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机器的工作声不绝于耳。
繆恩秀眉微微一皱,耳边的噪音把她从混沌中拉扯出来,眼睫颤了颤,缓慢的睁开,脑海中朦胧的感觉下一瞬仿佛昏睡过去。
这是梦吗,好累啊,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的。
“繆繆,你醒了。”忽远忽近的声音徐徐入耳,繆恩努力地分辨着,这是师兄的声音吗,是我太想他了吗。
“繆繆,我在这。”右边渐渐传来了萧砚清晰的声音。
繆恩缓缓睁开眼睛,思索半晌,她想起来了。
她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她还不想面对萧砚,身心疲惫的只想继续睡下去。
“师兄,不介绍一下吗。”
“我是他第三任老婆,任然。”
缪恩知道萧砚的情况很复杂,可是现在事情复杂的超出了她的想象,这荒谬的这跟缪妈说她其实是从外星球捡来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繆恩终是眼前一黑,身体失去知觉坠落,萧砚顾不得自身的伤口陡然起身,却被剧烈的疼痛击溃神经,栽倒回床上。
隐约间像是听到萧砚着急的呐喊声和护士的惊呼声,意识渐渐地彻底消散……
这身体现在也太脆弱了,繆恩皱了皱眉,双手撑在床面缓缓坐起,掀开被子下床。
“繆繆,老师说你有些轻微脑震荡,虽然伤得不重但也要静养。”萧砚以为繆恩要离开,眉头紧皱看着她。
他知道繆恩本身就伤情未愈又承受的打击太大才会突然晕倒。
萧砚明白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三言两语无法解释清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让繆恩彻底接受,他也想过慢慢来,一点一点让她接受,可是任然的出现瞬间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繆恩却只是看了一眼时间,原来才睡了两个小时。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萧砚。
萧砚愣住,喝了口水心情复杂的看着繆恩。
繆恩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选择原谅你,你就不用担心我离开,更何况你为了救我受这么重的伤,在你痊愈之前我不会跟你算账。”
缪恩淡淡的语气让萧砚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是他想多了,至于算账……只要她不走,爱咋咋地吧。
“繆繆……”孙乐乐的闯入打断了看似安静实则剑拔弩张的气氛。
“繆繆,我来啦!”孙乐乐背了一个大背包,“萧老师,您醒了!”孙乐乐顾不得放下背包欣喜的走到萧砚床前,看到萧砚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苍白堪比枕头的面容,心存愧疚的深深鞠了一躬,“萧老师,对不起,我害得您和繆恩受伤,我真的很抱歉。”
萧砚勉强一笑,“没关系。”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是该好好休息了。
孙乐乐惆怅的打开背包,提出两个保温桶和一些生活用品,“这是我给你们带的晚饭,我问过老师了一定要清淡,你也是!”将盛着热气腾腾云吞面的保温桶递到繆恩手中,看着满满的一桶,繆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转头看向另一个盛满瘦肉粥的保温桶,繆恩皱了皱眉头,“这会不会太多了。”
毕竟手术结束仅仅几个小时,就算是进食也有限制的。
孙乐乐将毛巾、牙刷等生活用品摆放整齐,“没关系,吃不掉扔掉。”
繆恩苦笑一声,就现在的状况而言,她可能会全部扔掉。
繆恩一勺一勺喂着萧砚,气氛莫名尴尬,孙乐乐想要活跃下气氛,发觉越说越尴尬,默默闭上了嘴,等到缪恩自己也用完,收拾东西完说着明早来转身走了。
萧砚就着繆恩的手喝了口水漱口,瞟了瞟繆恩的表情,咬了咬牙实在没忍不住,小心翼翼道:“繆繆,我想上厕所……”
繆恩拿着水杯的手僵了僵,她没想到萧砚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她心中她的萧师兄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也对,都从天上摔下来了,肉体凡胎的很正常了。
繆恩的清了清嗓子,“我去叫护工。”转身却被萧砚一把拉住,“我不想让陌生人接触我……”
繆恩背对萧砚的五官皱成一团,这……我该怎么办?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缓了缓情绪,转身走向萧砚,假装淡定的的伸出略颤的手掀开萧砚研的被子。
“等等!你干什么……”萧砚紧拽住被角难得脸红的看着繆恩,亮晶晶的眼睛看的繆恩神情迷茫。
“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己来……”
“哦……这样啊……”繆恩突然缓过来,面红耳赤的转过身。
丢死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忘了!闹笑话呢!繆恩懊恼的暗骂自己。
萧砚看着缪恩懊恼的背影,眉毛微挑不自觉笑了,没关系,等我站起来的。
解决完后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缪恩是这么认为的。
“咳咳,繆繆,我有话想跟你说。”萧砚想将有些事情说开,有些东西拖着越久越是无法扭转,现在正是时候。
繆恩脸色不变叹了口气,“你说吧。”
见过任然后,繆恩越发想要了解萧砚这几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情感怎么就这么丰富呢。
“从哪开始说起呢?”繆恩看着萧砚面无表情。
“从……”
萧砚帮蒋柔在M国J市落了脚,安全的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宝,名叫聂远。
蒋柔认为她和聂乃云之间其实就是一段孽缘,但她并不后悔遇见他,爱上他。
一年之后,萧砚提出想要回国,便与蒋柔办理了离婚。
可是就在回国前一天传来消息,萧研的的导师格兰特先生发现竟是肺癌晚期,寿命可能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了。
弥留之际最大的遗憾就是独女杰西卡还未成家,明知道萧砚心中有人还是将女儿托付给他,认为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可是格兰特先生不知道的是自己女儿竟是不婚主义者。
在这种生死关头,萧砚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恩师不瞑目,便只能一错再错,与杰西卡演了一场戏让格兰特先生安心走了。
听完这段故事,繆恩怅然若失,她做不到设身处地的考虑,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繆繆,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也许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萧砚无可奈何的苦笑着。
繆恩怎么会不懂呢,只是她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路,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她怕意外太多。
繆恩目不转睛的直视萧砚,问了一个她最在意的问题。
“所以,你第三段婚姻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