颜部已是有消息传来，由于冬季饿死了太多牛羊，鞑靼部已经有南下攻占大同过冬的部署，所以父皇准备提前演武，以震慑鞑靼人。”
朱一凡正色道：“可是据我了解，由于咱大明太久没有大战事了，将士们都是久疏战阵马放南山，现在演武能不能起到震慑作用呢。”
朱厚照一声叹息：“哎~你说的没错，本宫也是多次对父皇讲过，马政不能松懈，可是父皇要的是以忠孝治理天下，能不动兵就不动。”
朱一凡道：“圣上仁厚，话是没错，不过这鞑靼人他们是游牧民族，不像我们汉人农耕屯田，冬天有存粮，他们的牛羊一旦出现大面积的死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南下劫掠我们大明。”
朱厚照道：“本宫一直研究兵法马政，对于鞑靼人的习性是再熟悉不过了，明天鞑靼使者将要在奉天殿献贺礼，本宫感觉这鞑靼人一定玩花样。”
朱一凡深以为然，点头道：“朱寿兄说的没错，来者不善，鞑靼人这次来一定是来打探咱大明虚实或者还有其他的目的。我明天一定要去奉天殿看看这鞑靼人有什么鬼花招。”
朱厚照吃涮牛肉同一时间，在国宾馆内，胡子已经花白的鞑靼宰相苏尼特正在和三王子乌珠穆沁，面对面坐在品着大明最好的碧螺春。
只听苏尼特笑着道：“这大明朝，果然是物产丰富啊，别的不说，就说这碧螺春，绝对是人间极品啊。”
三王子不屑的看了眼手中的茶杯道：“可惜啊，这么好的大好江山竟然被这软弱的弘治所占有，真是暴殄天物啊。”
苏尼特道：“三王子不必过于忧伤，宁王那边的使者说，等宁王准备完毕，就会汇同我们鞑靼精英的骑兵两面夹击，这大明军队肯定是不堪一击，很快我们鞑靼将恢复曾经大元的荣光。”
三王子轻蔑的一笑：“宁王？那个只知道整日里做皇帝梦的白痴？成不了什么气候。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本王子明天在奉天殿上就是先探探大明的虚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