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可能。”长衫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墨望的回答让他瞬间明白了一切。“眼睛,是会骗人的。”
“那道阵法波动,居然是幻阵吗?”“没错。“把那个女子放下吧,束缚着她,你可没法跟我打。”
那男子冷哼一声,水球依然在半空中漂浮着,但梁瑛已经从那水球里掉了出来,落到了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座船又开始倾斜起来,吴钩笑终于找到了机会,冲到了梁瑛身边。那男子收回了对船的掌控,他要全力应战,可当那男子看见了墨望身后站起来的水龙的时候,原本只是有些意外的他眸子深处露出了彻底的惊惧,他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水龙脱离了水面,飞上了天空,向那男子冲去,那无比凝实的水龙,是他远达不到的程度,他又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涛,扑向了苏家的船队,墨望也卷起一道高度完全一样的,那男子知道,一样,不只是高度而已,墨望完全复制了他,不过是看了两次而已。
两道波涛撞在一起,整个江面似乎都摇晃了起来,那男子已然跳进了江里,逃走了,他在水里行得很快,但他依然感觉到,他被一道目光锁定着,但他已经不能更快了。
墨望并没有打算追,没有了那男子的支持,祝彪的那艘船在慢慢沉没,而他其他的船,早已经在火海里不成样子了。
“祝彪是吧,你的赏金,好像还蛮高的,不过呢,还是低调些,不打那位大人物的脸了。”
墨望没有给祝彪任何回话的机会,一只由水组成的手把他抓下了水了,这是他驰骋多年的大江,他也想过会有一天死在这江上,但他已经在这江上收去了不知多少人性命,而他现在,只能一点点的在窒息与呛水中,结束了这罪恶的一生。
“怎么样,跟我们走吧。”墨望笑眯眯的看着吴钩笑。
“什么?”吴钩笑的语气有些嘲弄,但墨望有杀手锏,“你那些受伤的兄弟们,是不是一直高烧不退,痛苦万分哪。”
吴钩笑骤然反应过来吧。“你在箭上抹了毒?”
“答对了,怎么样,跟我们走吧。”
“可以,那先告诉我,你们真正的身份吧,你们不可能只是商队。”
“我们要去衡阳,去问问,衡阳,是谁的封地吧。”
吴钩笑是知道的,一切的事情,就在此时,全都通了。
“你在船上留了多余的地方,难道是早就打算要收服他们了。”墨望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伸了伸懒腰,韩离,却是这样问他。
“没有,顺手而已,现在嘛,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之后的任务,都交给你们了。”
之后的行程,便没了大多的阻拦,从江的主流转入一条支流,衡阳,终于是到了,而京城里,此时更是风云变幻。
三皇子府,即便已经没有像样的竞争对手,他依然还不是太子,他的父亲,依然强硬,即便他的大哥哥已然变成一个残废,但他依然不放心,所以,他在筹划着一锤定音的事,即便,那件事,是杀死他的父亲。
他叫苏云止,一个很没有地位的侧妃所生,生下他不久,他的母亲就去世了,从他记事起,他便生活在冰冷的地狱里,没人在意,没人关怀。所幸,还是有一些温暖的,青梅竹马的玩伴,现在,是他的妻子,还有两位对他很好的人,一位,是他的大哥哥,苏月生,另一位,叫墨尘。
看着窗外的月亮,他从一个隐秘的地方,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层又一层的盒子,打开最后的那一个,里面,是一本书,天下最有名的一本兵法书,这一本,是天下唯一,因为它的注解,由名将墨尘注写,凭一战,他便入史上名将之列。
“月生哥哥做皇帝,你做大将军,那我,就做你的副将好了。”一次月下饮酒时,十一岁的他闪着亮闪闪的眼睛说着。
那时候,那个正在饮酒的白衣男子只是呵呵一笑,之后,一月未见,再见时,他递过来一本书,“好好学,别想着当我的副将,我作天下第一,你嘛,就当天下第二好了。”原本没收到回答有些失落的他惊喜万分,用力的点点头,“恩。”
后来,突然间,那个白衣少年就要独自带兵出征,出征前,两人见了一面,“小止,我走啦,天下第一的名号归我了,你以后再怎么厉害,都只能当天下第二了。”
再之后,白衣的少年真的成了天下第一的名将,无论是他的父亲,陌雨长城墨断戈,还是天戈那位虎王战千狂,在他的光芒下都变得黯淡无光,可是,紧接着捷报回来的,是他的棺椁。
拼尽全力的苏云止用数年查到了一切的真相,原来,这不过是权力斗争的风暴,他跑去质问苏月生,为什么没能护住他,从此,苏月生与苏云止决裂。
一位美丽尊贵的女子拿着食盒已然出现在他背后,细心把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好了,那是他的王妃,秦悦欣。
“又,想起墨大哥了吗?”
苏云止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也算是回答了,之后便问道,“墨府,还有小澜那边,都怎么样了?”
“墨府还是一样冷清,二老身体尚好。澜妹妹的夫君因为她的原因,一直被打压,但他们两感情很好,我们也有送去一些接济,但是贵重些的,澜妹妹便是不要了。”
“天下第一的才子,就因为娶了墨家的女儿,被那些老家伙打压得只能在小城里教书,一群过河拆桥的家伙,尘哥当年一战定乾坤,给了他们七年的安生日子,后来,便是花钱买安稳。现在,我断了大哥的腿,他们就想扶植九弟当傀儡,他们应该是忘了,陌雨到底姓什么了。”苏云止的眼里带着戾气,之后看着女子心疼的眼神,又是柔软了下来。“抱歉,让你和我一起冒险了。”
女子只是温柔的小小。“夫妻,是在一条船上的,既然是对的事情,那就去做吧。”
外面有人通报,“殿下,十九,回来了。”“你谈事吧,我下去看看非儿。”
王妃离开了,那十九也是进来,正是在江上逃走的那位,苏云止的声音带上了威严,“说吧,怎么样了。”
“没能拦住,货物,也没有损伤。”
苏云止猛地一锤桌面,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大哥啊,你就好好养老不好吗,你想做的事,我自然会帮你完成。”其实,苏云止自己也知道,他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他多希望能再次和他的大哥哥站在一起啊。
十九继续说着:“张祭酒说的不差,甚至,那个墨望,比张祭酒说得更强,殿下,我们,要不要处理了他。”
“墨望,也姓,墨吗?”三皇子低声说着,“不必了,但那边还是要看好,只要把京城的事不受影响,别不用管他们了。”
“遵命,殿下。”