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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是传奇

如墨的天空上,正有云层裂开了一眼,从那洞眼处,强大的力量向外撕扯开,火焰般将黑云冲散蒸干。然后一柄金色的巨剑绽放着灿烂如日、照耀黑暗的金光直射下来,几乎不受阻挡地射穿了《天机图》,不断胀大着以开天辟地的威力轰击向那孩子。

神魔之子的诞生必定为神所不容,遭到最惨烈的神罚,神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杀死冥渊来刺杀这名孩子,剑是弑皇剑,神罚之剑,凝聚众神的力量,专职处罚背叛神和动摇神之统治的生命,这一剑,足以将这颗希望之星球刺穿,令他在宇宙中彻底地消失。本身,他的存在和进化就已受到触犯神的权威。

然而,却有一个人迎了上去。远远看来,在天墨地炭的完全黑暗中,她只是一束微乎其微的金色光线,壮烈如撞向太阳的流星。

曙光女神。她便以自己毫不受保护的柔弱身躯,为了最后的希望,对抗神罚。将自己奉为牺牲,祭祀神明。借助弑皇剑的力量同时爆发元神,施展曙光女神最最高尚的奥义,曙光照耀。

曙光照耀。

邪魔退避。

万物复苏。

旭日升起,黎明东方。盛大辉煌的光明从遥远的地平线破晓而来,映红了漫天的云霞,浩浩荡荡席卷蔓延,如似飓风驱散了无尽的灰尘一般的黑暗,照亮洗涤着绚丽如锦绣的的极乐净土,美丽宁静的国度正如婴儿般从梦中醒来。

曙光同样也召唤出圣子更高尚的本能。

圣子已脱离了妹妹的身体,将她和蓝婴交给莲姬照看,然后飞上天空,冲进梦幻般的云海,一直飞出《天机图》来到外太空,只留下了一滴眼泪。他看到这颗无数人牺牲了生命所保护下来的星球形状分明,新宇宙的第一颗种子——完美的第十八颗龙珠飘浮在冥海之上,好似一颗美丽的蓝宝石装饰在了美人的乌黑亮发上。

时空之盘的旋转越来越快,墨黑色的冥海之中时而隐现出一头水晶雕成的巨龙,正是冥渊。

他凝聚起所能感应到的太空中的所有宇宙灵力,将身躯长大,长大,再长大,直至极限,然后飞入冥海,潜入到《天机图》的正下方,以后背将它托住,以天蓝、水银双翼将它抱住,然后,飞翔,用尽全力的挥动雪白、青光双翼。

他是要将第十八颗龙珠整个举起来,以摆脱时空之盘的吸引。可是,能成功吗!

不动,包容了九州大陆和四海的《天机图》实在太重,他几乎将双翼折断了也不能令它移动分毫。

可是,冥渊已感受到龙神族的召唤,正一点点地脱离时空之盘的禁止,很快就能够活动自如,只是尚没有把握可以抵抗时空之轮那超强大的吸引力,时空之盘也由于冥渊维护力的减弱而失去了平衡,发生时空的互溶,正在急剧的收缩,尤其中心出已然形成了黑洞之眼。

他能感受到黑洞在成长,吸力在增强,稍有不慎自己将和《天机图》一起被它所吞噬。

必须更强。如何更强。

燃烧。

他点燃了所有的灵力,并且将灵脉与银河系相联通以维持这种极限状态。然后将碧绿、紫光双翼也伸展开来,再次尽全力的挥舞。冥渊也加速游动,与时空之盘反向旋转以缓冲黑洞的吸力,搅动冥海之水令《天机图》完全的飘浮。

终于动了,《天机图》整体上升,冥渊急忙趁机顶住凤凰的双腿将他上举,龙凤合力将《天机图》一点点地举起,并成功的脱离了冥海,没有水的束缚凤凰更能发挥飞天之能,于是将凤凰九翼彻底的挥舞开来,企图一气呵成拖着它飞离黑洞的引力范围之内,只要坚持到自己的凤凰之泪将龙珠全部包容就算成功。

但事实却远非如此简单,《天机图》的离开使冥渊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在多余的力量被黑洞吸走之后,冥渊的龙珠便融化进月光之中,以月光塑造身躯。

没有了冥渊的抵制,时空之盘在黑洞之眼的吸引下愈加快速地收缩旋转,吸引力量也随之成倍的增长,将冥海之水疯狂地吞噬其中,于是黑洞也相应生长,已现雏形,将海水卷成一个巨大的螺旋,螺旋如大蛇般一口咬住《天机图》向黑洞内拉扯吞咽。

已再不可能得到援助。举起的过程微有回缩,《天机图》竟又一点点沉了下去。而凤凰几乎已是用尽全力。他不得不收回火焰,释放最强大寒冰灵力将海水冻结成清珑,并将黑洞的旋转力化作升力再一次将《天机图》慢慢的拖起来。

