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没法回答你!”季意回应。
“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待着吧!”代达。
“不是我不想回答你!是我回答你,你也听不懂!”
“你就别在这儿拖延了!你今天不说,别想离开这儿?”
“好吧好吧,我说!”季意。“这滴血呢是一滴换灵符!如果你吃了它,就能把你的能量子换到尤林佳的身上,你会死而尤林佳会活过来,你听明白了吗?”
“好吧好吧,我说,完了之后你怎么就开始学鸟叫了呢?”代达。
“你看吧,我说你听不懂吧,我那不是鸟叫!我那只不过是鬼语!”季意。
“只不过是什么?”代达。
“唉,我说,这只鬼!”季意体内的鬼不耐烦了,转向鬼伊洛。“你赶紧拉他走吧!他是人,我跟他想说也说不清啊!”
“可我听说,有鬼能告知人关于鬼事的?”鬼伊洛问。
“有,当然有!可惜你没有这本事,我也没有!”季意。
“那你若这样说,我也帮不了你了!”鬼伊洛。
“唉呀,你真想让这个人知道鬼事吗?他若知道了,可就一脚踏进阴间啦!”季意体内的鬼威胁说。
“你快点儿回答我,为什么不说话?”代达见季意不再出声了,走到他面前,蹲下,揪住季意的衣服严厉地问。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季意继续开口说。
“代达,别问啦!”鬼伊洛怕让代达一脚踏入阴间,于是忙上前阻止。“我们走吧!”说着便极自然地去拉代达的手。
代达心内觉得奇怪,不明白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起身扭头去瞧多投的脸,多投的眼神让他的心咚的一坠,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窜上代达的心头:“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吗?”代达这样问多投。
多投望着代达,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你俩这德性!你变鬼之前,你们一定是老情人吧?”季意插入这话。
“你怎么又鸟叫?你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代达伸出没被多投拉着的那只手,再次揪住季意的衣服问。
“我没有耍鬼把戏,不过我到真是只鬼来的,你这老情人也是!”季意。
代达听着季意又一串鸟叫,觉得事有蹊跷。
“走吧,我们先走吧!”多投急急地去拉代达,想把他从这里带走。
咚咚咚,4302号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爸,你在吗?我带哥来见你!他说他这次不打你,只想问你点儿事儿!爸!”门外传来吴所谓的声音。
“唉,爸在那!这就来给你开门!”季意抻着脖子冲门外大声回应,又转向代达和多投小声说。“你俩看啊,我娃可来了!咱是这样见我娃,还是怎地?你俩赶紧作决定啊!”
“我去开门,你在这儿守着他俩!”代达这样向多投交待了一下,便从卧室出到客厅去了。他先从客厅大门的猫眼上往外观察,看见门外站着吴老子还有上次在难民营见过的那个奇怪的小女孩。吴老子居然是这小女孩的哥,代达心想。小女孩倒没有什么战斗力,可吴老子是有的,所以还是不要让他们进来为好。可是不让他们进来,刚才他们已经听到那半边脸的声音了,怎么办呢?
“你们快进来救我!我被人绑起来啦!”代达正思忖着,季意又开始在卧室大喊。
“你又干什么缺德事让人绑起来啦?”门外吴老子回应。“你要是不说为什么让人绑起来,我们可就走啦!”
听吴老子这么一说,代达反倒放下一些心来,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吴老子见里面站着的是生物老师代达,颇感意外:“你,你把他绑起来了?”略呆了一呆,吴老子问。
“对!”代达回答。
“为什么?”吴老子。
“因为他和一个女人一起要,”代达想了想,继续说。“他和一个女人一起要控制我!”
“为什么?”吴老子。
“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们,他们只管捣鬼,并不说实话!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再问他们一下!”
“他在哪儿?”
“在里面卧室!”
听到这儿,吴老子抬腿迈进了门,和吴所谓一起向卧室走去。代达关上客厅门,也跟着走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吴老子看见地上被床单紧裹的季意和一个陌生女人,还有坐在床边儿的陌生少年,以及躺在床上枯干如尸体的尤林佳。一看到尤林佳,吴老子的心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是自己的恶行让人发现了,又一想就算发现了,也不该是这些人啊,这些也不知道都是些个什么人。
“你干嘛被绑在这儿?还是和一个女人?”吴老子避重就轻地问季意。
“我们是要救床上的那个女孩儿!”季意回答。
“你们要干嘛?”吴老子只觉得要字后面的话扑一下从自己的脸上吹了过去,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我爸跟和他绑在一起的女人要救床上的那个女人!”吴所谓接口说。
“你听见了?”吴老子奇怪地问吴所谓。
“嗯!”吴所谓回答。
“那为什么我刚才没有听见?”吴老子。
“因为你只是人,鬼语你是听不懂的!”吴所谓。
“那你为什么能听懂?”吴老子。
“今天带你来找我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吗,我是鬼娃!鬼娃是最棒的灵媒之一!”吴所谓。
“那我问你,你既然是鬼娃,那我呢?我跟鬼有没有什么联系?”吴老子。
“你是鬼差!”吴所谓。
“你胡说八道!”听到这个,吴老子吓一跳,他最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可是现在经吴所谓这么一说,这屋里的人都知道了。
“对,我胡说八道!不过,是你让我胡说哒!”吴所谓似乎顺从又似乎调侃地回应。
“那这屋里还有其它的鬼吗?”吴老子。
“有!”吴所谓伸手指向代达,继续说。“除了这个人,其他三个人体内都寄宿有鬼!”
