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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剑与茶

“师父我们喝的是茶,怎么会醉。”既已拜师,就不自觉的要反驳。

“酒不醉人,人自醉。茶自然也能醉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陆羽耐心解释,却又打着机锋。

其实张一念却更在意陆羽的前半句,虽陆羽看起随和淡然,但却极有原则。他有些不确认陆羽话中真假:“师父你这是歪理,再说你当真要收无相为徒?你别闹着玩儿啊这个可不能开玩笑。”

陆羽望着张一念道“无相叫我一声师父,我答应了。我就认了你这个徒弟,今日起她就是你的师妹了。”

陆羽与他第一堂课就如此开始,第一句话就是有了一个师妹。

“香儿师妹你好。”张一念望着无相在笑,却不知在笑什么。但是眼睛眯了起来,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应该比想象的更加不堪。

“师兄你好。”无相甜甜道,她眼睛很大,却笑成月牙,两个弯弯下,挂着两个深深的酒窝,越是笑酒窝就越深。酒窝越深,就越甜。

“请师妹喝茶。”张一念端起茶杯请。

“您先请。”无相双手举着茶杯请。

“您客气。”张一念谦虚。

“您才客气。”无相鼓起小脸谦虚,却感觉像在骂人。

张一念浅浅品一口,茶入口苦涩,喝到胃中却温暖宜人,两口回甘生津越喝越有味道。

无相也捧着茶杯一口喝了大半杯,结果吐着通红的小舌头道:“烫”。

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陆羽望着可爱的无相不禁心生怜悯,无相勾起他心中久违的触动。不由自主道:“无相儿也想学剑道?”

广陵生存为立身之本,为了生存武力就变得极其重要。

他的剑很锋利,鬼窟知道,广陵王加上三百广陵卫都没能够留下他;西边知道,虎风拼尽全力也只能败退离开;东边更知道,因为他已经在这密林居住三十年。

他是剑道之上的天才,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无相最想学习的是他的剑道,最强剑道。

无相却摇头:“不,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无相确实不喜欢打打杀杀,她能够幻化万物,却罕见攻击。她没有伤过任何魂魄,因为她没有能力伤,更因为她不想伤,所以她之处处于拾荒的状态。

直到她遇到张一念,但她依旧没有任何攻击力。觉醒金魂,她得到的天赋是逃跑,越来越快的逃跑,跑到天涯海角,谁也追不到。

陆羽惊奇“那你想学什么?”

无相道:“我就想学做茶。”她说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

陆羽一愣,随即大笑,开怀大笑。他相信张一念能成为一个他的好徒弟,他有好的天赋,在剑道上认真学习定有所成。而他却开心茶道有了继承人,传承茶道,传承他与蓝桥的梦想,他感觉自己与蓝桥终于有了结果。他赞赏的望着无相:“好,我一定将我所有茶艺交给你。”

无相笑,她不喜打杀,亦不喜剑道。茶与她想通,她握着陶杯就能感觉到。这就是她想要的,茶中的安宁。一路走来,无相将自己全身心的交给张一念,相伴相生,相辅相成。既然他不喜欢茶道,那就让我把茶道学完,然后完整交给他。

张一念也笑,无相既然不学剑,他学就好。两人中一柄剑就够了,只要剑足够强,强到足够保护所有人。

陆羽说着伸手从自己灰色布衣中掏出一本薄薄册子,双手捧着,慎重交于无相,让她先好好研读。

册子漆黑无比,页脚也有些微微翻卷。册子上用粗粗的麻绳串在一起。页面上的文字却泛着银光,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茶经”。

转头陆羽坐正,升起淡淡气势,或者叫做威严。他严肃望着张一念道:“我收徒有条件,打水归来,得收徒弟。”

木桶中温泉仍有剩余,西边温泉很奇怪。区别于一般泉水,带出来后里面有荧光闪烁好似有杂质般。这莹莹光芒能够映入木桶留下点点痕迹。“你能从西边将水打来,我便正式认你为徒。”

“之前拜师不算?”张一念有些不解。

“算便宜师傅,有杯水之谊。”陆羽端杯喝茶,眼神狡黠。

“难道还有拜师失败的么?”

“那是当然,西路坎坷,独自闯入能够归来者万中无一。”

“那除了我没有成功的。”张一念本想疑问,但觉万中无一者应是赞赏,看来确实没有,随即变成陈述句。

“倒是还有一个。”陆羽无情打破他的幻想。

“谁?”张一念有些不服,自己独闯虎穴,杀敌过百,败虎刹,平虎关。凝金魂,开魂光。每一项拿出来都有成为陆羽之徒的资格。

“东山太子,龙一一”。陆羽道。

“这名字真二”张一念吐槽,心中依然不爽。

“嗯他是你的大师兄。”陆羽在陈述事实。

“大师兄人在那里。”张一念吐气,无奈问。

“一一在东山处理政务,一时脱不开身。等有空你们应该会见面。”

“他也学剑道?”

“不不,他也不喜打杀,专修茶道。”

三人拜师,两人修茶,一人修剑。

一夜,三人围坐炉旁,听陆羽讲第一堂课。

陆羽讲茶,道理简单明了。

何为茶,为喝茶。

喝茶即是过生活。

柴米油盐酱醋茶。

皆是生活必须之物。

疲了困了,一杯茶解乏了困。

笑了乐了,一杯茶清爽身心。

苦了难了,一杯茶尝尽百味。

生来死去,一杯茶道尽沧桑。

喝茶如同人生,千百味回转,到头来苦尽甘甜。

陆羽喝茶无所谓天时地利,一切只求顺心。

想喝,便去烧火煮茶。

喝茶喝的身心通明,遍喝出陆羽剑道。

陆羽剑道惊天,一剑分骨龙,万剑困虎风。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大的境界,更与他的茶道有关。

陆羽茶道很纯粹,唯喝茶尔。

没有繁复器具,没有细碎工序。茶入,茶冲,茶泡,茶饮。

如此而已,清清明明透透彻彻。

剑道怎能不强。

陆羽用茶道已经通明于天地,当他拿起剑,则剑身通明。当他拿起刀,则刀域透彻。

拿起万法,则万法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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