然而还是无法逃脱出黑洞的吞噬,清珑柱猝然碎裂崩溃,爆炸成无数清珑块被抛甩开来,打断了他的肋骨,也打折了他的雪白之翼,然后黑洞的力量也像是得到积累地猛然爆发,如同巨蟒那般大口吸食。凤凰即便拍断了青光翼也只能与之相僵持住,但黑洞的力量却是更加剧烈的增长着。也引起了时空的扭曲,折射出异时空幻象,并且引发无法控制的撕扯之力。

才有万分之一的松懈便向那黑洞掉落下去。甚至连身上的羽毛都被黑洞生生地拔了下来,进而是灵力也在渐渐溃散的灵脉中飞逝如水,暴雨般落进黑洞。便这时他得到冥渊的提醒“你已突破了无极,任何力量都可为你所用,即便是这黑洞的吞噬力也是一样,想办法操纵它”,于是再次放手拼搏反其道而行,瞬间脱离开《天机图》改为冲进黑洞的力量漩涡中,然手重叠九翼为双翼,把所有的力量凝聚其上,却是左翼水银裂宇,右翼天蓝伤宙,最后便模仿黑洞的形成越来越快速的旋转,再次实现并完成时空的溶合,又制造出一个黑洞,然而与时空之盘的黑洞相比力量却明显太过弱小,被其一点点的吞噬,但是凤凰的黑洞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时空黑洞的力量并与身外的旋转吞噬力发生排斥,生成一股上升的力钻将《天机图》又顶了起来,不过这力钻也同时钻破了《天机图》的第一层水晶墙,并以长驱直入之势深入进去。

幸好冥渊已完美的重塑了身躯,他更大,大到了可以将整个《天机图》一口吞下,于是急忙过来将他衔住从那气钻中拔出,远远地飞离开来,但面对那两个已发生互相吞噬的黑洞,即便龙族神帝也不敢贸然接近,因为那里的时空已发生谁也无法控制的扭曲和溶合,一旦被吸入其中或者被撕成灰尘,或者被传送到异时空,但最大的可能还是成为它口中餐。

黑洞是修神最后也最难以攻克的难题,修神的圣人之中,能够成功突破黑洞的简直万中无一。冥渊对此也是毫无把握,所以才寄希望于突破无极的圣子。

可是圣子又该向谁求救?现在的他已进退两难,完全被时空黑空锁住,就像在与巨蟒在搏斗,根本无法脱身,而且身体和灵力也都被它疯狂肆虐的吞噬着,并且强行以他为媒利用他的无极力量越加强烈地吸收起整个银河的力量,更是将凤凰的无极意识潜能不断提升扩展,以光速延伸至河外星系,当然是毫不顾忌他本身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所以两个黑洞在互溶互斥中不仅没有减弱缩小,反而越长越大,吞噬范围也随之而扩展,又很快波及到《天机图》将他拉扯了过来,形成一个无法控制的时空禁区,虽然日月星光也被吸入其中,但黑洞却是绝对的黑暗,没有丝毫的光芒,只可在周围时空的流动中辨认出他在转动,以令神也感到恐惧的速度。

冥渊急忙再次衔住《天机图》向更远出逃离。

“你做了什么,快帮帮他。”莲姬飞出来嘶喊哀求,“只要你救出他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放弃对你的复仇。”遭到拒绝她竟向黑洞冲过去。冥渊伸手将她轻轻地捏在指尖,任她如何抓咬扭动也不放手。“放开我,我要去救他,放开我——”任何的抵抗也都无用,她的大小还不及冥渊的一根龙髯,与那黑洞相比更是沧海一粟,滴水蛮荒。

“你救不了他,我也救不了他。”冥渊变小身躯把女儿改为攥在掌中,无奈道,“我已向圣祖发出了请求,弑皇剑会结束这颗黑洞。”

“你无情,你无耻。”莲姬耗尽了力气,终于无奈地放弃了反抗。

弑皇剑果然从银河之心飞来,金黄色的光芒辉煌炫目,将神的愤怒与裁决化作摧毁一切的锋芒,卷动起天蓝色的时空的波澜,他从面前飞过,射向那吞噬着一切的黑洞,射进,却没有射穿。

黑洞崩溃,却温柔的就像水中幻影被石子所激散,只荡漾起一圈圈滚动的涟漪,缓缓地便消失在了无穷远处,也像是孩子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惊险故事时他黝黑瞳孔中凝聚冻结的幻想的惊险与恐惧,却突然在一个完美的结局中清珑融雪释于他天真灿烂的大感满足又似乎犹未尽兴的笑容。

然而自己几乎也随之崩溃中,却有一头九彩的凤凰衔着一柄金黄色的光剑舞动着优美高贵的身姿,徐徐飞来。

“这是谁干的?”他将弑皇剑丢在冥渊面前,一脸童稚的斥责和忿恨,湛蓝瞳孔中烈焰狂飙的怒意却在当看到她时心虚气泻的散去,比黑洞的消失更加温柔,“你怎么来了,家里怎么样?”

