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燥，微风正好，热了一夏的人都趁天气凉爽出来活动活动，镇上的街道便又热闹了起来。
顾婆婆、灵、陌三人来到集市中心，穿街过巷，在众多艳羡奉的目光中来到了绣坊。
坊中正有生意。
三人正欲进去，顾陌忽然觉得有人拉着自己的衣裳，便停下来。他扭头并未看到人，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顾婆婆和初灵也察觉到异样停了下来。
“大哥哥，大哥哥……”小女孩唤道，声音稚嫩，眨着一双大眼睛，模样甚是灵动可爱。
“小妹妹怎么了？”顾陌蹲下身来看着她，问道，“莫不是迷了路？”说着他左右望了望。
周围开始有人围拢过来。
小女孩摇摇头，大声说道：“大哥哥，我认得你。”
“认得我？”顾陌笑笑。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女孩道。
“夫君？！”初灵惊声道，一脸诧异。
人群中也有一阵骚动，也惊动了绣坊里的客人。当然，他们自是不会相信女孩的话，都看戏似得观望着。
反观顾婆婆和顾陌却是一脸淡然。
“此话怎讲？”顾陌轻声问。
“将来等我长大了嫁与了你，你不就是我夫君了吗？”女孩认真地说。
顾陌笑了，初灵也笑了。在场的其他人也笑了。
不等顾陌说话，人群中已有人先开口。
“小姑娘，想嫁顾家儿郎的人多了去了，你可要抓紧了啊……”一声打趣又引得一阵大笑。
而女孩却不以为意，继续道：“大哥哥自是不会选她们的，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这小孩年纪虽小，却是知道不少啊…”那声音又说，“那你这么说说顾郎不成亲难不成是在等你？”
说罢，人群重要又传来几声笑。
“大哥哥等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在这里的姐姐们是配不上大哥哥的……除了……”女孩说着，视线顺着人群转了一圈。
“除了你自己吗？”人群中有声音道。
“当……”女孩自信地收回视线，却未将话说完。
因为她看到了初灵。
她咬着嘴唇，皱起眉头，双眼直直盯着初灵。“这位姐姐倒是与我大哥哥相配……”
又是一阵笑声。与之前不同，笑声里多了几分认同。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顾婆婆在一旁问道。
“回婆婆，我叫灵瑶。”
“灵瑶。”顾陌念了一遍，道，“好名字。”
灵瑶笑了，一脸天真无邪。
“灵瑶，你是在白水镇生活吗？我怎么不曾见过你。”顾婆婆又问道。
“不是，”灵瑶解释道，“我们来投奔亲戚，这几日总听人说起大哥哥，不想今日竟然这般巧。”
话音刚落，便听得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喊声。
“瑶瑶……瑶瑶……”
“是你娘亲在找你了……快去吧。”顾婆婆道。
“快去吧。”顾陌也道。
“嗯。”灵瑶点点头，朝顾陌道，“大哥哥，就算我不能嫁给你了，你也要记得我哦。”
顾陌笑道：“好。”
灵瑶伸出小指，要拉勾，道：“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顾陌也伸出小指。
灵瑶笑了，道：“我走了。”说完朝顾婆婆行李作揖之后便朝母亲跑去。
周围的见状，也纷纷散去。哪知，灵瑶跑了几步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顾陌问。
灵瑶却径直走到初灵面前，拉着她的裙子，抬手示意她俯下身来。初灵不明所以，仍然照做。只见灵瑶凑近到她的耳边低语，说了一些话。
“什么？”
初灵一时未及反应的，等她明白时，灵瑶已经跑远了。
“哎呀，顾老太太……”身后忽然又有人惊道。
原是绣坊坊主。坊主见到三人，连忙迎进了店铺里，说了一些恭维的话，也委婉的抱怨初灵没有再提供绣品给他，只能空谈“可惜”。
“说来也奇怪，前阵子听书有人去了鬼街的那座宅子，出来以后那宅子竟然不再出怪事了……”不知怎么的，坊主忽然便提到了鬼街，感叹不已。
“这是好事啊……”顾婆婆附和道。
“是好事，说真的那宅子挺不错的……我还想买……”坊主饶有兴致地说着，“不过就是……”
“老板！”初灵及时打断他，她是知道他啰嗦的脾性的。
坊主顿时明了，连忙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这不是很久不见几位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来绣坊当然是来做买卖的。”顾婆婆道，“我来买些布匹针线。”
“哪儿用得着买呀，我送您不久得了。”坊主大方地说。
“不必。”顾婆婆笑道，“生意归生意，快带我去挑挑，我可是要最好的！”
“没问题，您这边请。”坊主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们且在这里等着。”顾婆婆吩咐着，随后跟着坊主进了店铺的后院。
顾陌和初灵只能在店铺等着。
店铺现下已经无其他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都很快移开了视线。空气很安静，不同寻常的安静。
“方才灵瑶跟你说了什么？”顾陌打破沉默，问道。
“也没什么。”初灵笑笑。
“哦。”顾陌没有继续问。
“灵瑶真是可爱。”初灵由衷叹道。她想起方才灵瑶附耳说，要她和顾陌在好好在一起，不然等她长大了，就会抢走他的。
“真没想到，你竟这般有魅力，可真是颠倒众生了呢？”初灵又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那众生之中，可有你？”顾陌道。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而在初灵听来，却犹如千斤重石，也让她乱了心跳。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便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顾陌凝视着她，良久，才开口道：“我是问你，若是我的愿望你做不到，该当如何？”
“哦，这个呀。”初灵收回目光，眼底略过一丝失望。
“如果做不到，你所欠我的愿望是否还作数？”
“作数，当然作数！”
“所言当真？”
“若一日未还你愿，我便不会离开你。”
“如此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