听到吴所谓的话,不止吴老子,连代达都大吃一惊。代达真没想到,刚才这屋里,除了自己以外全是鬼。他更奇怪,既然都是鬼,为什么有的要害自己,有的要救自己?
“你们俩能不能先把我们放了呀,尽在那里闲聊!”季意插嘴进来。
“想让我放你可以,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什么鬼,为什么要寄宿在我叔叔身体里?”吴老子揪住季意的衣服瞪圆眼睛质问他。
“我就借住两天,过两天我就走了!象你叔叔这样通杀型的人,就象客栈一样,什么鬼都住得,隔三差五就换了,你又何必揪住我不放呢?”季意。
“得,我又什么也没听见!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吴老子扭头去问吴所谓。
吴所谓便把季意说的鬼语翻译给吴老子听。但听到的可不止吴老子,还有代达。代达越听越半信半疑,觉得实在太夸张了,怎么可能有象客栈一样这个鬼来住两天那个鬼来住两天的人呢?吴老子倒是信的,因为他已经完全相信吴所谓是鬼娃了。
“你爸变成通杀型体质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吴老子问吴所谓。
“就是从他的半边儿脸被毁掉开始的!”看起来吴所谓对此早就心知肚明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吴老子。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吴所谓。
“我是说,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吴老子。
“那时候你也没问我啊!”吴所谓。
“那我妈呢?我妈她?”吴老子的心向下坠住,仿佛静止了,他的呼吸也静止了。
“妈她,跟爸一样,也早已是通杀型人了!”吴所谓。
听了这个,吴老子痛苦地喘上一口大气来,他难受极了。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对自己那样冷漠,原来她早已不再是他的妈妈。
“为什么?为什么我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吴老子冲吴所谓痛苦地吼叫。
当吴老子痛苦地对着妹妹吼叫的时候,代达心中涌起一丝文人型的怜悯,那主要以思考为主的怜悯,心想一个人在一个看似人组成实则却是鬼组成的家庭里长大恐怕是活不好的吧,怪不得这孩子没学什么好,变得这么恶劣。
多投的眼中滚出大颗的滴珠来,因为鬼伊洛替代达痛苦,它不知道,若代达知道了,吴老子就是他的儿子斯塔,吴老子的妈妈就是他的妻子米安妮,而这只剩半张脸还能看的男人就是他的弟弟季意的话,他会陷入怎样难以摆脱的痛苦中去。想到这儿,鬼伊洛决定暂时先不让代达知道他的家人了。也许怀着对家人怀念的代达,会活得更有希望一点儿,鬼伊洛想。
“小朋友,那你能帮我问问,他们要救床上那怪,人,为什么要给我吃这个东西呢?”代达走到吴所谓的身边蹲下身,摊开手掌中的那滴血来向吴所谓请求说。
“你拿我爸的血炼换灵符?!”吴所谓一瞧那血滴子,怒气地转头去质问季意体内的鬼。
“我可没有拿你爸的血炼任何东西!再说你爸的血也炼不成这东西!这是人家用自己肉身的血炼的!”季意体内的鬼用下巴示意,这事儿是身边的丰纹干的。“它就是成天拿它的肉身给他的老公炼这炼那才把自己的肉身搞成现在这样,成了比活死人还恶劣的软尸身了!”季意体内的鬼。
“可是这个换灵符不是只有泰坦才能炼得成吗?寄宿在这女人体内的鬼也是跟你一样的泰坦吗?”吴所谓。
“是啊,我五百年,它二百年有多!”季意。
“唉,小朋友,你帮我问了吗?这鬼怎么说的?”代达并听不懂鬼娃与鬼之间的交谈,只好再问吴所谓。
“他让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用他的能量子?”吴所谓再问季意体内的鬼。
“要想救活尤林佳就得要命硬的人的能量子!这人命硬啊!”季意体内的鬼回答。“这家伙杀过42个人,却依旧活得灵魂完整统一而坚定,这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就象我寄宿的这季意,只是在战争中毁掉了半张脸而已,灵魂就完全散乱了,变成了一个可以被任何鬼通杀型的人!”季意体内的鬼。
“你杀过42个人?”吴所谓转过脸来问代达。
代达心内大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它告诉我的!”吴所谓一指季意。“它说它们之所以要用你来跟尤林佳互换能量子,是因为你命硬!你杀过42个人却依旧灵魂完整统一而坚定!”
“它,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呢?这世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是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代达。
“是,这世上没人知道这件事,但被你杀死的人的鬼魂知道啊!”吴所谓再次转述季意体内的鬼的回答给代达。
“被我杀死的人的鬼!”代达震惊地彻底蒙了。
“代达!”鬼伊洛担心地站起身来拉住代达,它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代达!”
“是你!你是被我杀死的人吗?怪不得我看着你特别眼熟!”代达望着多投。“所以你现在躲藏在这个人的体内,准备向我复仇吗?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