“很好。”重获自由莲姬扑了过去,虽然丈夫是那么的大,自己却渺小的尚不及他一丝凤豪。但她还是成功地扑进了他的怀抱,以人的身体感受他坚持温柔的胸怀,虽然百感交融却是欲语无言,唯有放肆的痛哭。

“是我干的,我不能让他毁了凤凰星座。”冥渊将一颗蓝色的水珠儿以念力递到清珑的面前,“第十八颗龙珠已经被完美的包容进你的凤凰之泪,一切总算结束了。作为新宇宙的种子他应该有自己的宇宙,就是你。”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总还有些事要交代。”清珑接住自己的眼泪,手颤抖了起来,目光也颤抖了起来,“这黑洞是不是宇宙之树的根,冰莲是不是我,我得到了他的记忆。”

莲姬强行镇定下来,背对着冥渊,对冰莲是圣子的猜想无法理解。但冥渊却赞同并解释道:“你强行逆天,打破了十八重天的秩序,对空间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只能以时空来弥补,违反神的规定越级一重天就会受到一年的惩罚,所以你必须为此付出十八年的代价,于是当你完成十八重天的轮回时就会有另一个你回到了十八年前,化名冰莲以圣使的身份接受十八年的刑罚。”

“可是我不懂,究竟是先有的圣子还是先有的圣使,圣使的无所不知是由于他作为圣子曾经经历过,可是当他作圣子时同样已经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圣使。回答我,是先有了原因还是先有的结果。”

“这类似于圆没有边界,空间是轮回,时间同样也是,不过总算你又回到了自己的原点。我也将要回到我的原点了,莲姬就交给你了。”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现在你是神,我无权向你复仇,但我绝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莲姬仍不回头,声如断弦。

“无论你是否承认你都是我的女儿,现在更是龙神公主。对于你母亲我并不感到内疚和自责,我开始修神时所领悟的第一条宇宙真理就是,命运一旦被注定,将会以最自然的方式解释他的权威。唯有神可以掌握命运,但那时我只是一位龙仙,即便深爱你母亲也丝毫改变不了我对她背叛和杀害的命运。”

“荒谬,可笑,你就一点也不感到自己很无耻吗?莲花在哪儿,你把弟弟怎么样了?”

“他以龙神太子的身份继承了我的仙帝帝位,这也算是我对他的补偿吧。新一轮的宇宙之争即将开始,我必须尽快回去维护神族权益。而你们也将开始新的旅程,我授权你可以变身为龙,我已在你手背上留下了代表你龙神公主身份的神印。至于你圣子,你是凤凰族后裔我不能越权,但作为龙神驸马,我送你一件礼物,是龙拳,我把他熔铸进你的左臂之中。现在的你同时拥有圣子剑、圣剑、火麟剑和龙拳,又突破了无极意识,很有可能是整个神界的希望,但我希望你慎用自己的力量。”

“你多虑了。”清珑看了看左手心里的龙纹神印,苦笑道,“我的力量全被那黑洞吸干了,还给弑皇剑刺伤了灵源。我虽然突破了无极却把自己囚禁在雪儿的身体里,现在可好,雪儿的命魂被紫龙吃了,她的七魄也被黑洞活生生吸走了,我只保护下她的天地二魂,凭这身子最多也只能发挥出小真人的力量。”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里便凝出了泪,被紫龙吃掉的命魂是冥族要挟自己的筹码,尚可以找回,可是被黑洞吞噬的七魄却随着黑洞的灭亡而被送到了异时空,想找回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一次他是真的绝望了。

“你不必担心,更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力量,雪儿的七魄被传送到了少桓天界分散在七位女子的元神之中,凭借爱的特殊共鸣和相互吸引你应该可以找到它们。神是不会撒谎的,助你好运。”

“我信你。”清珑将泪水咽回进眼眸深处,吞食了自己的眼泪——他的身体就是新宇宙的最好的寄宿,“我们走吧,莲姬,去少桓天界。”

“你真的要去找吗,少桓天界这么大你要到哪里去找?家里变化很多,你不想回去看一看吗?”

“战场的使命就是牺牲和祭典。我娘在生下我时曾将自己的血化作雪花降落整个九州四海,早在那时就已将我们的世界改造成天堂的国度,无所谓天劫神罚,就把战争和死亡当作是对伤痛记忆的忘却吧,曙光照耀之下,这一片极乐净土被赐予新的生命,更加完美和高尚。新宇宙的种子刚刚萌发,文明的创造和繁荣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被母亲选中的天使又被赋予新的使命。《天书》一共九卷,最后一卷不是什么宇宙的奥秘和修神的秘诀,而是对新时代的定义——传奇。莫以我善恶,欲度你昆仑。秋横尘琐惧,冰莲罩乾坤。等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时我们就回去。雪儿是我妻子,我们有过约定,身心相溶,生死与共,直到天荒地老时空幻灭也绝不分离,找也一定要找,既然有希望就决不能放弃。在我肩膀上有一朵莲花,我只要找全它的十二颗莲子就能复活雪儿,那七魄便是其中的七颗,那么在她们的身上,也应该有一朵这样的莲花。我是有些低估了自己的力量,但我从来都相信自己。我是传奇。”

“那我呢,你把我,又当成了什么?”

“我们,走吧!”

莲姬笑了,将丈夫紧紧抱住:“我们!”她感动的重复这永远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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