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的话让我心头一暖。
继续没白没黑地挖了三天之后,我们依然没有找到一颗蓝宝石。
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池安安慰道:
“初雪,蓝宝石是吸收了幻海灵力的宝石,很受鲛人们喜爱。我猜,是有知道这个藏宝地的人专门来挖走去卖了呢。这样,我带你去魔鳞城,说不定到了那儿就可以买到一块呢?”
我看着他关心的样子,只好点点头。
伤口恢复了许多的池安,越来越生龙活虎。去魔鳞城的一路上,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开朗,快乐。时不时地表演掷乌龟,徒手捉小鱼这些把戏,逗得我笑个不停。
但是我们离魔鳞城越近,他的表情就越凝重。我没有问他原因。
直到进城前,他突然神秘地对我说:
“初雪,你是雪族人。虽然鲛人和雪族已经几千年来没有什么过节,但你的打扮和双腿未免太过惹眼,引人注目。还有,我的家族在幻海也有一些仇家,我们要一起想办法乔装打扮一下才行。”
池安用海底厚厚的泥涂到脸上、身上,然后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对巴掌大的贝壳,在我的胸口比了又比......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初雪,鲛人族的女子,都是这样打扮的。你穿着那么多层衣服,一看就是异族人。快躲到珊瑚礁后面,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个吧!然后再把腿遮住。”
为了顺利拿到蓝宝石,我只好不情愿地接受了池安的提议。
我按照池安的要求换好装束,上身只剩下两个倒霉的贝壳,下身用衣服紧紧地裹了起来,极其尴尬地从珊瑚礁后面挪出来。
池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望着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初雪,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美人鱼。”
我脸一红,有些气恼地问:
“怎么,你不会是想说,我是最滑稽,最寒酸的吧?”
池安很认真的回答说:
“不,你是像雪一样,最纯洁,最美丽的。”
我听了他甜蜜的赞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呵,女人!
......
魔鳞城是幻海王都珠泪城以外的第二大城,彩色珊瑚礁垒砌起来的高大城墙和城门,在海水中显得格外神秘和美丽。
进了魔鳞城,就是性感奔放的鲛人们的天下了。五颜六色的闪光鱼尾在铺满贝壳的街道上游动着;身段苗条,胸前“波涛汹涌”的鲛人族女子,个个妖娆艳丽;身材健硕,肌肉线条清晰的鲛人男子则让我不敢直视。道路两旁,是珊瑚、贝壳堆砌的高高低低的屋子,真是个奇妙的世界。
池安不时对我耳语,讲着一些鲛人族的事。鲛人族生活在幻海海底已有数万年时间了,少与荒神大陆的其他种族有往来。一来,鲛人族如果想去陆地上生活,必须得到珠泪城魔法祭司的圣水,相应的也要付出很大代价;二来,异族人想要在幻海中自由呼吸和出入,也必须喝几滴鲛人心甘情愿献出的血。因此,我未曾听说过有鲛人在雪境生活,也少有人像我一样幸运地得到池安献出的血,到鲛人的世界走一遭。
我心血来潮地问他:
“据说鲛人哭泣的时候,眼里会流出珍珠,那是真的吗?”
“你想知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伤心,弄哭我了。”池安调皮地回答。
“好哇,要是你哭的时候真的会落珍珠眼泪,我就把你绑回雪境,日日虐待你,鞭打你,卖你的眼泪换钱!到时候,我就要摇身一变,变成雪境首富了!”
想到这,我兴奋地手舞足蹈。
“初雪,我从来没离开过幻海,不知道雪境的雪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跟你去雪境。但你一定舍不得打我的。”池安搂过我的肩,用他光滑的额头,高挺的鼻子,在我耳边亲昵地蹭了蹭。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我要冷静,要是带一条美男鱼回去见凯尔,他一定会疯掉的。
池安带我在城里七拐八拐,走到一个贝壳小屋门前,然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枚贝壳磨成的钥匙开了门。我跟他走了进去,一只关在笼里的水母照得小屋内十分亮堂。
小屋内有一张石头做的床,上边铺着厚厚的、海草编制的被褥。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池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道:
“这是我的家,是不是有点寒酸?今天已经太晚了,我们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魔鳞城最大的宝物市场找蓝宝石,好吗?”
我点点头,连忙对他说:
“你的伤口还没彻底长好,我睡在地上好了!”
池安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
“魔鳞城的夜里很冷,你陪我睡床上好不好?”
我觉得有点不妥,但是转念一想:
池安又不是雪族男子,他只是一条鱼而已;况且这里离雪境十万八千里,不会有人知道,没有避嫌的必要吧?
而且,鲛人族这么奔放,我太保守反而会让池安觉得雪族人很奇怪吧?
这样想着,我装作很洒脱的样子,欣然同意了池安一起睡的请求。
可真的和池安贴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真害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推倒年轻俊美的池安,来一趟幻海,还贴心地给凯尔带条特产鱼女婿回去。
池安凉凉的、光滑的肌肤有一部分轻贴在我身上,侧枕着手臂的脸就在我面前,用星辰闪耀的双眼静静看着我:
“初雪,你也曾与雪境男子这样一起睡过吗?”
我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瞎说什么呢!我还未曾有过婚约,怎么可能和男子同床共枕呢!你,你是鲛人,我们不一样我才这样的!”
他开心地笑了,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大大的笑眼弯弯的,美好得令人心动:
“那我就是第一个和初雪同床共枕的人了。”
他突然凑近,在我的脸颊上印了一个轻吻。
我愣了一下,随后紧张地背过身去。
池安的手臂环上我的腰,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初雪,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能遇到你,真好,能这样一起睡,真好。”
“晚安!”
我有些激动,但说不出是开心更多,还是忧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